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阁下何不以真面貌示人,藏头露尾的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鼠辈?”
“诶,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怕药宗少宗主见了我的真貌后去找在下麻烦哟!鄙人可是个非常非常厌烦麻烦的人啊。”
白衣人报剑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上的萧洌楠:
“再说了,在下可没少宗主那么大勇气,长一副尖酸刻薄样还出来吓人。看了少主的面貌,在下徒然发现,鄙人这本不出众的面貌啊……也显得格外俊郎了呢!”
“诶呀,那这样我可得更要好好戴着面具,万一某个大姑娘小媳妇的,见了鄙人的样貌爱上了在下可怎么办?啊罪过罪过,果然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啊!”
“你……你!”
萧洌楠气的头上青筋暴起,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话怼回去,只恨的气不得把眼前的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而萧洌楠身边的小厮更是气不过,伸手想要教训白衣人,但还没等他动手,白衣人骤然跃起,枝杈动都未动,剑光暴增,剑气凌然,雷光闪动,风驰电掣间白衣人势如破竹般带走了地上的黑衣少年,转瞬之间不见踪影,只留一个清冽而又轻佻的声音放声大笑:
“萧少宗主!承蒙多加关照!这人我就带走了,咱们后会无期!哈哈哈哈哈——”
“混账!”
闻声的萧洌楠在原地气的发抖,声嘶力竭的怒吼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云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就在千米之外,不见所踪——
“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按理应该药都采到了啊……”
“四妹别急,大哥应该快回来了,诶四妹你看!那是不是大哥的剑!”
“对,是哥哥!哥!”
“啊,大哥!是大哥回来了!”
“大哥!”
“老大!”
白衣人带着墨衣少年摇摇晃晃的到了指定地点,眼看终于安全,吐出一口浊气,却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剑瘫倒在地。
“呼……呼!累死我了!咳咳!”
白衣人呈大字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歇的差不多了,白衣人才伸手将面具摘下,
不得不说,这位白衣青年长得还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说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一点都不为过。
“哥,你没事吧?”
那个被称为四妹,身穿与白衣人同款白色道袍的女子,伸手将白衣人拉起来,而其他人也是纷纷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伤药,给黑衣少年服下。
“权儿,我并无大碍,只是运剑过度的虚脱,休息一下就好了。真正有事的是那位墨衣道友,因为身负一些药材而被萧洌楠那个人渣折磨。”
“又是那个人渣!等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他!药宗了不起啊!要是没有我们白家,他们的那些药卖不卖的出去还要另谈呢!”
白衣女子张牙舞爪的冲天比划,一副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萧洌楠面前,亲手把他削成人彘的样子。
“权儿!慎言。”
瞄了白衣女子一眼,男子转身向少年走去。
见到白衣青年走来,少年慌忙行礼,不期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抻裂开来。
白衣人见状虚扶少年一把:
“少侠不必多礼,更何况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是少行动才是。”
“哦对了,这是我们在试炼之地所找到各路散修与出自宗门家族独自历练的青年俊杰。”
“介绍一下,我叫白羽,这是舍妹白权,她是炼药师,丹修,而我是双修丹修与剑修。”
“丹剑双修,你是中陲白家的人……白家兄妹久仰大名。”
少年尽自己最大的极限,在不牵动伤口的状态下行了一个敬礼。
“你好啊,我叫万澈,我是毒修,精通些许毒术。在试炼百药团,哦,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组织啦,我排第六。”
“你好,我精药理,沐雅。”
一位白衣女子手执一卷书札,头也不抬,专心看着书札。
“别见怪别见怪,三姐就是这么冷,别看她冷,但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哈哈。”
自来熟的六哥万澈生怕少年误解团队不和,急忙周旋打哈哈。
“这是我们的二哥,修临,也是纯丹修。还有老五西颉,他是万毒宗的毒修,我们来自一个宗。”
“最后就是这俩兄弟了,他们……”
这时被点到名的紫衣少年向万澈摆了摆手,开口道:
“你好,我叫司空尘,这是我弟弟,司慕。我们都是丹修。”
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紫衣少年拉过欢脱的弟弟,带着他行了一礼。
试炼百药团的成员都悉数介绍完,大概这伤药是各路神通的集结品,医疗效果竟是出奇的好,这才服下伤药没多久,伴随着一道道暖流,少年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没了伤痛的桎梏,墨衣少年面对众人,郑重的单膝下跪,右手抱拳:“墨無涯在此拜谢各位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必当相报!”
