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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拆散

吴忧家事 晚点就回家 7815 2024-11-12 10:28

  一、

  “一杯冰美式不加糖,一份滑蛋可颂”吴忧一边看着手机中的PPT一边头也不抬地向咖啡店的服务员点单。在重安市的科技大学毕业后,吴忧就进入了上市软件公司三维数码在重安的分公司做程序员。一干就是六年,如今已经成为公司技术研发部的经理,今天下午自己负责的可达药业的信息管理系统就要进行项目验收了,他一遍遍地确认验收汇报材料,确保项目能够顺利验收交付。

  吴忧在咖啡店去公司写字楼这段路上把可颂给吃完,早上的电梯总是人挤人,他可不想吃一个被挤扁了的面包。在汗味和卤蛋味弥漫的电梯里待了快十分钟后,吴忧终于来到了公司,他非常恨公司为什么要选在29楼办公,早高峰的时候电梯几乎每一层都会停。他快速走过开放办公区,一边走一边拍手道:“今天站会暂时取消,九点半的时候所有产品经理和开发小组长、测试组长到二会议室开会,我们最后在过一下。”

  “好的,收到!”

  吴忧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陷入沉思。可达药业这个项目是自己带着团队从零到一做起来的,一年半的时间大家一起加班讨论,终于迎来了今天。其实前面已经跟客户确认过了产品的功能和性能。基本满足要求,今天的验收是最后的确定。等验收通过了,一定要好好犒劳大家。

  九点半大家都到了二会议室,吴忧直接开始进行工作安排。“傅子豪、李芳菲、钟敏你们三个产品和测试再对系统进行一次走查,把功能和今天要延时的核心流程再跑一次,绝对不能出问题。余毅,你和运维的同事再检查一下演示环境的网络和性能绝对不能在演示的时候出问题。我再确认下验收材料,大家开始干吧,我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同步!”话音一落大家便开始井然有序的推进工作。

  吴忧认真核对验收材料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姐姐打来的电话。姐姐很少在工作日的上午打来电话,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在上课啊。吴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走到公司的楼梯间,确定没有人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吴晓雨声音有点着急。

  “方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忧的不安再一次加剧。

  “他俩又吵架了,这次动手了。我现在刚刚跟学校请假,正带着妈回去。”

  听到父亲又动手打了母亲,吴忧非常生气,愤怒的问道:“啊?为什么啊?”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先带着妈回去,妈现在不敢自己回去了,我觉得不能让他俩再在一起了。我想着是让妈先去你那边住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了,又动手,真的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吴忧听得出来,姐姐哭了。他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但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保证母亲的安全,所以她让姐姐先去陪妈妈收拾东西,然后买中午的高铁,让冉玉菲尽快先来重安。

  挂掉电话后,吴忧在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又回到了会议室。坐在会议桌前,他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吴忧和姐姐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两个人高考完都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建议选择了离家很远的地方读大学。吴晓雨报考了华南师范大学,毕业后跟着前男友一起去了建州市,兜兜转转五年才考上了建州第二中学的数学老师编制,也算端上了铁饭碗。吴忧则报考了离家千里之外的重安科技大学攻读计算机专业。吴晓雨和现在的丈夫结婚后,经济条件逐渐改善,在建州市买了第二套房子后便以孩子需要老人照顾为由将父母都接到了建州市来生活。吴忧毕业后进入三维数码做程序员,靠着工作几年的存款和老家拆迁的赔偿款也在重安市买了房子。日子眼看越过越好,吴忧都快忘记掉家里的那些理也理不清的事情了,谁成想今天的一个电话又将这平静打破了。

