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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下厨的毛贼

  “呕……”云舒胃里涌过一阵酸水,直冲鼻腔,像是有无数针头戳着泪腺,眼泪鼻涕流到一起。

  好在早上没吃饭,着实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凉风袭来,人清醒不少。

  此刻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老者的那句话,“到那以后,不要轻信他人,去找一个叫李川溪的人,他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古时,人迷信无知,为延缓容颜衰老,食活婴胎盘。保不齐,桃源村出现食人青春永驻的谣言。

  难道,徐婶是食人保持年轻吗?

  她咬着右手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起身时天旋地转,眼前时而黑时而清晰,踉跄中踩到一根木柴,硌得她脚疼。

  那根木柴不算粗壮,切口整齐,表面光滑,极为考验劈柴者的力气和精准度。

  这样的木柴,不是一根,而是用草绳一捆捆扎好,整整齐齐码成小山。

  徐氏,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可能劈得完这些柴!

  咚——

  院内,一人背柴翻墙落地,打断云舒思绪。

  若为村民,为何不走正门?

  预感不详,云舒扶着墙朝院外跑。

  悠忽,身后吹来一阵风,没跑几步,便被人揪住后衣领,双脚腾空,还未喊出声,一只粗糙起茧的大手从身后捂住她嘴巴。

  “唔……”

  毛贼圈住她的身体,如偷小孩的人贩子,十万火急往厨房后门躲。

  那一瞬间,云舒联想到她的肝心脾肺肾,双手被束缚住,双腿空中疯狂扑腾,慌乱中踢翻灶台上的刀,发出嗡鸣声音。

  稍后,墙的那边传来徐氏的声音,“芷柔,出什么事了吗?”

  四周寂静至极,两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前者为害怕,后者亦为害怕。

  气息纠缠混乱,云舒呼吸急促,大脑缺氧,脑瓜子嗡嗡叫。

  毛贼高大健硕,她和徐婶两个人无法应对。她得想个办法先支开徐婶,去搬救兵,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忽然,毛贼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抵到她脖颈上,凑到她耳边,厉声威胁道:“说,你只是看到只老鼠被吓到,让她放心。”

  毛贼靠近的瞬间,云舒嗅到隐隐约约栀子花清香,与徐婶身上味道一模一样。

  太阳穴青筋直跳,她瞥向脖颈冰凉,那人竟是用刀背抵着她脖颈,似乎并不想伤害她。

  莫非,此人认识徐婶?

  意识到毛贼可能没有恶意,她咽了咽口水,清嗓道:“阿娘,没事,不过是只灰老鼠。外面还在下雨,您好好在屋里休息,不必担心。”

  毛贼透过门缝窥视院内一切,确认院子里没有人出现,他才缓缓移开视线,缓和语气道:“小乞儿,只要你不乱叫,我就不会伤害你,明白吗?”

  “嗯嗯。”云舒小鸡啄米式点头,贴墙站稳。

  屋里飘着腐烂的气息,毛贼轻掩口鼻,瞥一眼木桶,又走过去瞧了瞧,自顾自说:“又该换了。”

  云舒:“……”换什么,难道要再杀一个人?

  毛贼径直走到西墙犄角旮旯里,翻出另一只大木桶,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倒进去,咕咚咕咚作响。

  云舒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瞧个仔细,这次如开八倍镜般清晰。

  那是一张皮,上面长满黑乎乎的毛发,间隙间透露着白色的肉。

  乍一看,真的很像人的头皮,但皮过于长宽,不会是人的头皮,应当是某种动物的皮。

  原来不是命案现场,是她自己吓自己,还以为徐婶是什么食人狂魔。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毛贼侧过头来,额间草绳滑落些,嘴角明明没有笑意,那双桃花眼温润如水。

  他像个小长辈,一板一眼,温声认真解释道:“野猪腐臭,食之会腹泻,严重者心如刀绞,不可吃。”

  云舒:“???”她看起来很想吃那东西吗?

  他没有理会她的微表情,起身去院子里打水洗手。

  完事后,走到大锅旁,揭开大锅,将白粥盛到一个碗盏里面,取下墙上的黑色帷布,系在腰间。

  他开始捡柴、摘菜、洗菜、切菜、舀水,起锅烧油,烧火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地像在自己家里。

  “滋滋滋!”菜冒着油烟,古代又没有抽油烟机,厨房烟雾缭绕,呛得人眼泪直流。

  鸽子蛋大小的粗盐丢入锅中,云舒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

  可她一个文科生,数理化不太行,不知道怎么提炼粗盐。

  闲来无聊,毛贼看起来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云舒撑着灶沿,壮着胆子唠嗑道:“大哥哥,你是桃源村本地人吗?”

  他左手握着铲子翻滚炒菜,视线一直落在锅中,像是没听见。

  “大哥哥,你胸膛那块疤是怎么回事呀,是被火烧伤的,还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呀?”

  “哇,大哥哥,你左手掌心有疙瘩,右手食指也有疙瘩,怎么弄哒,我怎么就没有呢?”

