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南以手遮面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自己僵了不知多久的身躯
“以南姐姐,那些个洋物件整天叽里呱啦的吵得我心焦的很。”
说话的是一个圆盘子,年岁太小还不足以幻化成人形
萧以南踏出陈列柜
她算是整个展厅中年岁较大的文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一觉睡去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那些个零碎物件,就知道趁你睡着了欺负我们烦人的紧。”
看的出来小圆盘子这次被气的不轻
“几日了?”
“你睡了差不多能有十日了。”小圆盘子回答完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萧以南快步穿墙出了展览厅
萧以南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她从黑暗中醒来的第二百不知多少来个年头,外面的世界早就天翻地覆换了个模样
深夜的伦敦像是披了一层雾,萧以南纵身一跃落在了街面上
今天的街道还算是清净
她看不懂街道上面的指示牌只能凭着感觉走,仗着没人能看到她肆意妄为
走累了就飘起来,站着飘一会儿还不够,还得变个秋千荡着飘
飘着飘着她就又飘回了博物馆
深夜里的博物馆热闹的很,那些顶级字画不愧是文人骚客的杰作,吵起嘴架来把西洋那些蠢东西训斥的一愣一愣的
偏偏那边西洋物件还听不明白
一个萧以南看不懂的古画上面的美人用手帕掩面讥笑道“一帮蠢而不自知的东西。”
萧以南默默鼓掌
“现在这年头什么物件都能被称之为古董了,看看这年纪还没有我主人的鞋垫大呢。”这话一出可谓是杀人诛心
不对,是杀古董诛心
一个身着青色的女子边说边走到了萧以南身旁“这帮西洋玩意儿,也不知道犯的什么洋贱,学中文来跟咱们吵。”
萧以南摇了摇头“做祖宗的能不能对后辈有点慈爱之心。”
他们西方的鬼也是,欠死了,在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对方的情况下还要来撩拨
青衣女子嫣然一笑,随即便不再揪着这个话题
“这外头好玩吗?”
萧以南摇摇头“没什么让我觉得新奇的,过于一成不变。”
萧以南刚苏醒那阵子是清末民初的年间,街上渐渐有了汽车、电车,她还赶了个时髦坐过一次火车虽然是跟着那帮文物贩子
但她也算是感受到了王上老挂在嘴边的后世
博物馆里有一个结界,不知是何人设下的,邪门的很,把这些文物都困在了馆内,但不知为何只有萧以南能出去
但也只是灵识,本体是半分动不得
“我呸!我陪着皇上赏花的时候你们这几个小崽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儿呢!”
这个带着抹额,穿着鲜艳掐着腰的女子是一位皇帝最喜欢的五彩斑斓大花瓶
旁边的青花龙纹也是耀武扬威
这一场嘴仗下来,西洋古董惨败
还有些别国的物件只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出声
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萧以南靠在大花瓶的肩上看着远方,思念着自己的故乡
大花瓶伸手把萧以南的脸正过来“以南姐你看错方向了。”
萧以南抚了抚头发
“以南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大花瓶往常那双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忧伤
“我本来是要做皇上的陪葬物件,结果却被那老太监偷偷私藏又被他收养的后人卖给了这些个贼人,我真的好想皇上。”
萧以南把大花瓶揽进怀中
“没用的,我就是被人挖出来然后卖给了他们。”
“以南姐,你的主人是谁呀?”
萧以南看着即将消失的月亮,回想起了那段久到不能再久的日子
“他啊,是个大英雄,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