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闹鬼
这便是县长李长治。
长的文质彬彬。
“好说,本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个忙。”银雪星放下脚,背着手,看起来人畜无害。
“帮忙?姑娘您尽管吩咐。”李县长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示意他过来。
等李富一瘸一拐走过去,便沉着脸冷声道:“回头再收拾你!”
李富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低着头走了。
“县长,是我要帮你忙。”银雪星道。
“姑娘此话怎讲?”县长动了动唇,表情疑惑。
“听闻阁下府上闹鬼,本姑娘奉宗门之命,特来除这邪祟。”银雪星挑了挑眉,神色傲然。
“是在下有眼无珠,竟没发现是仙长莅临寒舍。”李县长一听是宗门之人,面色一僵,随之弯腰拱手,满面诚惶诚恐。
“在下府上确实闹鬼,敢问姑娘师承何处?如何称呼?”
“玄雷派薛阳笙。”银雪星眨了眨眼,报了别家门派。
“原来是玄雷派的薛仙长,那最近就麻烦仙长为在下家中清除邪祟了。”李县长弯腰伸手,态度恭敬。
“请仙长来正厅一叙,在下给您讲讲情况。”
银雪星颔首,拿着鞭子走在李县长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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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半日前,青城山法华寺。
镜尘垂着眸,跪坐在一老者对面。
这老人慈眉善目,正是法华寺住持。
“好孩子,从今日开始,你不用去山下等有缘人了。”
镜尘黑漆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恢复淡漠。
他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好。”
“一会,你就下山去知春县县长府,清除邪妄,助亡魂往生。”
镜尘行了礼,捏着佛珠去了。
住持看着镜尘清俊挺拔的背影,捋了捋胡子,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造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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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原本粗使丫鬟的住所,不知为何半夜总有女子哭泣嬉笑的声音,最开始我们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就命几名衙役半夜躲在暗处……”说到这,县长神情变得痛惜后悔起来,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鬼。”说罢,他打了个颤,好似想到什么令人恐惧的情形。
“这几个衙役丧命了?”银雪星把玩着茶杯,茶水的雾气将面孔映地影影绰绰。
“没错。”县长点点头,语气带着些哽咽。
“等我们人到的时候,七个衙役,六个都被肢解成碎片,还有一个,吊着口气。”
“很可惜,没救过来,疯癫了几日就去了。死之前嘴里念叨的都是‘有鬼’。”
银雪星没有答话,半晌后抬头笑着说了句:“这茶不错。”
县长愣了一瞬,尴尬一笑,没有回应,音调平缓:“一会我让下人陪仙长去那个院子看看?”
银雪星点了点头。
大厅一时沉寂起来。
“老爷,门外有个年轻和尚,说是法华寺的人,来帮我们清除邪祟,超度亡魂。”
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厮快步行来,超银雪星行了一礼,随即朝李县长传话。
“法华寺的?”李县长面色倏地一沉,又恢复笑容。
他看了眼银雪星道:“仙长,你看这……”
银雪星将茶一饮而尽,挑眉笑道:“来的正好,刚好缺个超度亡魂的。”
说罢,她率先起身朝府门走去。
李县长紧随其后,眼神阴冷黏腻。
他明明没有去法华寺请人,这和尚和修士,究竟为何而来?