  毛贼依然不答。

  ……

  白烟寥寥,呱噪大半天,毛贼就是不搭理她,云舒忽捂住脸颊,夸张叫道:“啊,你,你不会是我娘的小情人吧?”

  “你心悦我娘,每日趁她午间小憩,翻墙给她送劈好的柴,给她做好吃的饭,还给她送野猪肉,默默守护着她,你是不是想当我爹……”

  “砰”地一声,毛贼猛敲锅底,吓得她像一只受惊的猫,弹出好几步远。

  云舒贴着墙壁,两眼瞪着他,抿出假笑,“人家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

  他叹口气,眸光黯淡,翻炒锅里的菜。

  等云舒安静下来,他道:“若你认她为娘,我便是你大哥。”

  “呵,我还是你爹呢!”

  闻声,他无奈挤出个笑,屋内光线昏暗,那一笑,却恍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引燃周遭的昏暗,随即又是一副丧气满满模样,眉宇间蕴含着写不尽的忧愁。

  “你说你是我哥哥,”云舒上下打量其一番,质疑道:“那今天阿娘被人推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帮忙呢?”

  毛贼拿锅铲的手停滞一瞬,转而镇定问道:“今早,我在山上捡柴火,并不知晓此事,阿娘她有没有伤着哪里?”

  “你不是说你是我哥哥嘛,阿娘就在屋子里歇息,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呀,难道你害怕阿娘看见你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我哥哥,你在撒谎。”

  毛贼竖起三根手指,手指指天,面色庄重道:“我宋易之对天发誓,若我方才所言有假,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时,发誓是庄严的承诺。竖起三指,中指代表天,无名指代表地,食指代表人,对天发誓,即是与老天签订契约,一旦违约,必将应验誓言。

  神话故事里,发誓应誓的角色,一般不会有好结局。

  不说古人,现代人也不敢轻易发誓,发了誓也得玩文字游戏,逃避违约的惩罚,可见古代发誓的影响力有多大。

  当然,坏人除外,他们不信这套。

  “啊,”云舒眼睛眨了眨,结巴道:“倒,倒也不必发这样的毒誓!”

  “可是,如果你是我哥哥,回自己家为什么要翻墙进来,还有,你为什么害怕阿娘知道你的存在,难不成是你在外面犯了命案,被官府通缉,害怕连累阿娘?”

  宋易之:“并非你所想,我自有我的苦衷,同你说也无济于事,阿娘她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也是,毕竟云舒现在是个小孩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云舒叹口气,故作哀伤道:“大哥哥,阿娘曾经说过,不能轻信陌生人的话,但我见你面相极好,不像是坏人。”

  “我实话告诉你吧,阿娘伤得挺重,大夫说要十两白银。你既说是我大哥,又不方便见阿娘,不如你给我十两白银,我带阿娘去看病,让她早些好起来。”

  “十两白银?”宋易之摸了摸胸口,从内衬里拿出钱囊,而后想到什么,又收回去,嗤笑道:“小骗子!”

  “嗯?”

  云舒快速眨眼,尽量展现自己单纯无辜。

  “如果阿娘伤得很重,需要十两白银,怕是此时村人已经齐聚家中,商议后事。”

  宋易之将炒好的菜盛到几个盘子里,道:“你不愁吃穿,要十两白银做什么,再者昨夜你与张婶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大半夜跑到山上去,还掉到兽坑里?”

  “啊,我还掉到兽坑里?”

  “哎呦,”云舒点按太阳穴,眼睛半眯,身子晃悠悠,“我可能昨天摔坏脑袋了,哥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哥哥,欧巴,呕,得亏身体真是小女孩,不然定会被自己恶心死。

  忽然,院外出现徐婶的声音,“刘爷,水生,家里招贼,芷柔还在他们手上。”

  透过门缝,云舒窥视院内,好家伙,四五个青壮年,人高马大,肱二头肌发达。

  他们扛着铁锄和铁铲,气势汹汹,几人走出几百人浩浩荡荡既视感,若再给他们换套华服,妥妥的桃源村F5。

  “大胆毛贼,你刚偷完张氏家鸡,又来偷徐氏家的菜,还敢绑架我们村人,简直猖狂至极,真以为我们不敢抓你去见官吗?”刘爷喊道。

  “这位小兄弟,我想你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不妨说出来,或许大家能帮到你。”徐氏语气诚恳,“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赔偿偷窃银两,只求你不要伤害芷柔。”

  院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哈哈,都是来抓你哒!”云舒回头一看,宋易之像块木头立在一旁。

  他趋近一米八高,半袖臂衣衫,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此刻,他的视线像是安装上吸铁石,稳稳地落在徐氏身上,眸含泪光,写尽忧愁,仿佛路边被人抛弃的小狗,楚楚可怜。

  难不成他是徐氏的私生子?

  听着门外脚步声刻意放轻,云舒急忙抓起毛贼的手,往自己脖颈处放,可惜他不配合,抓不动。

  宋易之偏头看向她,面中雀子迷离,似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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