  “吴总~吴总~”同事傅子豪把吴忧从沉思中唤醒。

  “怎么了?”吴忧打了个哆嗦回答道。

  “都检查完了,没问题,按照合同的技术要求,现在的环境功能都满足。你脸色有点难看,没事吧?”子豪一边合上电脑一边问道。

  “没事儿,我刚刚在打腹稿,为下午的验收会准备一下。你们要是都核对完了就先出去忙吧,有事我再喊你们”吴忧没有抬头地说道。傅子豪带着大家走走出了会议室。吴忧喝了一大口冰美式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想这些,父母那边有姐姐在,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今天下午地验收,绝对不能让自己负责的项目出问题。于是他赶紧开始整理下午验收的材料并且再一次熟悉那个已经看了很多次的汇报PPT。

  二、

  吴晓雨早上刚刚盯着自己班主任带班的早自习后便接到了母亲冉玉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中哭着问女儿现在方便不方便出来,自己就在她学校的门口。吴晓雨知道母亲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不然不会直接跑到学校来找她。她赶紧和语文老师换了自己的第一节课。穿上外套,一路小跑着奔向学校大门。吴晓雨一走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了母亲,时值十一月的建州市,已经非常冷了,冉玉菲却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起球的毛衣。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穿了一双露着脚后跟的棉拖鞋出门。冉玉菲一边捋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向学校内张望。当目光和女儿相遇时,眼眶瞬时就红了。

  吴晓雨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母亲披上。冉玉菲满怀歉意的对女儿说:“没影响你工作吧,我实在没办法了,你爸他......”

  “没事儿,我跟同事换了一节课。外面太冷了,先到里面去,进去再说。”吴晓雨带着妈妈向学校旁边的一家早餐店走去。

  吴晓雨要了一碗豆浆和两个包子在早餐店的角落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母亲喝了几口豆浆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她看着女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给女儿听。

  冉玉菲和吴伟邦年初的时候一起从老家来到了建州市,由于女儿买了新的大洋房,老两口便住进了女儿之前在买的建州市电力局的老家属院小区东升家园中。日常就负责帮女儿去接送下孩子和做做饭。没事的话两个人就一起去逛逛公园,过着老家朋友眼中令人羡慕的生活。

  昨天晚上吴晓雨下午就两节课,提前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不用去接孩子了自己下班后去接。冉玉菲便回家准备晚饭。晚饭过后她在洗碗的时候听到丈夫吴伟邦在洗澡,现在才七点多,而且吴伟邦一般一周才洗一次澡,她记得前天他才洗了澡,今天突然这么早洗澡,难道~~~冉玉菲和吴伟邦今年都61岁了,但是吴伟邦对于夫妻生活的需求却依然强烈,这让本来身体就弱的冉玉菲非常苦恼,对于这个事情她是能躲则躲。她洗碗碗筷后便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虽然眼睛看着屏幕但是心里却忐忑不安,时刻关注着卫生间正在洗澡的丈夫的动静。

  水流声突然停了,吴伟邦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从卫生间出来,他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条七分短裤。退休后的吴伟邦啤酒肚越来越大,胸部的赘肉也集聚了不少,由于皮肤松弛,整个肥胖的胸和肚子都像有重物拉着一样向地面下坠。他走到客厅直接躺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泡后说道

  “这是什么电视剧啊,才新播的吗?”

  “不知道啊,我随便找的,看个热闹吧。”冉玉菲被烟熏的呛到了,皱了一下眉眉头回答道。

  吴伟邦继续吞云吐雾,“那还看什么啊,别看了,你也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果然被冉玉菲猜到了,吴伟邦果然是想过夫妻生活。可是她是真的不想,一是年龄大了,自己对于那方面的需求确实不多了,二是吴伟邦每次做的时候都像一头发疯的怪兽一样,毫不顾忌冉玉菲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经常让冉玉菲痛苦不堪。她端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呷了一口说道:“太早了吧,还不到九点呢,这么早也睡不着。”

  吴伟邦起身往冉玉菲这边挪动了一下位置,把头针在冉玉菲的大腿上,又吐了一个烟泡眯着眼睛笑道:“睡不着躺着干点其他事情啊,这电视也不好看,你说呢?”冉玉菲看着这个嘴里叼着烟还油腻地笑着的人顿时觉得无比恶心,但是她还是不露声色的把烟灰缸拿过来,将吴伟邦已经吸的只剩烟嘴的烟头扔进去说道“我真的不困,我想看一会儿再睡。”

