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正义,你去问问人间的三岁小童估计都能给你指出来个所以然,而天君在九天云柱之下问我所谓的公平和正义,绝对不是在考小孩子,他定是有别的缘由,这几千年来办案子我还从未见到过天君会亲自来九天云柱这里督察,但仔细想来最近发生之事情,又是心中一紧,这天君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但细思起来却也有些道理,我凤隐的幽冥司做的尽是些伸张正义之事,不然再小的恩怨堆积起来也会成为大祸,扰乱三界秩序。
“所谓公平,就是人人持物而自喜,不会觉得少了什么,又或者别人多了什么,便是大公无私,平心待人,所为正义,便是与邪道所对立的那一面,世人皆知的道理,我想,天君不会不明白”
他轻笑一声
“不愧是冥演一手带出来的人,口齿如此伶俐,只是,你所说的正义是要有邪道所相称,可是世上无邪亦无正,这个道理,神君可听说过?”
果然,这天君不是与我在这里求解的。
“我自是听说过,所以二者,是站在对立面而言,若站在任何一方,都会觉得自己是正义,是正道,而与自己所对立的那一面便是邪道歪道”
他缓缓走至云柱之下,伸手抚着上面的铭文。
“那么,凤隐神君因何能够掌握着世间公平正义,换句话说,你,究是站在邪道一边,还是正义一边?”
“我……”
他所言锋利,若是我说自己站在任何一边必然是驳了刚刚的言论,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与邪必然势不两立,而我凤隐站在的,是这万物众生心之所向的那一边,无谓正无谓邪”
他又是一阵轻笑
“对于此,本君却不敢苟同,世间万物自有其道法,亦正亦邪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罢了,又怎么能说多数人就是对的,少数人就是错的呢?”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但也强颜欢笑道
“万物心中自有衡量,人人心中自有法尺,我们又为何在这里说正道邪呢?”
“那么……”
他看向我,目光认真
“既然万物心中自有衡量,人人心中自有法尺,还需你凤隐掌握世间正义么?”
恍若溃堤一般,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瓦解,是啊,万物自由衡量,还需我做什么?做什么呢?
他缓缓走至我身前
“你有没有怀疑过,在你出现前的那么长久的岁月之中,这正义又是怎样维护的呢?又是谁来维护的呢?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出现的意义,为什么偏偏是你才操纵这一切,又或者说,这些本就不需要你的参与,世间万物自有其运转的道理,那既然如此,你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那根本就是祖神的一己之私而已,他将你塑造,只是为了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住口!你不可以这样说祖神,他塑造我自有他的道理,但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哦?虽然本君现在还不清楚祖神的用意,但迟早有一天我会明白,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祖神”
我心中一惊有了波澜,是啊,既然这一切毫无意义,那么祖神塑造我又是有何用处?
我看着他,但眼中满是坚定,尽管有一部分是佯装出来的。
“我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今日天君所说之言,凤隐同样不敢苟同!”
说完我便飞身而去,可的眼中都是刚刚天君的笑,那笑背后透着嘲讽,还有不可一世。
此刻我的身子竟然觉得有些冰冷,我驾着云,努力的释放燃烧着自己的内力,好让自己不要太过于寒冷,其实,我在意的事情很少,只有两件,一个是冥演,另一个便是我自己,而我最怕别人提及的事情就是,我的存在,没有意义,我从来不相信,祖神会无缘无故随意将我塑造,甚至不惜耗费自己宝贵的灵力,我从来不信……可是话说回来,我是三界之中的特例,我没有像芙蕖那样上古神花的真身,也没有连玦那样的父亲母亲,我,只有我自己,还有幽冥司,还有我一直视为至亲的冥演。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冥界,在入口处我便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灵魂有些无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朝哪里走去,还好,我习惯性的走回了幽冥司,快到门前的时候,我却迟迟没有进去,我看着一旁一边正在落叶,一边正在生叶的枫树,未免心里有些空荡荡。
我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觉得累了,才伏在那盘根错节之处,细细将想法打磨。
就算我不存在,这世间万物自有运转的道理和规律,那我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维护那所谓的公平正义么?我也看到了,没有做任何事情的这些日子里面,这三界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不务正业而大乱,难道我的存在,是不需要的么?我究竟,究竟存在的意义为何?为何啊?
