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太短暂了
“我们还是应该分床睡,这样不好。”
林凌无奈地转头看向他,伸手揽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脑袋边。
“哪里不好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总之就是不好。”
林凌撇撇嘴,紧紧贴着他靠着。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准备结为道侣的仪式。这个仪式对我来说,比什么世俗的婚礼要正统多了。”
“是什么样的仪式?”
裴沛好奇地问,也想听得别的转移一下他现在的心思。
“就是各取一滴血完成一道符然后烧化之类的……仪式有点复杂,画符不是我的强项。算了,要是真结成道侣,对你恐还有些坏处,你反正也不愿意,我还是等着跟你结成世俗夫妻的那一天吧。”
裴沛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隐约他也意识到大概是没法劝她放弃她所谓的修行了,但他也不能这么作罢,也许让她放弃所谓的结道侣只接受世俗婚礼才是正道,他却又不愿让她为了他受委屈。
“结就结吧,我也不怕有什么坏处。”
林凌一听不由挑眉,说:“我常听师姐说,男人被繁殖欲支配的时候,女人说什么他都能答应,想不到竟是真的~”
本来已经没有什么杂念的裴沛不禁有些被她气到。
“你……你以后别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全部都是胡说!”
“可你那么讨厌教派之事,刚刚却答应要跟我结为道侣……”林凌用事实反驳道。
“这跟……那个没有关系。”裴沛都不想提那个词。
“半夜做梦那个人不知是谁?”林凌笑着调侃道。
“不是。”裴沛腆着脸不想承认。
“还叫我名字了呢。”
裴沛把脸蒙进枕头里,不想去面对这件事。难道他真的是禽兽?还是因为出门在外只有林凌在身边,他把那些规矩礼法都给忘了。这样可不好,他苦心学习才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裴家义子,就算是在外面也不能失了体统。
“我们还是分房睡吧。”他固执地说,暗暗下决心非要跟林凌分开睡不可。
“我不答应。”林凌说道,故意逗他,“就算你把我锁在屋外,我也能想办法进来。我就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你是逃不开的。”
“你!要是出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裴沛本想放话吓吓她,但是说了一半,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林凌不可能会后悔,他介怀的那些礼法她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不能因她没放在心上就听之任之。
“有什么可后悔的。”
自己凭本事追来的夫君就算将来出什么变故不能在一起,她也不会为两人现在在一起的种种甜蜜而后悔。她觉得裴沛才会是以后后悔的那一个,普通人的生命那么短暂,他又容易出意外,可别等出事之后再后悔两人没有早些亲密相处;不过她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一想到这个,她还是有些害怕。
“就算有一天,你留我一人在世上,我也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的。”
“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
裴沛抬起头,转身看向她,不知她好好的为什么会说这个。
她微微一笑,目光笃定却平静。
“因为我们很不一样……因为,对你来说有许多事都比你我重要。”
裴沛不由皱眉,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
“你不是也为了进山采药一走了之吗?”
不否认也就算了,还要来气她,林凌抿了一下唇,不想再跟他说话,翻过身不想理会他。
明明是她先提的,他都已经将她当成此生最重要的人了,她却还在怀疑他的心意,裴沛负气想。望着她的后背,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好像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心头一紧不由探身过去一看,发现她正悄悄擦着眼泪。感觉他的目光,她又侧了一下身,用手捂着脸不让他看。
“怎么了?”他软声问,“怎么哭了?我并不是在怪你,也不是想凶你。”
林凌转了一下头,不想听他说这些。
“你别难过。”
裴沛伸手捂着她的眼,不知要怎么安慰,也不懂她为什么就哭了,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呀。
林凌仍是不理会,裴沛感觉他的手也被她渗出来的泪浸湿了,偏他的右手又动不了,没法把她拉到怀里来。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也没有觉得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比许多事都要重要……不然,我不会不放心你到山上去。我知道你不怕危险,可我还是担心你一去就不回来了。”
他好声说着,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哭。
“要是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会尽量改的。有些事你不说,我也不懂。”
“我就是不说。”林凌闷声说道,吸了吸鼻子拉下他的手,“要是你不懂,就说明你没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你才会来气我。你都没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说。”林凌固执地说,眼泪也跟着她的话又落了下来。
裴沛料想那定是很重要的事,不然她不会这么难过。
“告诉我好不好?”
裴沛替她拭去泪,她却还是摇头。僵持了一会儿,她总算停下了眼泪,又静静想了片刻回头看向他,在他脸上亲了亲。
“你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是我有些事没想明白。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但也没有全明白。”
“是什么事?”裴沛问,握紧她的手,“我可以帮你想。”
“这是我的修行,我得自己想明白。”她忍着眼泪说。
她原本只是气他又提她采药的事,好像他这次差点出事全怪她出门采药了一般,明明是他自己没照顾好自己。可是听了他的安慰后,她反倒不再气这件事了,他总归还是不懂,他们两人即使成了夫妻也不过相伴数十载。
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把她当成最重要的人,这也不重要,只要他有把她放在心上就好。可是就这么短短数十载似乎太短暂了,她似乎会有一个裴沛无法参与的漫长的余生。她以前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熬的,修行本就是一个人的事,现在却没法这么想了。
情爱牵绊住了她,甚至想让她停下修行的路,可是若她并不是修士只是世间一个普通的女子,又怎么可能跟裴沛相伴下去。
裴沛从她的只言片语只无法推断她所说的想明白是指什么,他知道她是能看透世事的,有时会比他更看得更透也更知道放下。
他会是她看透后想放下的那一个吗?他心下黯然,不由恼恨起来:这些修士都太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