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不会伤害你
季尧用唇试了试温度,将汤喂给钟道一嘴边。
她浅浅的喝了一口,汤里鸡肉的鲜美和红枣的甜腻将药材的苦中和了很多。
钟道一看着他熟练的照顾人的手法,这些也是在之前学的?学着照顾那个抛弃他的人的?
“你…”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
季尧说:“岚山之前照顾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一边舀着鸡汤,一边说着。
岚山?是那个黑衣人。
钟道一点头:“那他还挺会照顾人的。”
季尧看了她一眼,将这碗鸡汤尽数缓慢的喂给她喝下去。
一碗暖胃的鸡汤下肚,钟道一也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有了力气。
季尧将她的手机递给她:“明天去拍摄,你今天好好休息。”
说罢,便端着碗碟出了房间。
钟道一重新躺回床上,翻看了一会手机,没有很重要的信息后,将手机放在床头,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看似冷若冰山的季尧,却也只是他的一道防线。
在梦里,钟道一看的真切,能将一个人从性格里改变,只会是巨大的打击和折磨。
不过,那时折磨他的人,现在已经被修整殆尽了吧。
只是钟道一没有想到,身边的季尧在灵契里就属于一个罗盘,有他在什么地方有灵契简直一目了然。
这也是季尧为什么能很快锁定同类,并夺取力量的原因。
而楼下,那个黑衣人拿着从外面快递过来的包裹。
“主上,这里面是一些我们碰不得的东西。”
季尧接过那包裹,里面的东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他眸子转动了一下,冷笑一声:“想试探我。”随即他神色一冷将包裹扔在黑衣人。
“把它给我丢远一点。”说着便转身进了书房。
黑衣人抱着手里的包裹,听令的将包裹扔到十里开外的垃圾厂里。
书房内,他按下一个暗格,墙面的书架顿时向两边移开,墙体从中间切开有一条隐形的线条。
季尧抬手推了一下墙体,居然有道门可以通过。
暗道里,周围两壁挂着不灭的烛火,曲径通幽,空间越来越大。
触目惊心的各种刑具,让人胆颤不已,些许上面还挂着血肉。
被吊挂着的,是一个灵契,他衣不蔽体,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吊挂的灵契,感受到一抹危险的气息,他摇动着手脚的束缚。
“季庭深!你残杀同类!不得好死!”
他恶愤的朝着来人骂着,尽管身上鲜血淋漓,没一块好皮肤,可声音倒是洪亮。
季庭深看着桌子上的刑具,似乎在精心挑选接下来用哪种。
“不得好死?”季尧笑了:“我早就死过了,还谈什么不得好死。”
那人语气微凝,呼吸也深快起来:“亏得当初麟神那么看好你!你就是灵契里的败类!啊!”
话还没说完,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猛然甩向他。
“你有资格和我谈麟神?谈败类?”
季尧瞳孔猩红,如果一只动了怒的狼,他一字一句的问着,手里动作丝毫不心软。
吊挂着的灵契,吐出一口血。
“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把那段回忆锁起来,现在在你房间女人就永远不会知道?!”
“季庭深!!你太可笑了!哈哈哈哈,你不配当灵契!!要是她知道你锁住的那段回忆,她始终会抛弃你!!因为你就是一个恶魔!!”
抛弃的字眼,令季尧有些失控,他握着长鞭的手更加的用力。
他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掐住那人的脖子。
“呃!”
“知道又如何?!”季尧咬着后槽牙:“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骨头被捏的咔咔作响,那人目瞪着季尧,随着一声清脆,四肢无力的低垂下来,周遭灵气四散,被季尧收集起来团成一个灵球。
灵球被集中在一个木匣子里,上面迸发出一个无形符箓。
木匣子浅浅开了一口,将灵球吸收进去。
锁链的声音因为灵契的消散而垂落,撞击在铁架子上。
季尧浑身是血的走出暗室,步入书房,岚山早已经准备好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要洗个澡吗?”岚山问。
季尧迟疑了一会,褪下刚穿上的干净衣服。
“洗。”他将带有血的衣服脱下递给岚山,随后拿着干净的衣服上了二楼。
钟道一恰好想去洗漱,两人面对面撞在一起。
尽管他刻意回避但钟道一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以为他受了伤。
“你受伤了,严重吗?”她上前来,胆大的掀开他的衣服,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季尧握住她的手:“很脏,别碰。”
钟道一悻悻抽回手,他身上的穿着还是喂她喝汤那一套,那这血会是谁的?!
该不会是!
钟道一说着:“那个黑衣人他没有对我怎么样,他只是和我说了关于你的几句话,他很关心你的情况,也怕我对你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季尧饶有兴趣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是故意揭露你的伤疤…”
钟道一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愧疚,还有自责,基本忘记了季尧有一颗强大的心。
“那你会做伤害我的事吗?”季尧问。
钟道一想了想,摇头。
自己虽然是道士,也知道自己手里的符能够让眼前这个人伤几分,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她才不做。
再说了,季尧在西苏有钱有权,她能在西苏过的舒服还得靠他这座大山呢!
季尧眼神不动声色的暗了几分,但脸上的表情一直没变。
“只要你不做伤害我的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季尧唇角泛起一丝微笑,他拉着钟道一的手,朝着洗漱间走去。
钟道一看着这间干湿分离的巨大浴室,她顿时有些腿软。
“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来洗漱的吗?”
季尧背对着她褪下自己的上衣,肌肉线条流畅自然,只是随处可见的伤疤令人痛心。
钟道一将头转向一侧,深吸一口气,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身后的人轻笑出声,走进浴室。
钟道一半睁着眼睛,摸索着到洗漱台,从上面拿了一只新的牙刷,慢慢的刷着牙。
浴室里,花洒的水声透过半透明玻璃传进她的耳朵里。
钟道一感觉自己靠近浴室的半边脸,开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