我闭上眼,任自己放松下去,良久耳边传来细枝落叶细碎的声音。
“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侧目,冥演立于我身侧,看到我后缓缓的蹲了下来,他曾是那么孤傲的人啊,竟然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惊恐,我刚刚违背了他的命令,又去了天宫,他知道后定会不能轻饶了我
他伸手,将我头上的一片落叶取下
“怎么不进去?”
他温柔的可怕,我忽然想起那天他吻我的场景,那时候他的眸子里面尽是寒冷,而如今,仿若花开,我决定坦诚相待,我不想继续瞒他。
“对不起,冥演,我说,对不起”
我依旧是伏在树根上,只有半个身子挺起来看着他。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去了天宫,就在刚才,我只是想看看九天云柱,因为我想做事,我不想整日里胡思乱想些其他的东西,我想将那诏书撕碎……”
我的话有些哽咽,他眸子里面忽然多了些笑意,就像是看着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的笑意。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此刻温柔的像绒花
“我不知道他会在那里,而后他将那旨意收回,他问我何为公平正义,我与他交谈一番,可是他的问题很奇怪,奇怪到我不愿意去想,奇怪到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一切,甚至我的存在”
我抬眸对上他的眸子,只见他微微一笑,而后顺势坐了下来,将我揽入怀中,我伏在了他的腿上,不知为何,我很安心,安心的就像哪怕全世界都崩塌,我也不会在乎。
“你为什么怀疑,仅仅是因为他的话么?”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我活了数千年之久,并不是无所顾忌,我顾忌的是别人对我的看法,就像今日天君的话,我凭什么能够维护三界公平正义,冥演,我的存在,难道真的是祖神的一时兴起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
“八千年了,你一直都参悟不透的道理,论及近事,若没有你,祝笙怎么会原谅自己,若没有你,水蛟一族必然不会放过东海,若没有你这三界早就乱了,而你仔细想想,天道伦常又何曾能够掌控的了这些事情?”
我从他怀中抬头,看着他的下巴,这便是我视线所能看见之处,那是一道很美的弧线。
“真的么?我真的有那么重要?”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道
“是的,你不要怀疑自己的存在,祖神塑造你是有意义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祖神了”
我心中一怔,同样的话语,竟然是来自两个不同人的口中,他们为何都这样说,他们与祖神又是什么关系?若是冥演这样说我尚且认同,毕竟祖神将我交予他,两人肯定是熟识,可是天君百里呢,他为何也这样说,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日就像是梦一样了无痕迹,我只知道,那天我伏在冥演的腿上睡了下去,我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最熟悉不过的味道,醒来时便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我揉了揉揉脖子,抬眼便看到了书案上那厚厚一沓的折子,继而我嘴角扬起,冥演说的对,若不是我,这三界也会有乱的一日,天君无非就是想挑拨我,他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并且,一击即中。
是日我正躺在阁楼上面喝酒,一道银光从天而降,仔细看来人,竟然是连玦,他笑吟吟的在看着我,脚下轻轻的踩在瓦片之上,步履轻盈的朝我走来。
“家姐在东海设宴,还希望你能前去”
我面上一笑,这连玦也是聪明,冥演不让我去天宫,这会儿就在东海摆了宴席
我道“多谢连瑛夫人好意了,只是,我已经酒过三巡了,况且我一向不大愿意去这种宴会的”
他面不改色道
“你若是不在乎那里的宴席,那带你去东海玩玩可好?”
玩?我心中忖度着,这个主意不错,既没有去天庭,不会触了冥演的眉头,又可以放松一下,最近忙起来啊,确实很紧张,剩下的事情,只好让子娴来帮忙操办一下啦。
“那好,你带路”
东海虽是处于人间之地,但其实很少有人涉足,因为这里广袤,甚至,东海是四海之中最有脾气的地方,时不时地翻起一些风浪,那些渔民自是不敢靠边,虽说我已经来过这里几次,但都是因为案子的缘故没有好好的欣赏这里的美景,如今来倒是觉得此处别有一番风韵。
一进东海,连瑛夫人自是亲自来接,一旁的正是敖广,他如今看起来面色好多了,看来定是二人和好如初,对,确实有我的功劳,不过,冥演的功劳更大,想想那聚魂珠还有几十年便可以回到冥界的怀抱了,我就格外的欣喜。
连瑛一行人引着我前去,边走,还边和我介绍着周围的水族,当然,我最在乎的还是这里的鲛人族。
“听说东海的鲛人族能够泣泪成珠,不知真的有这样神奇?”
