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蓬，“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先去见见最后看护她的那个护士，如果有必要再去她的学校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在人民医院三楼的观察室，林安和李欢蓬见到了护士小简。

　　小简是那种长得很机灵的小姑娘，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白皙水嫩的皮肤加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小简拉下口罩，果然是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可爱俏皮又不失大方。

　　小简，“李先生吧？谢警官联系过我了，您想问什么？”

　　李欢蓬，“谢谢你，小简，我是李欢蓬，这是我的助理林安。我们想了解一下今天中午那个姑娘跳楼的经过。不介意的话，我录个音好吗？”

　　小简点点头，开始了叙述，“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医院里虽然每天都是生老病死，但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跳楼，实在太让人难受了。唉，那个姑娘大概是十点左右送过来的，那时门诊特别忙，护士长安排我接管她，做完常规检查之后，我就带她去六楼输液。我给她输上液、盖上被子。我刚转身去归置推车里的药物，忽然听见病床上有声音，我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谁知道回头一看，她拔了针头，风一样跑出了病房。我心想不好，赶紧去追她，你别看她挺瘦的、人看着也蔫蔫的，跑起来是真快，我根本追不上。她一直跑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儿，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时候我们隔着十来米吧。那一眼怎么说呢，我看到她好像笑了一下，就是那种很放松很开心的笑。我被她笑得发毛，一下子收住脚，谁知道她转身一头扎下去了……人就没了。”

　　小简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叙述条理清晰，没有多余的话。不过毕竟事关人命，林安能听出她的惋惜。可能王回跟她年纪相仿，让她心里产生了很深的同情和不安。

　　李欢蓬，“小简，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如果让你产生不适了，我们要说声抱歉。”

　　小简，“没关系的，李先生，总要有人知道这个姑娘自杀的真实原因，如果能够帮到她和她家人，我觉得是值得的。”

　　李欢蓬点点头，继续问，“那请你详细描述一下王回来到医院之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小简，“嗯，好的。她好像……特别怕黑，我去送她做脑CT的时候，她死活不肯，我留意观察了，她几乎整个人是缩在一起的，但是每次让她坐或站，她都会拣有阳光的位置。还有……她反复念叨着‘别过来’。”

　　林安，“这句话她跟警察也说过。”

　　小简，“她一直反复念叨这句话。”

　　李欢蓬，“她还说了什么其他的吗？”

　　小简，“她还一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来找我了好不好’。大概就这些。”

　　李欢蓬递给小简一张名片，“小简，我给你留一个我的电话，关于王回的事，如果想起什么，请你随时打给我。”

　　小简有点欣喜地接过来，“好的，李先生，或者……我能叫你欢蓬哥吗？”

　　李欢蓬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一笑，“当然。”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又一个紧张的新夜开始了。看着城市里逐一亮起的灯火，就像古代烽火台上绵延不绝的信号，传向遥远的地方，告诉每一个人，这座城市还醒着，还活着。

　　林安，“小护士真可爱，最后那一笑，太美啦。”

　　李欢蓬皱皱眉，“你这关注重点是不是跑偏了。”

　　林安白他一眼，“某人啊，明明借机把自己电话给了人家，心里开心得要命，嘴上还说我跑偏了。”

　　李欢蓬，“你该不会是嫉妒我的美貌吧？看我可以轻松搞定美少女护士……”

　　“欢蓬哥、林安姐！还好你们还没走。”

　　小简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林安看看一脸土色的李欢蓬，忍不住一阵大笑。

　　小简仍然笑盈盈地，“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安，“我们说……”

　　李欢蓬赶紧捂住林安的嘴，“没什么，我们说今晚去看电影，林安觉得我选的电影有点滑稽。”

　　小简有点失望，“你跟助理还要一起看电影啊？”

　　李欢蓬，“那个……下班了嘛，放松一下，我们是……团建，对，团建！”

　　林安挣脱了李欢蓬的手，抱着肩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既不回应也不圆场，就看他自己怎么收场。

　　李欢蓬，“对了，小简，你刚才说想起什么了？”

　　小简，“哦，对，王回一直重复一个名字，huī yīng。”

　　李欢蓬，“这两个字怎么写？”

　　小简，“我也不知道，音就是huī yīng。”

　　林安，“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谢谢你，小简。”

　　小简，“不用谢，林安姐、欢蓬哥，希望你们早日找到真相。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看着小简远去，林安仍然忍不住笑，看李欢蓬脸色越来越不好，她才清了清嗓子，忍住了继续嘲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