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来了!”管事的躬身行礼,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忙你的吧!”张彻随手一挥,“我随便看看。”
两个农奴提着果篮小跑过来,管事的接过果篮,双手抬过头顶:“大少爷,今年的蜜桃和黄杏已经熟了,这刚摘的头一岔最甜了,刚摘了一筐请您先尝尝。”
“嗯。”张彻命戴筝收下,“最近正是农忙的时候,多留心看着点。”
“小的明白,请大少爷放心。”
张彻点头,继续驾着马车往桑树林走去。
老话说小满到,蚕结茧,治车缫丝,昼夜操作。丝绸也是张家经营的重要行当,如今正是新丝上市的时候,丝市转旺在即,自是一刻也不能耽搁。
桑林管事的见大少爷来了,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上前迎接。几个协助管事的也位列其身后,纷纷行礼。
张彻嘱咐了几句,继续命他们干活,未多作停留。
一行人围着农田转了大半圈,再回城已是中午。张彻朝马车帘内道:“母亲,不如我们在外面用餐吧,上次儿子提过的餐馆还不错。”
秦氏答:“也好,在马车上颠了一上午,如今也正有些饿了。”
“好。”
行至餐店门口,小二牵住缰绳,张彻扶秦氏和妻子下车,孙姨娘走在最后。
四人走进餐馆,找了个靠窗通风的位置坐下了。月无影与戴筝站在两旁伺候。孙姨娘见秦氏有些疲累,额间布满了细汗,于是拿出扇子替秦氏扇风祛热。
凉风甚是惬意,秦氏吩咐道:“月管事,你来替我扇扇吧,让孙姨娘也歇一歇。”
“是!”月无影接过孙姨娘手中的扇子,恭敬的替秦氏扇动着。
秦氏擦了擦汗,朝儿子抱怨道:“你阿爹惯会偷懒的,这大热天自己躲在家里看帐,却年年让咱母子两个出来巡视。你看看你二叔三叔,哪个不是亲力亲为的?就他可好,不用自己出来。”
“阿爹是信得过阿娘,才放心阿娘管事的。叔叔婶婶之间互相猜疑不断,您又不是没听过。”张彻笑答,然后给秦氏、林瑶青、孙姨娘各倒了一杯茶。
孙姨娘起身道:“妾身先去洗手,好替大夫人布菜。”
“我也去!”林瑶青叫道。
张彻冲月无影招招手:“无影,你带两位过去吧!”
“是。”
三人离开后,秦氏眯眼对儿子道:“刚刚我在马车上看见瑶青多吃了两个杏,其实那杏挺酸的,你媳妇不会是已经怀上了吧?要不要我请个郎中给她把把脉?”
张彻制止:“阿娘,先别着急,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即便真怀上了从脉象上也看不大出来,您别给她很大压力了,儿子儿媳已经很努力了。”
秦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就知道维护媳妇,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惧内的玩意儿。”
张彻抱头道:“哎呀,阿娘!儿子可是好不容才娶到手的,您可别给儿子添乱了。”
月无影带两人去了后院的竹管水渠处,孙姨娘望着绿油油的竹林道:“竟不知这小小饭馆后院别有洞天,环境很是雅致!”
“正是呢!”林瑶青笑着点头。
清澈沁凉的泉水从竹管倾流而下,孙姨娘洗完手后,不禁又用凉水搓了一把脸,暑气顿时消散,整个人都清凉不少。
她们回了二楼餐桌旁,孙氏连连向秦氏夸赞竹渠之好。秦氏坐了一阵,渐渐歇了过来,于是也想也去冲洗一下。
张彻道:“阿娘,儿子也去。”他望了一眼戴筝:“你在楼上保护好少夫人的安全。”
戴筝颔首领命。
母子两个起身和月无影去了水渠处,只见水渠依靠竹林而建,竹香森幽清远,令人心情大好,她对张彻道:“彻儿,咱家也可建一座引泉的竹渠啊!不比井里打上来的水好多了。”
“儿子觉得也是。”张彻指着竹林道:“要不咱参观一圈,也好有样学样的建一个?”
“好。”
张彻扶着秦氏沿水渠转了一圈,行至竹林处时,远远一阵令人脸红脑热的声音传来。
“再用力一点!”
“唔!”
“再用力来啊!”
秦氏的脸色一僵,只觉得那女子的声音甚是耳熟。
月无影小声道:“大夫人,奴婢怎觉得好像是甄姨娘的声音?”
秦氏也越听越像,她抬脚向密林走进了几步。
女子喘息的声音渐渐清晰,只听她妩媚道:“嗯~你可真厉害,比我家那二老爷厉害多了!”
听到“二老爷”一词,秦氏确信女子是甄姨娘无误。
秦氏大步迈向竹林深处,欢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看见一男一女抱成一团滚在草丛中,秦氏窥见三份真容便大声喝道:“甄姨娘,你在做什么?”
威严之声犹如惊雷,两人双双受到惊吓。男子从昏天黑地中爬起来,顶上还挂着一件火红的鸳鸯肚兜,甄氏随便扯了一块布料挡在胸前,满脸恐慌的望着秦氏道:“大、大夫人?”
张彻与月无影也走了过来,甄姨娘惊慌大乱,当下手足无措,“大少爷......”
男子见来者是甄氏认识的熟人,立马撇下甄氏转身逃窜,迈开两条粗腿哧条条的往竹林深处跑窜而去。
秦氏伸臂大吼道:“快把奸.夫给我抓住!”
月无影听令,右手挥出长鞭化作灵绳,一圈圈将男子捆住。男子失去了平衡,重重绊倒在地。
甄氏见男子被逮住,立刻大声哭喊起来,她裹着一块破布连连叩首:“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妾身一时糊涂,求您千万别告诉我家老爷,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匍匐到秦氏的脚前,抱住秦氏的小腿道:“妾身一定会记住大夫人的恩情,以后唯大夫人马首是瞻!还请大夫人千万不要说出去!”
秦氏一脚踢开甄氏,“别碰我!我嫌脏!”
白家掌柜的巡店时听见了后面的吵嚷声,赶紧过来查看。林瑶青见两人迟迟未归,也与孙姨娘和戴筝一道下楼来寻。几人相遇,皆被眼前羞人的一幕震惊了。
衣衫不整的甄姨娘跪趴在张家大夫人脚下,旁边不远处还绑着一个哧果的中年男子。
“张夫人,您这是......”白家掌柜望望秦氏,又眯眯眼望向被缚的男子,“啊!白大厨!怎么是你?”
倒在地上的男子羞愧不已,一个劲缩着脑袋不想被别人看见窘迫之态。
秦氏抱着胳膊道:“掌柜的,这奸.夫是你们白家的人?”
白掌柜抹着汗,惭愧承认:“是,这是我家大厨。”
小二闻声也急忙上前查看,几个伙计和帮工的杂役也渐渐围了过来,“啊,怎会是白大厨?”
“怎么是他呀!”
“真是丢脸!”
“要是我就不想活了!”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