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流落街头之后,张彻只能暂去投奔二爷爷一家。
张家大院门前,张劼张慎父子亲自出府相迎。
“二爷爷!孙儿给您行礼了。”张彻跪地拜了一个大礼。
张劼扶起孙子:“阿彻快快请起!按族规应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二爷爷言重了。”
张劼满脸笑意的朝儿子道:“阿慎,你先帮我招待一下。我这就去安排一下今晚的晚宴,让全家都过来见见咱老张家的新族长。”
“是。儿子遵命”
*
张慎带着侄子来到正厅,茶品果盘依次摆上:“阿彻,你怎么一个人来凤翔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彻答道:“我本与瑶青主仆三人一起来的。结果那只小白眼狼路上生气了,狠心甩下我一人跑去了花家。”
张慎闻后一声叹息,似乎也有说不尽的苦楚。
张彻试探问道:“小叔,翡翠在家里可还安生?你别小瞧了那女子,功夫厉害着呢!”
“提起此事就来气。花宵趁我不在的时候把翡翠送走了,现在翡翠不肯跟我回来了。”
张慎亦将清风寨之事说于侄子听之。
“翡翠既不愿回来,咱们硬抢便是!”张彻如是建议。
“唉,凤翔不比锦凉城,商匪轻易不敢交火。毕竟离长安较近,稳定才是第一位的。”
门外进来一个丫鬟,在张慎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慎朝丫鬟答道:“你去把少夫人叫回来,说今晚有重要的家宴,让她务必到场。”
“是。”
丫鬟离去后,张彻问道:“怎么了?小婶去哪了?”
“我怒极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赌气跑回娘家去了。”
张彻轻笑:“那位花家二小姐确实不像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的人。”
“侄媳妇也不像能容得下别的女人的人。”
张彻黯然失笑:“小叔,其实瑶青已经不是你侄媳妇了,我们已经和离了。”
“你们当真和离了?我之前听了一点消息,还一直以为是谣传。”
“小叔,锦凉城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昔日连环命案的凶手其实就是瑶青的大堂兄林瑶墨。自从真相水落石出林家便受到其他家族的围攻。瑶青她非要跟我和离,坚持代表家族去清理门户。后来她侥幸取胜,并再度怀了我的孩子。我本满怀欣喜地想和她复合,却不料戴筝突然给她送去了一碗堕胎药,将孩子打掉了。且戴筝还坚持说是我授意的,害瑶青恨我恨到今天。我何其冤枉!”
“戴筝现在何处?”
“音讯全无。”
“那可麻烦了,若找不到戴筝本人,你恐怕很难洗清嫌疑。”
“是啊。”
张慎摸着下巴:“戴筝不是张家人吧?”
“嗯,他祖上不是张家人,只是张家从外面买来的奴隶。他进府也有十年了吧。我一直很信任他,也多次提拔于他,没想到那厮背后捅了我一刀之后就一走了之。”
“戴筝进府的时候应该也有八九岁了吧?兴许那时他就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或许他背后另有主人,只是一直隐姓埋名潜藏在张家做暗桩。”
“小叔,你指的是?”
“瑶青这一胎没了,谁获利最大?”
张彻愤慨答道:“当然是姓叶的!若那个孩子没事,瑶青早就回到我身边了!”
如果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瑶青不会有后来的二嫁,也不会有小海棠,更不会让他痛苦了几百个白天黑夜。
张慎再问:“你可查过戴筝和叶家的关系?”
“查过,两者并无交集。”
张慎摇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就像翡翠也跟着侄媳妇许多年了,不照样还是林家大少爷的心腹吗?”
正言谈之间,去花家通传的丫鬟来报说是少夫人有事,今天可能要晚回来一些。
“少夫人在忙什么?”张慎发问。
“奴婢、奴婢不敢说。”
“说!”
“听说花家来了贵客,花家的大小姐包了大场,把凤翔城有名气的小郎君都叫去了。少夫人也想去瞧瞧热闹。”
小郎君?凤翔还真是阴盛阳衰!
张彻暗暗嘲笑自己的小叔竟连媳妇都管不住。
可当他再仔细一想,花家今天来的贵客可不就是小白眼狼吗?
张彻倏地猛拍大腿道:“花庭竟想带坏我的女人!”
这哪里是小婶不安于室?分明就是自己家房子塌了!
张慎见侄子动怒,忙问丫鬟道:“她们现在在哪?”
丫鬟答:“花墙子街。”
张彻拉住小叔的胳膊道:“小叔,这凤翔城我是人生地不熟,劳烦你陪我走一趟!”
张慎反过来调侃:“瞧你急的!既然瑶青已经不是你媳妇了,人家去哪里玩你管不着!”
“不行!我不许!”
*
春风十里,花墙子街。
这是一个专供女子享乐的地方。
花廊之下,林瑶青一脸茫然地被小郎君们簇拥着上了二楼。
刚一落座,前后左右便围上来一群形容各异的美男子。
有的身穿红衣,浮夸妖艳;有的青衣绣竹,书气文雅;有的威武雄壮,身材魁梧;有的面容稚嫩,纯良无害;有的弱不禁风,肢体纤弱;有的明亮夺目,勾人心魂。
从未被如此之多的美男子服侍过林瑶青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花庭,这是.......”
“放开一点,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花庭说完,朝众男子吩咐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锦凉城的林族长,你们都给我招待好咯!”
“是!”
“是!”
一个男子跪在林瑶青身前为其捶腿:“林族长好!”
另一个男子殷勤为其捏肩:“林族长,这个力道还可以吗?”
林瑶青尴尬回笑。
其余男子也纷纷为其效劳。
花庭点了舞蹈曲目,转身安抚好友道:“不要拘束,来了凤翔就好好放松一下。”
“呃.......”林瑶青羞得鼻尖冒汗,原来花家姐妹当真在凤翔过着如此奢迷的生活!
奏乐者吹弹之声响起,一名身穿雪白轻纱男子从上方落入地面,独自于舞台中心翩翩起舞。
身材适宜,柔中带刚。俊朗的男子犹如人间至宝,绝美绝伦,挑不出半分瑕疵。
纵使有过两任优秀丈夫的林瑶青也很难自持,咽喉微微一动后忙将视线转往别处。
花庭笑道:“怎么样?凤翔小郎君的相貌是不是都很出众?”
“是,很、很好。”林瑶青答得有些结巴。
花庭见好友还是放不开,于是佯装嗔怪对小郎君们道:“你们怎么回事?也没人给林族长倒杯酒?咱们林族长可是千杯不醉的!”
“哎呀,是是是,这就给林族长满上!”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