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想要离去,但他不忍离去,担心在这个森林里对于一个女孩会遇到各种危险,他不敢想。南风转身把白衬衫一脱,盖在了女孩的身体上。用手轻轻捋顺了几缕散落在女孩白皙净透的脸上凌乱的发丝。
“你...你好,姑娘,你还好吗?”南风关切又紧张,焦急着等待着回应。可是在树林里除了婉转的几声鸟叫,还有树影婆娑,沙沙作响,再没有任何的答复。
南风决定带她去救治,轻轻地把女孩抱起,触碰到女孩身体的一瞬间,他缩回了手。身体如冰一般冰凉。南风吓了一跳,把手放在女孩的鼻尖,可以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盖在女孩身上的白衬衫又裹紧了些,把长长的白纱反折了一下盖在她的额头上,想着这样可以更暖和一些,可以留存现有的体温。
南风的力气不算小,从小在丛林中长大,一个人爬上爬下游刃有余,但是抱一个女孩走那么远的返程的路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流星雨的最佳观测地点在山的另一侧,有人路过能够帮上忙那是更不可能了。而之前来时走的小路,自己倒不怕什么,但是路两边的杂草丛生,有可能会划伤女孩娇嫩的肌肤。
如果正常走山路的话,那时间会比平常多五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女孩的身体可能受不了,而最近的折中目的地就是森林木屋了。森林木屋里有仅有的一部通讯设备电话,可以让镇上的医生过来救治,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想到这里,南风决定去木屋。他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重新抱起怀里的女孩,径直向木屋走去。
不知是否是早上的阳光过于强烈,山路上淡粉的小花开始一朵一朵枯萎,花瓣上的冰豆豆也滴落融化,而怀里的女孩的体温却一直是冰冰凉凉的,南风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袭来,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赶紧加快脚步,尽管此时一夜未眠的他已是精疲力尽,而唯一让南风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要救活这个女孩。
远远的,终于看到了小木屋的尖尖顶,就像看到了希望。南风大口喘着粗气,二十几年来,不管在丛林里怎样放肆的玩,他曾经一两个小时便能回去的地方,今天却变得格外的漫长。
木屋面积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从爷爷那个时候就一直在这里住着。木色的纹路经历了岁月的洗涤愈加清晰。有时候走在屋里的地板上还会听到咯吱咯吱地响。屋顶的茅草风一吹,随风飘荡,发出萧萧的声音,彷佛是它们与风之间的的窃窃私语。
屋后有一棵杏树,是南风妈妈在世的时候种的。每到四月时节花开满树,起风时如落雪一般,也会有几片透过窗子飘落在窗台,书桌,还有床上,有时候忘了关窗子,巡山回来,满屋便是软软的花瓣,淡淡的杏花香。
推开篱笆小门,南风到了家,赶紧进屋把女孩轻轻地放在床上,把一旁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打开,给女孩盖上,又从衣柜中拿出了一床冬天的被子又盖了一层。然后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还是冰冰的,不过女孩的脸颊却比之前红润了很多,南风这才安心的喝了一口桌上的水。
南风起身走出木屋,准备引燃些干木条烧点热水。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南风守着火炉睡着了。
“嗨!醒醒,你是谁??”女孩怯怯地问道,穿着南风的白色衬衫,光着脚,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
被这样突然的叫醒,南风吓了一跳,从坐着烧火的小木凳上摔倒了地上,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整了整衣衫。
“啊!你醒啦?好点了吗?我....我在北山看到你,然后.....我是南风,你是?”南风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回答,有些语无伦次,眼睛也不敢再看她,低下头,看着旁边锅里已经被烧得热气腾腾的水,冒着泡泡,仿佛此时那颗翻滚慌乱的心。
“南风,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谢谢你,我叫阿莉飒姆,来自于遥远的来曼星球,距离这里35万光年,是很小的一颗小行星。”女孩两手抻着着衬衫的衣角,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回应道。
“你的名字,early summer?,好像中文‘初夏’??”南风抬起头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眸认真的问。南风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来自于外星球并不觉得惊讶,似乎是小时候爷爷偶尔会讲这样的故事,也可能是从遇见这个女孩那一刻围绕的特殊光环,他就已经觉察出她的不同寻常,在抱女孩回来的路上也有过各种猜测,是仙女?是穿越?或者妖?而“外星人”则是脑中千万个设想之一吧。
“初——夏——?好听,很好听,我喜欢,以后你可以叫我初夏。”女孩思忖了几秒,点着头,眼神洋溢出幸福的味道。
“那初夏,你冷吗?饿吗?要不要喝水?”回过神来的南风看着单薄瘦弱的初夏,关切地问道。
“我不怕冷,真的。”说着,初夏便把手搭在南风的手上,凝视着他,等待南风的回应。
南风本能地回缩了一下,感觉就像是冰块搭在自己的手上,惊讶地看着她,这样的感觉就像在树林里刚刚抱起初夏的温度,似乎比那个时候还要冷一些。
看着南风诧异的眼神,初夏解释说:“在我们星球,我们的体温都是0度,外界温度在60度左右的时候则会影响体内的零西芯片,可以感应十二种语言,包括中文,但是过热的温度会让其休眠,我划下来的时候温度太高了,所以你见到我的时候沉睡状态,其实是在自我修复。”
“那我刚才的被子?岂不是.....”南风有些懊悔,也明白了为什么刚见初夏时的身上只盖了那一层薄薄的纱。
“其实我可以更早的醒来。”初夏歪着头湛然一笑,带着几分俏皮。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初夏快进屋吧,你还光着脚,别伤了脚”南风指了指地上劈柴时散落的不规则的柴木,眼里满是爱怜。
夏天转身向屋子里走去,一不小心被南风烧水时的小木凳绊了一下,被南风一把抱住。
“还是我抱你进去吧”还没回过神来的初夏就这样被南风一个公主抱,抱进了屋里,长长的头发滑过南风的胳膊,如瀑布一般垂落,如轻纱一般柔软。
这一刻,清风徐徐,阳光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