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想逃
帮还是不帮,这真的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刚才替老松树挡了雷火,是因为雷火是她自己招来的,出于责任她得帮。但现在不一样,这是老松树自己的雷劫,虽不知为什么场面会这么大,但跟她没有关系——应该没有关系~
林凌自己也不确定,但她能判断得出老松树挨不了几下。
她要是不去,他估计就要成神失败了;她要是去了,她也得交待在这儿。
林凌还来不及做出决定,她就感觉自己的左手凉得有些刺骨,上面的黑气好像比之前重了。
这又是怎么了?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凌越发懵了,她是不是刚刚又不小心骚操作把自己给坑了?
来来来,让她先想一想她做了什么?
她一边想,脚步一边朝着老树峰上而去,心里只隐约有个概念的时候,就看到浑身冒热烟的老松树激动地看着她。
“小友,劫云来了。”
“你以前见过这么大的吗?”
“没有。”
“你大概能挨几下?”林凌不死心地问。
“一两下吧……”老松树勉强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林凌心里说。
老松树显然也想到什么,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友,趁我还不曾灰飞烟灭,你把我的本体拿去吧,不拘做成什么都好,至少还能派上点用处。”
听着还真是个好主意,林凌腹诽,一时神色复杂。
“你多少撑一下呀,撑过了就成神了,以后松室山这地界就由你说了算,在这儿生活的百姓也能受你庇佑。这次的劫云是大了一点,可是你若能都受下来,成神之后的修为也能比你现在高上很大一截,以后这世界还在活动的异士中,除了我就属你最强了。”
老松树沉默了一片,幽幽说道:“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木系妖族一般都比较平和,没什么拼一拼的想法,像老松树这样有些年岁看破世事的更是如此。林凌本人也是个没拼劲的,可是听到有妖比她更快躺平,她觉得自己得劝一劝。
“别呀。你想想山下的那些灾民,你一死整座松室山也会被疫瘴侵染,本来在山上避难的灾民不能幸免,就连全一教也要遭殃。”
老松树摇了摇树枝,显然把林凌的话听进去了。
林凌却没多少欢喜,她劝是劝了,问题是于事无补,又不是她说几句能把天上的云说退。如她所担心的,头顶的天空忽然一亮,照亮了旋转状盘旋着罩在树顶的乌云,里面层层叠叠不知通向何处的云堆里此起彼伏地闪着亮光,看得人心惊。
林凌不由退了一步,想从云层的笼罩中退出来,然后便看到一道闪电砸了下来,击穿了整棵老松树。
“啊……”
老松树一声惨叫,山间的生灵像是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开始躁动不安。住在山上的灾民都从临时的屋棚里探出脑袋看向老树峰的方向,全一教的弟子也都醒了,聚在一起讨论峰上诡异的天象。
“莫不是有人要渡劫?”张真调侃道。
谭琚也不接师叔的玩笑,心下却在想,若是传说中的渡劫后面山上也只有老树峰上的松树勉强有这个资格,不过那棵松树许是长得太高,极易受雷击,这次估计也差不多吧。
他们远远看着都觉得这次的雷电不一样,林凌近距离观看,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跑。她就不是战斗系的,她是个药师,这种场面跟她不搭。
等第二道雷劈下来后,本来有点呆住的她这才动了动,她想起刚刚老松树说他只挨得了两下。
罢了,大不了死了转世再回隐仙门深造一回,她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课,再不在上学时睡觉了。
祭出护身用的法阵,她踏空而立,望着天上的劫云,想了想她把受疫瘴影响的左手举了起来,准备对抗雷电。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般,第一记天雷就把她手臂上的黑气打散把她击落空中。
林凌一个踉跄落在老松树边上,左手又疼又麻,说不出的酸爽。
“小友,你没事吧?”
“还能苟几下。你速速调息,我也抗不了几下!”
她可不敢放话说帮老松树把雷劫都抗下来,但是轮着来分一半还是能撑一撑的。
调动灵力,她伸手吸取四周的疫瘴,刚刚它们留在她手上的感觉太深了,以至于她能从四周众多的气息中将它们抽取出来。既然她靠手上的黑气能稍微抗一下雷击,那就再来试试,要是成功了,就说明她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就是媒介选错了。
很快她就发现,光思路对也没有用,她动作跟不上。雷电可不会等她慢慢积蓄疫瘴再打下来,加上林凌在山峰之顶想要吸远处的疫邪也比较费劲,等她接下第二道雷时手中的黑气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预料之内的剧痛从手臂传至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的血脉之中有超出容量的巨物正在肆虐。
不行不行,这真没法顶,林凌马上打起退堂鼓,她跟老松树可不同,她还有裴沛等着她回去呢。他要是知道她在这儿冒险,回去定要跟她生气了,他生起气来还挺吓人,不过也挺好哄。
想到裴沛,她心下稍定,哪怕知道他会生气,她却不愿做临阵脱逃的事。以前她一个人,怂了也就怂了,现在她是有伴侣的人,不能连累他掉份。
我们隐仙门弟子要怂也只能偷偷怂,在外面一定得刚,林凌心下喊道,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
“轰隆~”又一记雷落了下来。
远远全一教的人默默数着天上的雷声,有些心有所感的甚至开始打坐。
“乖乖,这都打了快八十个雷了,这是天上的神将在追什么妖怪吗?”张真感叹道,继续盯着老树峰看。
等第八十一个雷落下后,老树峰的方向安静了下来,天边甚至亮出了未落的圆月。
林凌望着这轮圆月,趴在地上起不来身,哪怕月光洒在身上像是在抚平她所受的伤,可是她的左手似乎并没有什么知觉,也不知是不是废了。
要是废了,裴沛会生气吗?她迷迷糊糊地想,很快陷入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