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告诉她吗
“明明就是你的错,还要怪我们乐乐.....”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
“你疯了——”
“我跟你讲她肯定习了什么禁术.....”
“杀了她,杀了她.....”
什么人?什么声音?一堆谩骂和指责充斥在步染混沌的脑海里,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自己心口隐隐作痛,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吐不出解不开。
这是她什么时候的记忆,她当时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被人人喊打。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片段闪入脑海,像一根根尖刺扎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想醒过来,但是却有无数只漆黑的双手意将她拉入深渊,阴冷幽怨肆要分裂她的大脑。
心好痛,她好恨,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然然~你没有错——”一个及其温柔的声音像是利刃一般拨开了阴霾,扯断了拉扯她的爪牙。
一束耀眼的光穿从缝隙中穿透进来,她感觉到冰冷的脸颊有了一丝温度,很温暖很安心,抚平了她内心一切的躁动与不安。
“小丫头。”凡忱紧握着步染发凉的小手,擦拭了她脸上渗出了冷汗,思虑万千。
与此同时旭日东升,一缕阳光透进了窗棂。来这里的七天,莲池的灵气多数已经被步染吸收,她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生机。
凡忱为步染理了理被子,起身出门,空恩已经在外候着了。
“恩公,凌冬节一切顺利,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空恩见凡忱出来,跟在了他身后。
“三个月太长了——”
什么?长?他不会要自己加速时间汇聚灵气吧,空恩好不容易舒了口气的心又紧张起来了,这可不好办啊,怎么做,怎么做.....
“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凡忱一笑,看把他吓得。
“昂昂,那您打算怎么办,现在要直接带步姑娘回凉越吗?”空恩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太大刺激,希望他别再给自己找难办的事了。
“她身体还不稳定。”凡忱走到禅房前的一颗树下的石桌上坐了下来。
“嗯,那就在这里多住几日,调养一下。”空恩回着,“对了,步姑娘还记得你是谁吗?如果不记得,你直接带她回去,那你之前做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难不成你要再改一次她的记忆?”
空恩站在他身侧,捋了捋白胡子,出奇地说了一串话:“改了记忆然后再和她认识一次吗?她现在这身体,可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瞎折腾啊!要贫僧说你还不如.....”
盯.....
凡忱侧着身子,手肘倚着石桌撑着头,静静地看着他有理有据的分析,“嗯~说得好,说得在理。”
“额....”糟了,空恩一下子没收住多说了几句,“不是,不是,贫僧的意思是对于这个问题,恩公您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不知道呢!”凡忱随意的说道。
这么不急的吗?算了,是他自己杞人忧天了,随他去吧。
“恩公啊,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空恩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之前您说过堕神之战后,可能还有逃脱殒身归天的神。最近贫僧确实探听到一些风声,三年前凉越的几大修真世家像往年一样前往乌丘之境历练,据说他们那时遇到了一个修为远在他们所有人之上的人。”
“三年前?”
“是啊,三年前。”空恩看他好像有点疑惑,怎么?嫌弃三年前的消息现在才告诉他吗?“恩公啊,贫僧就是一个凡人,可没有什么移形换影的本事,您老总是飘忽不定的,这不是您来了贫僧才有机会和您说嘛!”
“嗯~是我的错了——”凡忱漫不经心地说着,眼里闪现了一抹别样的目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看空恩岁数大,脑子是一根筋,他也没觉得凡忱这话好像有怪他的意思,现在已经全然不顾凡忱到底有没有在意他说话逾越了。
“空恩住持,您继续!”凡忱说着扶了一下空恩叫他坐下慢慢地说。
“嗯,话说那时他们......”
就这样艺高人胆大的空恩住持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全部同凡忱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好的,辛苦了空恩住持,真是一个十分有用的消息呢!”凡忱听完了空恩的话,对他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哈哈哈,无碍,无碍。”空恩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凡忱眼底的一丝异样和他话里有话的样子,还一脸得意地真以为凡忱不介意他的无礼,是一个宽厚且知错就改的人。
“哦,对了,还有一件极其严峻的事情!”空恩神色更加凝重了,他的脸直接就阴沉了下来,仿佛接下来的这件事,比还有逃脱殒身归天的神更加严重。
“说!”
“我们快没钱了!”
空恩已经克服了呆在凡忱身边的恐惧,越发肆无忌惮了。
而他不知道他此言一出,迎接他的是更大的恐惧,凡忱这次脸直接黑了下来,一脸严肃就为了说这个?
“好,我给你——”
只见凡忱伸出手掌,手里化出了一只羽毛色彩及其好看的鸽子,鸽子在他手上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用它带着点赤红的尖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活泼可爱极了。
“这是.....”空恩看到这很是不解,但不一会儿他看着这只小鸽子想起了什么,顿时心花怒放,准备接过它。
而当他满心欢喜的伸出手时,凡忱的手里又化出了一团火焰将那只鸽子瞬间烤熟了,随后放在了空恩的双手上。
空恩平时眯着的眼睁得老大,可眼里却失去了光彩,呆呆地看着这只散着诱发香味的烤乳鸽。
“嘿,怎么傻了?这是银子啊!”凡忱用手在空恩面前晃了晃,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一喜。
银子?空恩失了神,赶紧擦了一下自己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手里面是一沓沉甸甸的银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啊!”空恩吓得眼里都冒出水花了,“恩公,贫僧错了嘛,你干嘛又让贫僧想起伤心的事来。”
“哟,什么伤心的事?”凡忱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银子,故作恍然大悟,“哦~银子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那你还我吧。”
“没有,没有!”见凡忱伸手要回银子,空恩收起了可怜模样,洗了洗鼻子,把银子一把收回了袖中,“恩公您就好些照顾步姑娘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空恩再次麻溜地消失在了凡忱面前。
良久,凡忱又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他怅然若失,浓眉微皱,修长的手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包裹起来,散发着连阳光都无法驱散的阴影。
然而现在他只不过在苦恼一个问题罢了:要告诉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