  “好!”吴伟邦突然站起来,回过头来盯着冉玉菲,眼睛里充满血丝说:“我知道,你嫌弃老子对吧,行,你看吧。最好看一晚上都别睡。”随后便走进卧室,重重地摔了门,然后将卧室门反锁。冉玉菲坐在沙发上深呼吸一口气,她庆幸还好今晚丈夫没有大发雷霆和他吵架。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心里想着大不了晚上就去小书房睡,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了,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晚吧。

  这时,冉玉菲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来电归属地显示的是老家宁河市。她便接通了电话,原来对方是老家小区的网格员,最近在进行疫情的上门走访排查,对于居住在外地的住户需要电话确定当前的一些信息。冉玉菲如实告知了对方所需要的信息后便挂掉了电话。

  她把电话放到茶几上,一抬头就看到吴伟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卧室门口,他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恶狠狠地盯着冉玉菲问道:“谁啊,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冉玉菲答道:“黄安那边的网格员,调查疫情期间每户的家庭情况。”

  “是吗?我怎么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吴伟邦走到冉玉菲面前问道。冉玉菲知道她今晚拒绝了丈夫的要求,他肯定生气,可能借此撒火。“是个男的啊,老家那边的网格员,要是不信我把手机给你你再回拨回去问啊。”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面对丈夫无理的怀疑和猜忌她打算这次不再逆来顺受。

  “好啊,冉玉菲。你他妈的有了野男人了,说话也牛气了是吧。你这个年纪也不嫌恶心。老子看是黄安的于国栋给你打的吧。”

  “吴伟邦,你怎么没完没了的。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说了10年了。这个屎盆子你别动不动就拿出来扣我头上”冉玉菲听到吴伟邦又提起十年前那件事,顿时也来气了。当年就被他冤枉了,为了儿女她忍气吞声,这十年丈夫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今年已经61岁的冉玉菲还要被扣上不守妇道的脏帽子,她决定不再忍,站起来也大声嚷道。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冉玉菲的脸上,刚刚站起来的她失去重心,又摔倒在沙发上。冉玉菲没有退缩又站起来冲他嚷道:“你打啊,打吧。你除了打我还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了你还会其他的吗!”吴伟邦被冉玉菲的行为给震惊了,40几年的婚姻中,妻子从未有跟她像今天这样顶嘴和大嚷的。每次挨打后,冉玉菲都会退到一边冷处理。今天妻子的表现更让他确定了她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给她撑腰,所以才敢这么硬气。想到这,吴伟邦怒从中来,伸手拽住冉玉菲梳在脑后的马尾辫,一把把她拉扯摔倒在地上,大声嚷道:“你妈的,你当婊子还牛逼了,老子看你还叫不叫”顺势又用力拽了一下冉玉菲的辫子。冉玉菲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她突然不说话了,也没有大声叫喊疼。只是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吴伟邦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吴伟邦和冉玉菲的目光相对,从妻子的眼睛中他看到了前四十年婚姻中从未看到过的眼神--恨。他突然心里颤了一下,松开手,眼睛不敢看向冉玉菲而是盯着茶几上的水杯说道:“老子看见你就觉得脏。”随后便回到卧室,重重的将门反锁。冉玉菲坐在地上,用手重新将自己被拽的散乱的头发梳理好,用橡皮经束好。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关掉客厅的灯,自己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任由眼泪不停地流。

  她想走,走出这个有吴伟邦在房子,可是她的姐姐和兄弟都在老家,她现在不能去女儿家,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婿知道家里这些事情,从而影响女儿的家庭。她想去找儿子,可是儿子远在建州几百公里外的重安市。这偌大的城市,现在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她躺在沙发上听着从卧室里传出的丈夫看手机短视频的声音,吴伟邦特意把声音调到最大。她翻来覆去,思来想后,决定要离开这,离开这个充满怀疑和猜忌的房子,离开这个欺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男人。

  “贱货!”吴伟邦从卧室出来站在门口盯着黑暗中的冉玉菲说道,随后走进卫生间解小手。从卫生间出来又说道:“贱货,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不说话啊?”