连瑛说道
“女君所言不错,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泣泪无珠的本领了”
我叹道
“这样也好,免得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因为我看,东海一向太平,好像现在也很少有人敢觊觎他们的珠子”
连瑛引着我坐在了一处,身旁坐着连玦,敖广静静的在一旁喝着茶水,听我们说话。
“这个,反倒是个笑话,之前有一次鲛人族的公主贪玩,不慎刮伤了一只鳞片,然后哭了三天三夜,最后……”
“让我猜猜,定是她屋子连门都推不开了吧,因为里面全是珠子”
连瑛笑道“非也,而是,整个东海遍地都可以寻到珠子”
“哇,真的有这么神奇”我叹道,不经意间我看到连瑛朝敖广使了个小眼色,那敖广便开口道。
“女君若是感兴趣可随我一起去看一座由鲛珠筑成的房子如何”
连瑛赶忙说道
“要你这老龙去,岂不是坏了女君的兴致?还是让玦儿去,这样,我们二人,也好准备些吃食”
我一听便明了,原来这连瑛兜兜转转不过是想给我和连玦腾个地方,这样也好,我可以敞开了玩,也不错。
“那就,麻烦连玦了?”
连玦面上一笑道
“乐意效劳”
我随他曲曲折折兜兜转转,若不是他带路,我非得迷失在这个哪里都不一样的地方,到处是海藻和珊瑚,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本来我以为自己穿的足够鲜艳,可是站在这些珊瑚之中,我就没有那么的突出了。
待拨开最后一片海藻叶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着实叫我惊呆,这哪里是个房子,分明,是个宫殿。
“我可以,进去么?”
连玦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从未见过鲛珠做的房子,哦不,是宫殿,这对于我来说是有多么的神奇,鲛珠与珊瑚的完美结合,竟然吻合的如此之好,这技术着实让人叹服。
大门时水晶石筑成的,这里简直可以说是一件极为奢华的艺术品,蓝色的鲛珠映衬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妙。
里面更是别有一番天地,水晶窗是可以推开的,鲛珠做成的墙壁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一盆我比较熟悉,那是兰,我曾经在水君府的花园里面见过,我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从第一层,跑到第二层,我好想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仿佛这一切都像是个梦。
“哪里来的能人巧匠,赶明儿也介绍给我一下,我还想将我那幽冥司重新修缮一番呢,都看了几千年了,有点乏了都”
他笑道
“能人巧匠怕是你寻不到了,但是盖房子的,倒是有一个”
我转身看向他道“在哪?”
他笑而不语,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原来那个能人巧匠,是你,对不对?”
“神君谬赞了”
“不,是仙君太过于谦虚了”
我看着这周围虽然是奢华,却又很贴近自然的一切道
“你盖这个岂不是要很久,这么费时费力做这个,你又不住,岂不是浪费?”
他正色道
“没有很久,我只用了一百年建成,而剩下的,我就只好去等”
我摸着光滑的桌面道
“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能够想起我”
我怔在原地,回眸,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我想,应该是他所说的那位故人,嗯,应该是这样
“啊,那你得等了,你也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就算是千年万年,我也会等”
他的话极其认真,他就像是珍藏了一坛酒,期待与友人开坛。
“这里还没有取名字,不如,你为这里取个名字可好?”
连玦道
我面上一笑
“取名字哪是那么草率的,况且我这点文墨,还是等你的故人回来帮你取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
我想,是时候了,我扶着一旁的水晶栏杆,可能,有点紧张
“那个,有件事要和你说”
“请讲”
我转过身看着他,挠了挠头道
“那个珠花……我好像,弄丢了”
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浅浅的笑着,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无妨,以后送你个新的可好?”
