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苼、采芪受完二十大板,各自拄着一根拐杖龇牙咧嘴的返回竹园。
白瓷、翡翠的四十大板更是令她们皮开肉绽。好在二人身上有点功夫,加以灵力护体最后才没落下残疾。
月无影准许采苼、采芪先回去休息,却命另两个林家丫鬟继续留在竹园问话。
采苼一回房便趴在了榻上,采芪则是躲开了众人视线跑去秦氏处诉苦。
戴筝与月无影奉命一同翻查竹园一切可疑之物,在查找过程中时不时盯住白瓷翡翠的眼神,以试图从她们身上找出破绽与线索。
寻了半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可依照少夫人的性子,这屋中定然还藏有别的机关。
戴筝问向两丫头:“少夫人带来的嫁妆由谁保管整理?”
翡翠答:“是奴婢。”
“哪些东西是林家三小姐送于少夫人的?”
翡翠抬起颤抖的胳膊指道:“那个木匣是回门时二小姐赠予大小姐的。”
戴筝与月无影眼神会意,两人一起打开木匣。
只见匣内尽是珠宝,左翻右翻亦无古怪,月无影眉头一皱正要盖上,戴筝阻拦道:“等一下!”
“戴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深度不对!”戴筝拿起小匣晃了晃,静静放在耳边倾听,依稀可闻药粒流淌的声音。他再度打开木匣,上敲敲下戳戳,两侧一起击击打打,忽而小匣内层慢慢升腾,五只棕小瓶和一只红色小瓶齐齐显现于两人面前。
不仅月无影目瞪口呆,跪在地板上的两人亦是被吓了一跳。
俩丫鬟连忙磕头求饶:“戴总管饶命啊!奴婢当真不知此事!”
“戴总管月管事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大小姐藏匿药物!”
月无影也觉得两人不像说谎,于是对戴筝道:“戴大哥,我们还是先禀报少爷吧!”
“也好,走吧!”
月无影提着小匣赶往偏房禀报:“少爷,是奴婢失职,少夫人一应物品奴婢确实检查过了,只是不曾想竟有暗格。”
戴筝也帮忙圆场:“属下失职,属下也曾帮忙查验,未曾发现机关。”
张彻望着桌上的木匣,大声呵斥道:“她林氏姐妹是什么人?你们做事怎如此懈怠!”
“请少爷恕罪!”二人齐齐行礼。
张彻的注意力转向棕色药瓶,他倾倒出整整一瓶,青筋暴起的手背不停地滑动着,一颗一颗数着药丸的数量。
一颗,两颗,三颗......
足足百颗!
张彻又算了一下瓶子的数量,再加上他已经摔碎的一瓶,六百颗!小白眼狼合着是两年都没打算给他孕育孩儿!
手掌攥拳,张彻额角青筋突起怒不可遏,一记重重的落拳之后,书桌都被他捶开了一条裂缝。
这时,屈眠端着一碗汤药进屋:“少爷,第一剂解药熬好了。”
张彻将唯一的红色瓶子递于屈眠:“你且看看这又是何药?”
屈眠将解药放在一边,双手接过药瓶,打开瓶塞轻轻一闻就往后缩首:“回少爷,这是堕胎药。”
堕胎药?她可真行啊!
张彻怒气更胜,可气到了极点反而呵呵笑出了声:“少夫人既已服用避子药,又何苦备下这个?”
“少夫人所服避子之药药性温和,虽然对人体的伤害较小,但正是因为没有伤透肌理,遂没有十全十的把握保证绝对不孕。”屈眠呈上红瓶,“想必这是用来以防万一才备下的,应是与之前之药出自一人之手。”
“好啊好啊,她想得倒是周全!难为她煞费苦心了!”张彻起身,将整个木匣都塞与屈眠,“都给你了,回去好好研究去吧!”
“谢少爷,不过这汤药需趁热服用。”屈眠再度端上药碗。
“好!我知道了,我亲自去喂她!”
言罢,张彻端起药碗就往林瑶青的卧房走去。
白瓷和翡翠跪在门外台阶上,张彻睨了丫鬟们一眼,抬起金靴踹门而入。
林瑶青宛然受惊的小兽,听见巨大的踹门声立刻抱住被子往后蜷缩。
张彻高昂着头颅蔑笑道:“退什么?你还怕我不成?”
林瑶青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张彻寒声声更甚,他渐渐靠近之后,身上的冷意愈发明显:“你既怕我,还敢用避子药?你既怕我,还敢备下堕胎药?是谁给你天大的胆子敢拿子嗣传承的事闹脾气?”
张禽.兽竟然找到她私藏的堕胎药了?岂不是另外五瓶避子药也被他发现了?林瑶青心如死灰,一时不知该如何再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
“喝了。”张彻将热气腾腾的药碗递到妻子的面前,“快趁热喝了!”
林瑶青望着黑稠苦涩的药汤,把脸埋入棉被中:“我不想喝。”
“喝!”张彻的语气越发低沉,“别逼我动手。”
“我不喝!”林瑶青反诘道,“张彻,我不明白啊,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给你生孩子?白姐姐马上就要入府了,你想要孩子和她生便是!若你嫌弃孩子是庶出的,你现在立刻休了我就好了!我绝无二话!可是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你是我的妻子,给我生儿育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张彻坐在床边,扯开她面前的被子,将药碗塞到她的嘴前,“我再说最后一次,把药喝了。”
这是解毒的汤药,喝下去她将再无保护的屏障,林瑶青抿紧嘴唇紧要牙齿就是不肯开口。
恶念再度侵蚀他的思绪,张彻钳住林瑶青的下颌,撬开她的牙关,举着汤药就往她嘴里猛灌。
林瑶青被呛了一口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伸臂一下子打翻了药碗,乒乒乓乓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黑色的汤药四处飞溅,张彻手背的皮肤也被烫伤,勃然大怒道:“林瑶青,你找死!”
林瑶青用力抹去嘴角,狠狠朝他呸了一口:“来啊!你杀了我啊!你既看我不顺眼,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啊!”
如果她此生都要被他折磨,林瑶青宁愿一死也不愿连累旁人!
张彻拂去身上的药水,冷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的命以前是林家的,现在是我张家的!我可不会轻易放你去死!”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为你生孩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为我生还能为谁生?叶雪岩么?林瑶青,这些日子枉我们天天在一起,让我误以为你看到了我的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没想到你只是逢场演戏,心心念念的终究还是你的情郎!”张彻反手紧紧扼制住林瑶青的手腕,“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们的婚事是两家族长订下的!任谁也反抗不了!”
“族长定下的又如何?族长就没有错处了么?”林瑶青豪迈发话,“它日我若为族长,必定打破这一切规矩,定要让相爱之人厮守在一起!”
张彻仰天大笑:“哈哈哈!那可不见得,若你坐上那个位置恐怕只会更专横独裁。再者,你都已经是我张彻的女人了,无论张家还是林家都轮不到你来做族长。”
“你又何苦跟我多费口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瑶青,我会让你好好活着。”张彻捏住她的脸蛋左右威胁,“我有的是办法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