难不成……
不会的,此事如此隐秘。
李县长放慢脚步,侧身朝一旁的小厮暗递眼色,不知吩咐了些什么,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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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外,台阶下,年轻僧人一身灰色僧袍,颈上挂着菩提子念珠,手握锡杖,神情清淡如水,通身气质飘渺圣洁。
见到银雪星,也并未多看一眼,只是行了单掌礼。
“高僧请,法华寺愿意为在下捉鬼,真是感激不尽,受宠若惊啊。”李县长堆着笑,态度更加谦卑,邀请镜尘入府。
“在下旁边这位是玄雷派的薛仙长,也是为捉鬼而来。”李县长介绍着银雪星身份,暗中端详起二人神色。
银雪星面带微笑,行了个佛礼道:“高僧好。”
镜尘顿了顿,只是淡淡看一眼,回礼道:“施主好。”
李县长皱了皱眉,心道这两人看来是不认识了。
几人纷纷又去了大厅,李县长重新描述了闹鬼情况,便急急忙忙说有政务要办,将他们交给了小厮安排。
小厮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两间客房,又传了早膳,便退下了。
银雪星打量着房间,啧啧称奇:“看来这知春县挺有钱。”
系统哼了一声,含含糊糊道:“知春县有钱没钱我不知道,但这县长挺有钱。”
银雪星撇了撇嘴道:“那可不。”
“你说,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才能攻略他?”银雪星抿了抿唇,神色不明。
“对了,帮我看看他现在好感度多少。”
“好的宿主。”系统滴滴嘟嘟一阵,突然静了下来。
“额……那个……只有0。”
“真棒。”银雪星眉毛一扬,皮笑肉不笑道:“还不如陌生人啊。”
“宿主,他是和尚,正常的。”系统安慰的牵强,尬笑两声。
“宿主别急,我帮你看攻略。”
“嗯。”银雪星点了点头,琢磨起谢府上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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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县长看起来似乎正常,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缺了些什么。
缺了些什么呢?
而且这府中之人,怎么感觉也有点奇怪,全然不像昨日李富身边的那群。
好似…缺了些人气。
想到这,银雪星眸中掠过凝重。
“来人,带我去闹鬼的院子。”
她想了想,朝门外守着的婆子道。
说罢,便开门去敲了镜尘的门。
“高僧,在下现在要去看看情况,可要同往?”银雪星声音平和礼貌,在门外等待。
“嘎吱”一声,镜尘打开了门。
“好。”
说罢,走在银雪星身后,一言不发。
银雪星放慢脚步,走到他身侧,缓声道:“高僧,此事你怎么看?”
“看了才知。”镜尘嘴唇微动,摇了摇头,目不斜视。
“哦。”银雪星不说话了。
一句无话,前方带路的婆子一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问起来只会道:“不知。”
似乎有些麻木死板。
到了地方,这婆子就退到一边,低着头不动了。
银雪星拧眉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子。
院子门口有一颗柳树,繁丝摇曳,风细柳斜。
院子正中的屋子大且长,看里面,应当是通铺卧房。
左边是柴房,右边是不知是什么,窗户被封死。
院子中有一颗茂密苍郁的老树。
这树遮天蔽日,将院子纳入阴凉,即使是夏日,也有阵阵凉风。
“这是槐树。”
“没错。”
二人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右边的屋子里是什么?”银雪星冷声问一旁的婆子。
“回仙长,是以前丫鬟吃饭的地方,前些日子的衙役正是丧命于此。”声音无波无澜,音色苍老沉闷。
银雪星摸着腰间的鞭子,推开了房门。
“吱……”
里面黑漆漆,地上有干涸的血迹。
一张长条木桌,几把歪七扭八的凳子,一处落灰的灶台,再无他物。
银雪星蹲下来,细细观察起来地上的血迹。
几块血迹中央都成大片不规则痕迹,周围是雾状极小血点,按照血滴较细一端的方向,可以判断这些人是被高速撞击或者用利器一击致命。
他们死亡的地点,都指向门右侧的窗沿。
银雪星环顾屋子,没有说话。
镜尘也只是扫了窗沿一瞬,便转身去了中间的屋子。
中间的屋子里面陈设简单,一张能睡七八人的通铺,上面摆着一些小箱笼,以及破旧的被褥。
除此之外就是两张木桌,几张木椅。
摆放整齐,没什么异常。
二人大致寻看了一刻钟不到,就出了院门。
“高僧,在下有几点不明,可否去您偏房,为我解惑?”银雪星背着手,眼神示意镜尘。
镜尘摇了摇头道:“施主,贫僧不便。”
银雪星噎了一瞬,道:“那去我房里?”
“……”
镜尘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二人身体擦肩而过时,银雪星手中多了个珠子。
她将东西收进袖笼,没有做声。
打发了婆子,一路欣赏起了府中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