“额,不用了,我想,应该不用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喜欢的,一向如此,习惯了”
我看见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难道是因为我丢了珠花么?看来,我还是不能够放弃寻找。
我四处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每一物似乎都有着特定的意义,连玦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这样精心布置,究竟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道,顺势他牵起了我的手,我一时竟无法挣脱,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穿过重重回廊,周围的珊瑚越来越多,仿佛前方是一片珊瑚的世界,果不其然,在这条路的正前方,大片火红的珊瑚在那里孕养,仿若进了幽冥之境的往生桥下,那些妖冶绽放的彼岸花。但是与彼岸花不同的是,这每一鏃珊瑚上面都托着一只蚌,不是肆意生长,而是有意为之。
“这里便是东海孕养珍珠之地”
那真是一个叹为观止,我走到一只蚌前,看着上面一圈一圈的涡轮,仿若是时间的年轮,贝类就是这样,他们会给自己的外壳绘上山水。
“连玦,你说,这蚌是如何孕养珍珠的”
他走上前看着那只贝道
“这是个痛苦的过程,想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哦”我恹恹的点了点头,继续观赏着大小不同的蚌
“你可以选一只蚌,并取走里面的珍珠”
看来,连玦还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不过这么大个东海,拿一颗珍珠当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我没多想,便走到一只蚌的面前,这蚌很大,几乎可以躺下一个人,我道
“我想,这里面应该有我要的珍珠”
只见他手一挥,那蚌顺势而开,躺在里面的竟是一颗粉色的珍珠。
“粉色?我还从未见过粉色的珍珠”
他笑道
“不光是你,我也是第一次见,看来这只蚌定是以精血来孕养此珠”
我嘴角一撇道
“既然是以血肉之躯孕养,我凤隐,便不会夺人所爱,那种被人夺走所珍视之物的感觉,我不想让一只蚌来承受,连玦,我不要珍珠了”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一笑,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那蚌竟然自己合上了,我耳边似乎多了一声‘多谢’,看来不多时,这只蚌便要化形了。
“走吧,我们这样在此处,连瑛夫人那里总不能空了场子”
连玦却没有动的意思“凤隐,你不必勉强的,我知道,你不喜这些”
“嗨,这不都是熟识了么,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有吃有喝,我为什么不去,再说了,你都陪我逛了这么久的东海了,看在你连玦的面子上,这一趟,我也得走得啊”
他神色释然道
“那既如此,便,请吧”
连瑛夫人设宴,除了她东海的家眷之外,也就是我这么一个外人,她那几个儿子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我只是坐在一处静静的吃着面前的吃食,都是些不曾吃到的海味,我不禁看向对面的老龙王,他还挺会享受的么,难怪天君要在天庭给他升个官,他不愿意去做,还称病在海底呆了足足一百年,看来,若是我,我也不去,哪有东海自在啊。
连玦在一旁为我布菜,我看着那些鱼精在中间的舞蹈,那叫一个婀娜多姿,现在恨不得将幽冥司也搬来东海算了。
觥筹交错间我忽而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于是便低头朝身侧看去,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由于年幼,她额上的一对犄角还没有真正到能够到化为皮相的地步
我看她着实可爱,又如此的娇小玲珑,便将她顺势一揽抱在怀中,正巧歌舞已停,大家都在品尝吃食,我另一只手准备从盘中拿起一个糕点逗她。
“你是龙三公主么?”我问道
她小嘴嘟了起来,想了一会儿道
“那你是我的舅母么?”
我一时哑然,手中的糕点又掉回了盘中。
“啊?”我惊讶道
然而,这孩子依旧没有要停止说话的意思,她将小手伸出来,捉着我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小嘴,而后看着我继续道
“你若不是我舅母,为何会纵容我在你袖子上擦嘴嘴”
我估计现在脸上的颜色不太好看,因为她擦嘴也没问我啊。
“沁儿,不得胡闹,还不快向神君赔罪”对面的敖广终于坐不住了,呵斥道
那小女娃用大眼睛看了我一眼道
“沁儿给神君舅母赔罪”
我吞了一下口水
“无,无妨,都是小孩子,没关系的”
我见着这小女娃古灵精怪的模样,着实不忍心怪罪,正好一旁的连玦伸出了双手,这小女娃便朝着他扑了过去
“舅舅,这是你给沁儿找的舅母么?”
连玦发笑的将她抱至怀中
“我若说是呢?”
那小女娃马上笑逐颜开道
“那太好了,我以后要舅母陪我玩”
连玦眉头开玩笑似的轻轻皱了一下道
“可惜,她不是”
那小女娃脸色变得也是够快的,马上皱起了俏眉,嘟着个小嘴
“那舅舅一定要娶她,这么漂亮的舅母,沁儿不想让她当别人的舅母”
舅母,还是舅母,逃脱不开的舅母啊,我身上似乎汇集了好几道视线,连玦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只好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连瑛夫人走了过来道
“还望神君不要怪罪,沁儿是被我宠坏了,说出的话口无遮拦”
“无妨无妨,孩子嘛,我很喜欢她”
继而她将敖沁从连玦怀中接了过来道
“来人,带龙三公主回去歇息”
这场宴会最后在我自己的尴尬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