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千金难买美人心
琴音婉转若仙若灵,轻歌曼舞形舒意广,台上惊鸿一瞥,更胜人间无数。
只得叹一声,“咣当!”
曲罢辗转,如雀惊散,舞毕。
“我去,哪个王八犊子,丢的?差点砸死老子。”
一楼圆台边为舞者奏乐,柳弱花娇的女子,突然爆出了与她气质截然不同的粗汉一样的口吻。
“谁?谁丢得烧鹅?”
原本曲子弹完准备离场的,结果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烧鹅砸在了她的琴上,她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抓起烧鹅的脖子走到了舞台中央,看向三楼观处的位置。
“谁?谁举止如此粗俗!”
谁再粗都没她声音粗吧,但她毫不在意,随即她大叔般的嗓音瞬间充斥了在了整个千金楼。
许久见人不答,她抓着鹅大步流星的准备上三楼看看,可她没走出几步,“咣当,咣当!”接二连三的东西从三楼摔了下来。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子鹅,卤煮咸鸭......
七七八八的食物带着盘子从上到下摔在了戏台上。
还没完,椅子,瓷器,桌子,破开围栏也都陆续掉了下来。
被砸的女子见这景象,瞬间爆出青筋,握紧了拳头,冲上了三楼,居然敢在千金楼挑事!
“造孽啊,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白发苍苍驼背上拱,消瘦无力的老妇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正在和一个上了年级胡子拉碴的屠夫破口大骂,本来是在动手的但被围观的人拦住了。
此时,本来好好在看跳舞的步染,已经目瞪口站到了一旁看着他们吵闹,不明所以。
他们原本是坐在她旁边的位置,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又是骂又是丢东西的,最后桌上没东西了,就把她桌椅掀了丢了下去。
“吵什么吵,砸了这么多东西,你们赔的起吗?”
柳弱花娇的女子赶了上来,一声粗狂的声音让全场寂静了下来。
两个原本怒不可遏,针锋相对的人也耸了耸肩,见她来都识趣的熄了火停了手。
“谁放张家的二位大小老爷进来的?”
“回,回言姑姑,最近客人多,许是没注意啊!”身旁的小厮惊恐的回着言初,“小人已经派人去叫任老了,言姑姑在此先撑一会儿吧。”
言初摆摆手应了下来,随后将手上的烧鹅丢在了他们面前,娇弱却声音浑厚的说着。
“你们今天又是闹哪出,最近家里钱又不够花,来这里做慈善来了?”
张家父子在永州有些名气,靠着自家养殖卖猪肉发家致富的,说是父子,这张家小子其实是入赘,原名何伟,进了张家随了张姓。
这一家开始也是邻里羡慕的对象,何伟入赘以后和张家小女张芳六年前孕有一女,乖巧可爱,一家五口幸福美满。
可是去年突然走了水,当时张家老夫妻在外摆摊,张芳带着自家小女在家,走水的时候娘俩呆在屋内正睡觉呢,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双双送命了。
张家老两口当时可是悲痛欲绝,何伟当时也披麻戴孝,守在张芳和自家小女牌位面前,斋戒念经整整一年,甚至发誓将来要侍奉张家二老一辈子。
当初可是赚尽了同乡邻友的同情与照顾,可是.....
“言姑姑,你来评评理,这混账小子要给你们这儿的柳风清赎身啊!”张老爷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欲哭无泪。
“柳风清是谁?”步染站在一众人身后,找了个位子坐下看这一处闹剧。
“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舞女!”步染背后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传来,“这小子,守孝了一年就忍不住寂寞,想另娶娇娘了!”
步染想转身看看是谁在和她说话,可还未转过去,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带了回去。
一个穿的竹品色上衣,露出棕色裤管,简单梳着高马尾,打扮十分中性清爽的女子坐在了步染面前,眼睛犀利有光如盈盈秋水,行为举止不拘小节,看似是一个江湖人士。
“嗯?牧元?”步染见人是多年前结识的好友很是兴奋,“你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一句话,何伟这小子可能故意杀妻女夺财产!”牧元朝她眨了下眼,咧嘴一笑。
微侧着身子,看着他们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做好一年深情好男儿后,正大光明娶小三!可惜被发现了!”
什么?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步染刚刚听着围观的人大致知道了这几个的关系,但没想还有这一层!
“可能?那就是还没有证据了?”步染扶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柳风清已经有一个一岁的孩子了,就是那何伟的!”牧元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步染面前,“时间上都对上了,而且现在张家的财产都已经转移到了他自己名下,虽然表面上还赡养着这二老,但他已经在别处另买的房院,借着说自己在外做生意,最近都不回张家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闲着无聊,暗中调查的!”
“哇!”
步染感叹了一下,向她竖了大拇指。
“可这柳风清愿意跟着他吗?现在事情闹这么大,她无论选择去哪里,都可能无处容身了。”
“柳风清不跟他才闹这么大的,何伟是强抢的她,她那时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被他玷污了才到的这千金楼做了舞女。”
“天呐,震惊我七舅老爷了都。”步染捂着嘴,“不过千金楼确实专收养孤苦无依,不愿入世俗风尘的贞烈女子。”
“这男子对她倒是痴心一片,当初知道这女子宁可入千金楼也不愿跟他,所以杀妻求财,用一年时间赚足了赎她的钱。”牧元说的有些口渴,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但他要赎,那人也不愿跟他,每天跑来这里骚扰耍无赖,今天被张家二老发现了,所以才有这闹剧。”
“呜呼!噫吁嚱!”步染见此感慨万分,摇了摇头。
“你应该也知道千金楼待遇好吧,所以我还打听到一个版本,说是柳风清不想走,却还收了那何伟的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女计划好了的。先是故意被辱,然后借此进入千金楼谋财,一遍赚钱一遍骗钱。”牧元翘着二郎腿,又喝了一口水,“但这不是我调查的,是听说,本人觉得这不靠谱,毕竟还有一个费钱的孩子。”
这真是拐子卖拐被拐了要拐,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