  黑暗中的冉玉菲一言不发。吴伟邦被冉玉菲的无视激怒,大步走到冉玉菲面前看着冉玉菲非常大声地说:“你他妈死了吗,你去死吧,从这跳下去,去死吧!”冉玉菲看着黑暗中丈夫的轮廓,淡淡地说道:“别吵了,邻居们都能听到,别给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冉玉菲刚刚想到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女儿以前居住过的,邻居们都在认识女儿,他们这样大吵大嚷的,势必会给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她决定今晚不管吴伟邦怎么找自己麻烦她都冷处理,等天亮再离开。

  吴伟邦切了一声,边走回卧室边说:“你还知道影响?呵呵。”这一晚吴伟邦和冉玉菲基本上都没有睡觉。吴伟邦隔几个小时就出来找茬儿羞辱冉玉菲,冉玉菲始终没有回应,好在吴伟邦没有再动手。就这样,冉玉菲终于熬到了天亮。他爸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现在还不到七点钟,她想等八点左右的时候再出门,正想着去哪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吴伟邦起床的声音,她怕丈夫起来后又找她麻烦,于是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连外套都来不及换,就穿着毛衣和拖鞋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十一月的建州已经进入冬季,室外温度只有五六度,冉玉菲走在路上,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去哪里。回老家吗?刚刚出来太匆忙都没有带身份证呢,再说这么回去亲戚朋友们会怎么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回那个房子,最后她决定去找女儿,她觉得有必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冉玉菲便快步走向建州市第二中学,站在学校门口,冉玉菲一直等到早自习铃声响起,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离婚!没什么好说的,离了吧。我等下请假和你回去。”冉晓雨听完母亲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又看到母亲憔悴单薄的身体想到昨晚和母亲一直以来的遭遇,异常愤怒。冉玉菲吃了早餐后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离婚,她以前不是没想过,也曾经提出来过,每次提出来都会遭到吴伟邦的反对甚至是打骂。四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六十多岁的人离婚,以后还怎么会老家见亲朋好友,儿子还没结婚,如果以后有了女朋友对方得知是单亲家庭肯定会影响儿子的成家。她这一生好像都没有什么主见,为了儿女,被生活推着向前。现在孩子们不用自己操心了,自己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她却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吴晓雨看出了母亲的犹豫,她知道母亲有太多的顾忌,可是现在的情况,也总不能再让母亲回去和吴伟邦一起。母亲之前几乎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和父亲争执过,现在如果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肯定会出事情的。她递给母亲一张纸巾让她擦眼泪,跟母亲说道:“不管离不离婚,现在你是暂时不能再和他一起了,要不你去弟弟那里待一段时间吧,你们俩分开一下,正好你也出去散散心。”

  冉玉菲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去处,自己也想儿子吴忧了。她对女儿说:“也行,我去重安你弟弟那里。但是我的身份证和药衣服这些都没带出来。我自己也不敢回去,要不你回去帮我拿一下?”

