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危险也是机缘
“宿主,别装了,他走了。”
银雪星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镜尘给她披的外袍上。
有股淡淡的檀香。
她揉了把脸,不懂着镜尘究竟怎么了。
“宿主,好消息,好感度百分之四十了!”
银雪星一喜,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她伸了个懒腰,推门出去,无视院落外僧人惊恐的目光,朝自己的禅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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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室,年轻僧人和白须老者对坐,这老者正是之前银雪星山下遇见的老人,也是安排镜尘下山的人。
他法号无妄,是法华寺住持。
一人手执黑棋,一人手执白棋。
二人静默不语。
半晌后,无妄捋了捋胡子笑着道:“镜尘,难得见你输棋。”
镜尘双手合十,垂眸道:“师父,我心乱了。”
说罢,他挽起袖子,露出鬼气纹路的半条胳膊。
“嗯…已经向心脉蔓延了。”无妄点点头。
“我的丹田也发作了三次。”镜尘放下胳膊,手指拨动着佛珠,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道。
“哦?这倒是稀奇。”无妄依旧带着笑意,并不紧张。
“师父曾说,我诞生于菩提子,是天生佛子,这是恩,也是仇。之前我不理解,现在却是懂了。”
“我不能动情,一动情丹田就会崩碎。”
镜尘语气平稳,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事实。
无妄还是没说话。
镜尘顿了顿,脸上多了丝困惑:“师父,我该怎么做?”
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跟这心走,这是危机,也是机缘。”
说罢,他一挥袖,镜尘就到了方丈室门口。
镜尘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台步往禅房去了。
他不会再躲避了。
“师叔,昨天有个妖女给我下毒!”昨日夜里被银雪星恐吓的小沙弥,在院落外拉住了镜尘的袖子。
“下毒?”镜尘低头看着泪眼朦胧的师侄,皱了皱眉。
“有个青衣妖女,昨夜要爬师叔的墙,我不让,她就下毒了!”小沙弥抽抽搭搭,委屈极了。
“你说谁是妖女?恩?”银雪星刚吃完素斋出来,就听到有人背后告密。
“就是她!”小沙弥躲到镜尘身后,探出个脑袋,控诉道。
镜尘叹了口气,把小沙弥拉到身前,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明虚,她是来借住的香客罢了。”
银雪星弯唇一笑,弹了明虚一个脑瓜蹦。
“哎呦!”明虚捂着头,哀怨的看着二人道:“师叔你偏心,她就是妖女!”
说罢跑走了。
镜尘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薛施主,见笑了,明虚刚入寺不久,比较跳脱。”
银雪星摆了摆手道:“小孩儿嘛,这样可爱。”
二人一时无话,空气有些凝固。
“你……”
“你……”
“你先说。”
二人异口同声三次。
银雪星噗嗤笑出声,缓缓道:“你还好吗?昨夜……”
镜尘面色一僵:“没事了。”
银雪星哦了一声,等着他的话。
“薛施主,昨夜你问的问题,我有新的答案。”
“哦?”
镜尘闭了闭眼,睫毛微颤,他声音空灵飘渺:“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银雪星看着镜尘微微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双眸黑漆漆,像一轮漩涡。
她突然有些紧张。
沉默了好一会,她扯起嘴角,笑道:“那我们,是有缘吗?”
镜尘笑了,眉眼弯弯,如冰雪消融。
他双手合十道:“想必是有的。”
银雪星捏了捏手指,心跳的有点快。
她声音有些干涩,故意调笑道:“那你要为我还俗?”
镜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会的,但不是现在。”
“宿主!好感度百分之六十了!”
银雪星没有回应,半晌后,她勉强笑道:“有缘分是好事。”
说罢,行礼朝自己院落去了。
明明应该高兴的,好感度那么高了,她马上可以有灵根,离复活沂川又近了一步,可为什么那么难受?
她抚了抚心口,压下心中的不适。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镜尘看着女子僵硬的表情和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他会错意了?
原地停留许久,他才回到了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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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转瞬即逝,银雪星花一天时间调整了心态,一心一意开始攻略。
每天按照系统的方法说土味情话,弄的镜尘面红耳赤。
每天缠着他说禅,顺便言语撩拨。
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终于,第十五天的时候,好感度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天下午,她踌躇不前了许久,才把自己的来意给镜尘说了。
“镜尘,我想去坠泉。”
“你想要灵根?”
银雪星点了点头,观察着镜尘的神色。
“既然你想去,那我陪你。”镜尘顿了一下,随即说道。
银雪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同意,她呐呐道:“不用陪我,太危险了。”
“无妨,我也不全为了你,我有旧疾,可以通过坠泉痊愈。”他确实没说谎,最近他日日发病,丹田濒临破碎,但是他不能动情的问题,通过重塑根骨,或许可以解决,这样,他就可以还俗和薛姑娘成亲了。
想到这,他露出一抹浅笑。
银雪星抿了抿唇,最后才道:“你没骗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
最终二人敲定,三日后一同入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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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银雪星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她的目标终于进一步了。
但是着坠泉,却是让人生死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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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法华寺后山禁地。
银雪星和镜尘在一块山石门口,停下了脚步。
“往这石碑上滴血,就可以进入试炼。”
银雪星点点头,咬破指尖,和镜尘同时把血滴了上去。
血滴瞬间被石碑吸收。
银雪星眼前白光一闪,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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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村,乌头山。
一堆村民围在一个一两岁的孩童身旁,面露嫌恶。
“这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大雪天的,居然也没冻死。”
“我来的时候,他手中抓着兔子生啃呢。”
“这是个妖怪吧!”
“我们把他埋了?”
一群村民看着眼前白皮肤黑眸的婴儿,猜测纷纷。
“不行!”一道清脆娇嫩的女童声传来。
众人一转头,看见是个蓝布粗衣的十岁女童,她气喘吁吁,有些黑瘦的面孔上透着红晕,显然刚从山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