南风赶紧扶起虚弱的初夏,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初夏,初夏——快醒醒,你怎么了?”
除了初夏微弱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回应。
南风把初夏抱进了屋里,本想盖上被子,突然想到初夏本就异于常人,便找出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守在床边,双手握起初夏冰凉的小手凝望着她的眼睛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可不能有事...”。
看着初夏苍白的小脸,南风开始回忆刚刚初夏讲述的所有来曼星球的故事,画面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浮现,他也在筛选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原因。
空气中变得凝重又静寂。
“难道是在飞船坠落的时候哪里受伤了?或者巨大的冲击力初夏的自我修复系统又自我启动了?”南风双手抱着头,砸着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为什么刚才初夏说的时候不把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记下来。
屋里隐隐约约闻到一阵阵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呀!外面的米粥烧焦了。”南风冲出院子,赶紧舀了一瓢水浇在火上,只听到木炭呲呲的声音和瞬间起来的白色烟雾一团一团地飘向空中。
看着锅里烧焦的米,南风这才想起来,会不会是初夏饿了。南风想到了刚才初夏说的来曼星球的饮食跟地球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南风拍一下脑袋:“我怎么这么笨!肯定是饿了。”
南风赶紧加柴生火,想要给初夏熬一碗新的米粥。所有的办法都要试一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醒来的可能。
锅里的烧焦的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此时的南风已经筋疲力尽。如果再不进食,可能连想办法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于已经达到临界点的南风而言,哪怕是烧焦的粥也足够补充体力了。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烧焦的米粥,只想让自己胃里进点东西,也不觉得难以下咽。因为心里想的全部是在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初夏,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初夏已经在南风的心里生根发芽,成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初夏的担心,是不是出于爱情,还是只是单纯的那份骨子里散发的善良,南风不确定。
不知不觉间,二十分钟左右过去了,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对于南风来说,好像过了二十年一样漫长。
粥好了,团团糯糯地冒着气泡。
南风赶紧盛起来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初夏的旁边。
“初夏,来,喝点粥——”南风轻轻地吹着气,用小勺碰了一下试一下温度,然后喂到初夏的嘴边。
但是此时的初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如同南风在森林里刚刚遇见的时候一样,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而刚刚用勺子送进嘴里的米粥也吐出来大半。南风赶紧放下勺子,来不及拿毛巾,就拿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然后继续喂下一勺,这次他换了更少的量,但是米粥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样的喂食很困难,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而时间却在一点点流逝。
南风索性坐到床边,将初夏抱在自己的怀里,头放在胳膊上。这样米粥就可以更好地喂进嘴里了。
南风小心翼翼地吹着粥,一勺接着一勺,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喂了半小碗。
南风看着怀里有些憔悴的初夏,不知道她的身体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很是心疼却又爱莫能助,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
一滴,两滴,三滴.....
竟然是粉色的泪,淡淡的,粉粉的。
滴在了初夏的额头,鼻尖,嘴唇上....
初夏醒了。
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别担心,南风,我没事儿。”
气息小到必须南风凑到耳边才能听得到。
“我怎样才能帮到你,初夏,你告诉我,或者送医院给医生看可以吗?”南风拿起初夏冰凉的手。
“飞船坠落....能量石....”说到一半,初夏便晕过去了。
“能量石在哪里?在飞船上么?”南风猜想着初夏刚刚断断续续想表达的话。
南风开始努力回想飞船坠落的地方,除了烧焦的草,似乎周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还是要去找一找。
南风起身,把初夏从胳膊上慢慢移开,放在枕头上,又把一旁的毯子拿过来盖好,心里默念道:等我,初夏,我会很快回来的。然后轻轻地关好门,便匆匆忙忙跑出了木屋。
暮色渐晚,天有些微凉。
南风打了一个寒颤。
已经来不及拿衣服了,能够争取一秒的时间可能就会让初夏的危险系数降低一分。随手拿起挂在杏树枝上的手电筒便出发了。
依旧走那条丛林小路,虽然布满了杂草与凌乱树枝。那是走到山北是最快的捷径。
天色已晚,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尽管手中有微弱的光,但是视野还是很受局限,以至于有几根带刺的小荆条树枝没有看到,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出现在了南风的胳膊,腿上,甚至脸上。
强忍着疼痛,南风继续前行。
能够引以为伴的便是几只趴在草地里的若隐若现的萤火虫了还有突然从树林里窜出的几只松鼠。
夜深了。
不知名的鸟儿在“咕——咕——”的叫着。
南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汗水浸着伤口生生的疼。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南风加快了脚步。
隐隐地闻到了草烧焦的味道,南风到了熟悉的地方。
“对!就是这里!”南风激动的喊出来。
只是路旁不见了那些淡淡的粉粉的花。
来不及停歇,南风提着手电筒左右忽闪着找着初夏所说的能量石。但翻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扒开每一处草丛,却一点也不见能量石的踪影。
能量石到底长什么样子?更不见草地里一点蓝色的痕迹。
南风很失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这出来的一个多小时初夏有没有出什么意外,他有些后怕。
起风了,风凉凉的,甚至有一丝寒意,一阵阵袭来,仿佛可以吹透他的心。
他突然想到刚才在喂初夏的时候,自己流泪竟然是粉色的泪珠....
滴到嘴唇上的时候,初夏醒了。
那么,那么——
那些粉色的小花??
想到这里,南风想到自己刚遇到初夏的时候路边那些之前从未出现的小花,淡淡的粉粉的,当时他因为口渴所以积攒了花瓣上的露水喝了下去。
“对,是的!肯定是那些粉色的小花!肯定是!”南风自然自语着。
不断地肯定着自己的判断,也不断祈祷着自己的猜想。
他当然希望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此时就像一场赌注,而筹码便是初夏的生与死。对于寻找无果的南风来说,粉色的小花便是他唯一寄予的希望了。
可是环视四周,除了月色透着树叶的光影,却不见任何淡粉色的小花。南风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他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南风开始努力回想着之前开满小花的具体位置,明明很确定就是这里,可是怎么会没有?
南风手里的手电筒越来越微弱,慢慢,慢慢地熄灭了。
南风无助地坐下来,闭着双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开始埋怨自己太笨了,为什么清晨看到花的时候没有去摘,更懊悔当时不应该抱初夏回来,让她守着能量石就不会有现在的昏迷不醒了。
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儿突然跳到南风胳膊上,打断了南风的思绪,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