众人微微颔首,互目示意。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墨無涯就与众人熟络起来。问起众人因何得以聚在一起,虽有的人并不愿触及不堪回首的往事,但也有人毫不介意。
“我兄弟二人是自入试炼寻药之时,不慎与玄兽过多纠缠,难以脱身,还是白少爷施以援手得以脱身。听闻白少爷在寻找可同行的伙伴,一为报救命之恩二为自己和兄弟寻个依仗,欣然接受的邀请。”
“我所遭遇之事与司家兄弟的境遇本同末异,但大致差不多,都是为报白公子之恩。”
“嘿嘿,我是得罪了几个大宗门的弟子,气不过间偶遇白少爷,幸得白少爷好心收留,我也就此随着了。”
万澈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朗声道。
“我是与同行之人发生了些龃龉……不值一提。”
修临眉头轻轻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糟心的往事,不愿提及。
“我是跟着万澈一起的,他去哪,我去哪。”
西颉挑了挑眉,没有什么表情。
“为探究药理罢了。”冷淡如沐雅,面对墨無涯满脸疑惑的模样,连多一个字都不肯再施及。
倒是白家兄妹为其解惑一二:
“白沐两家的祖上本为结义兄弟一系,又在生意上相互帮衬,两家多年来往来不断,私交更甚,故我三人自幼便一起长大,颇为熟悉。”
得了解释,墨無涯了然,源于沐雅精修药理一事颇为上心,仿若相见恨晚,联扯药理见事与沐雅相谈甚欢。
饶是冰冷与沐雅,也对这个新的九弟不禁微微侧目,对待墨無涯的态度更是缓和了许多。
随着药理的探讨也是愈来愈多,这朵高傲冷漠独来独往一门心思扑在药理上的冷艳冰花,少见的露出与平常不同的一面……
呃……只限于探讨药理。
……
在试炼之地抱团的确是一项聪明的选择,也是最安全的准则之一。
强者独往惯了,在这个处处充满危机的试炼之地,一个不谨慎就很有可能被弱者的抱团所阴。
杀人越货,谋‘材’害命,在试炼之地几乎在各地都有上演,随着时间逐渐临界,这种现象更是越演越烈,从暗杀到明抢……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而司空尘一行更是在试炼之地打出了名气,位居试炼之地团队前三之列。
试炼之地本就是强者生存,弱者灭亡的试炼。别看这偌大的试炼之地天材地宝多的很,但是真正能拼凑齐一整份药方的全套药材根本就没有多少!
唯有找到一份药方的主药,才能算有了继续这个“游戏”的资本。
但即使找到了主药却没有足够强的实力,也同样是危机四伏,免不了被弱肉强食的风险。
主药才有多少?不过百份。而辅药则有千万,更有甚者这些主药中所需要的几味辅药所需相重,而恰恰是那些相重的药材更是稀少!
这也意味着只有百人才能顺利通关,获得赢取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空间至宝的资格。同时还要为了得到仅此一份的辅药,而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
这又少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虽然司空尘一行人所需要的药材各不相同,各取所需。但他们依然错估了人心,错估了那些单纯喜好厮杀的怪物们。
手中的药材早已齐全,却因改不了嗜血好战的本性,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各位,现在虽然距离试炼收官只余四天,不过我们药材已集齐十之八九。但如诸位所观,最近落木幽林已风起云涌,危机四伏。”
白羽说完前言,白权便默契的接上话:
“比我们修为精深的,比比皆是,故难保我们不被他人盯上沦为俎上鱼肉。”
“嗯,正是如此。”白羽蹙眉支颐:“所以我建议,剩下未集齐的药材我们一起行动,避免被人钻了空子,平白便宜了他人。”
“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摇头以示赞同。
“的确,这样做确实不失于最安全的方法。就算不以落木幽林的状况来看,九个人一起行动的效率也远比单打独斗更好,更何况……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做到及时支援,安全与效率性大大提高。”
“但是我们怎么决定先找谁的药材呢?”
万澈故作疑惑的样子,把话茬子抛给了白羽。
“这……”
司空尘眼疾手快拉住司慕,把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尽数憋了回去。
饶是司空尘动作太快,没人注意到这俩兄弟的小动作,白羽顺着万澈的话茬将主动权掌握在手:
“当然是按照长幼尊序排列。”
白羽沉思几息:“这种事还是让九弟为先,他本就来的晚,再加上修为造诣也不及你我,若我未记错,小九的药材还缺四种吧。”
“是,其中三种已经有了眉目。”
白羽大喜:“如此甚好,休整片刻后我们即刻动身。”
“是!”
在众人原地调息的时间里,司慕悄悄凑了上来,传音入密:
“哥……你刚刚干嘛拦我……明明……”
“明明什么?如果我不拦着你,就你这脑子一根筋的,岂不是要去抢话?”
“我……”
司空尘看着司慕小迷糊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慕儿,你要记住一件事,在有些时候,你要判断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像刚刚那样,万澈问出那句话,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吗?”
“他只是在给白羽一个台阶上。白羽是我们这个队的首脑,所有的指示尽由他一人经手。”
“不是其他人不会指挥,而是他们的位置不允许他指挥。白羽是白家的大少爷,手腕与城府自是你我所不能及。作为下任家主,白羽所需要的是绝对听任于自己的手下。”
“在首脑已有绝对计策之时,我们要做的,只是听从与献策,审时度势,而不是代其作出决定。”
“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应做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活的才能更长,走的更远。”
“而万澈,只是做到了他自己的本职而已。”
司慕严慎的听着哥哥的训诫,他感觉冥冥之中似有什么被打开,还未等细细钻磨,白羽一行已呼唤他二人,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