  “有什么不敢的!她难不成还要杀人吗!别怕,我和你一起回去”吴晓雨看到母亲如此的卑微和害怕,生气地流下了眼泪。她给学校的年级主任拨通电话,请了半天的假。又给弟弟打通电话,告诉了吴忧发生的事情,并且二人商量定让母亲去重安找吴忧住一段时间。安顿好所有事情后,便和母亲一起向东升家园走去。

  三、

  从建州市第二中学到东升家园并不远,当初吴晓雨就是看上了这里离自己工作的学校近,而且还是个学区房能够让儿子读上建州市的重点小学,才买了这个又老又旧的家属院小区。一路上吴晓雨叮嘱母亲,让她等下到家了一句话都不要说,她来问父亲,让母亲只管去收拾东西,多带几件衣服走。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东升家园,虽然有女儿陪着,冉玉菲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和女儿一起走向自己所居住的4号楼。由于是以前修的民居,并未安装电梯,二人一阶一阶的踏着楼梯走到了三楼,吴晓雨知道母亲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钥匙,便从自己的挎包里找出备用钥匙,插进门锁,打开了了302的大门。

  一股浓重的烟味袭来,吴晓雨进屋后看到躺在沙发上抽烟的吴伟邦,地上全是他扔的抽完的烟头,听到有人进来,吴伟邦吐出一口烟雾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还敢回来?”“有什么不敢的。”吴晓雨走向阳台打开窗户,回头盯着躺在沙发上的父亲说道。吴伟邦一下子坐了起来,对于女儿的到来显然是不在他的预想中的。他看着满地的烟头和满屋子的烟,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好像说什么又有点多余,索性便摆烂又继续躺平在沙发上。虽然东升家园的房子现在是吴伟邦和妻子居中,但这毕竟是女儿和女婿的房子,他平时还是假装很爱惜,女儿在的时候从不在屋子里面抽烟,更别说扔烟头了。今天既然撞到了,索性就这样了,女儿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吴晓雨看着父亲想要解释什么又放弃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其实早就知道父亲在这个房子里面抽烟,随地吐痰。只是她懒得说。她示意母亲去卧室收拾东西,从厨房拿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吴伟邦的对面,说道:“离婚吧。”“离婚?她想的美,离婚只能老子提,老子不同意,她想都别想!”吴伟邦故意扯着嗓子伸长脖子向卧室方向喊道。“既然拟认定我妈她对你不忠,是个破鞋,那你还干嘛要继续跟他过啊?”吴晓雨再一次问出了这个十几年每一次吵架都会问的问题。吴伟邦愤怒地坐了起来拍着桌子对女儿说道:“她不承认啊,你让她承认,让她跟老子认错!”“然后呢?你就和她离婚?”吴晓宇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要执着于去证实一个他自己不想面对的一个确定答案。从十年前那次意外之后,自己的父亲像中了魔一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非要说母亲做了不忠于他的事情,并且隔三差五就要闹腾一次。本以为现在上了年纪了会好一些,但没想到却更加变本加厉。“对,只要她承认了我就答应和她离婚。”吴伟邦鉴定地说道。吴晓雨摇着头苦笑道:“你听着觉得可能吗?你再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自己怀疑的情况下都已经这么生气了,如果你得到了妈的亲口承认你反而释怀了?”“我只要她承认,剩下的再说。”吴伟邦喃喃道。

  吴晓雨不想再进行这场无意义的谈话,站起来对父亲说道:“离不离的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今天我要带妈走。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竟然还动手打她,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妈再留下来。”吴伟邦抬起头来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了几秒钟,他把头一扬说:“随便,爱去哪去哪,老子还不想看她那。”听到父亲这样说,吴晓雨一刻都没有犹豫地走进卧室,看到母亲坐在床上泪流满面。她递给母亲一张纸说道:“没事,别哭,收拾东西吧,先离开这。”冉玉菲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羽绒被的大包装袋,将自己的衣服和日常吃的降血糖血压的药都装了进去。

  母女两收拾好东西后,吴晓雨帮母亲拿着行李包裹,牵着母亲的手一起出去,经过客厅的时候,冉玉菲还是忍不住地看向了吴伟邦。吴伟邦听到二人的动静,抽着烟淡淡地说了一句:“冉玉菲,你就感激你还有儿子女儿管你吧。”冉玉菲张口想要问他什么意思,女儿拉了一下她,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回应。冉玉菲遂没有再做声,和女儿一起拿着行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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