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格外撩人心肺。
林瑶青记得以前张彻的身上时不时会沾染上这种香味,果然是从这位顾姑娘身上带来的。
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林瑶青没好气地再往前迈了两步,只见顾影粼从帘幕之后摇曳生姿的走来,弯膝请安道:“公子,您来了,恕粼儿有失远迎。”
林瑶青侧首望向帘幕边的头牌女子,只见她形容消瘦,淡眉细腰,整个人带着一份病态的柔弱感,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咳咳!”林瑶青假声干咳了一下,粗声道:“听说顾姑娘生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纵使林瑶青是身穿男装,可顾影粼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唯一一个让她嫉妒到骨子里的女人,也是仰慕男子心里唯一牵挂的女子。
为了得到张彻的垂爱,顾影粼无数次想要除掉这颗眼中钉。只可惜魔宗的杀手们无人肯接这个任务,其他江湖上的虾兵蟹将又屡屡未能成功。
如今情敌就活脱脱地站在眼前,顾影粼佯装不认识福身答道:“谢公子,粼儿已经好些了。”
林瑶青摇着扇子,坐于桌椅之旁,豪迈问道:“听说顾姑娘擅乐器,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
“公子见笑了,粼儿不敢当。”
“那有劳顾姑娘为本公子弹奏一首吧!先为本公子助助兴!”
顾影粼的琵琶曲只想为张彻一人而演奏,根本不想为情敌展示分毫。但无奈方才嫀娮派人交代让她多拖延一些时间,顾影粼也只得照办不敢不从。
丫鬟递上一只五弦琵琶,并搬来一只座椅。
顾影粼揽衣落座,调弦试音,弹起了一首《错情怨》。
曲子里讲了一个女子深爱着一个男子,可那个男子心里却只爱另一个女子的故事。曲里的主人公之间一错再错,最后唯剩怨恨。
此时此刻,顾影粼竟有些触景生情。她难免沉浸曲中,连神色也随之哀思起来。
林瑶青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品鉴杯中的酒水,只觉这位顾姑娘确实有些本事。
弹挑抚剔,拨若风雨。
不仅琵琶弹得好,一颦一笑都格外招人恋爱。
林瑶青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都能被打动,别说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儿郎们了。
*
房间之内琵琶曲曲不断,嫀娮站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握着拳头焦急地等候着小厮传信回话。
左等右等之后,只见小厮两步迈上楼梯,低声回道:“不好了,张公子去找白族长谈事去了,小的联系不上!”
嫀娮倒抽冷气,“这可如何是好!万一里面两个真的撕起来可怎么办?任谁能制得住里面那两位姑奶奶!”
小厮献计:“老板,要不咱送壶迷酒进去?先把人晕倒了再说!一切等公子来了再作定夺!”
“此计可行!”嫀娮即刻吩咐小厮去办。
小厮跑到酒窖,在一坛烈酒中加了两倍的蒙汗药,再派一个小丫鬟送到顾影粼房中。
丫鬟依令入屋,将酒水送至桌上,亲自为林瑶青斟了一杯。
谁知林瑶青饮完之后,丝毫没有反应,只继续嗑瓜子听琵琶曲。
为防林瑶青发现端倪,丫鬟再替林瑶青斟满一杯就退下了,出屋朝老板禀报实情。
嫀娮问向小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下了蒙汗药了吗?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
小厮疑惑道:“莫不是因为林族长灵力太高,蒙汗药已经不管用了?”
丫鬟道:“老板,奴婢听说林族长已经晋升神位了,许是蒙汗药当真无效。”
小厮转着眼珠道:“要不小的再试试别的药?”
嫀娮道:“只要不是毒药你尽管拿来。咱们得赶紧把里面的这个撂倒了,否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是!”
小厮跑到库房,从货架上找了一堆软筋散、软骨粉,其间还不小心还混入了一点催请的药物,几股粉末一股脑倒入酒坛之中搅拌均匀,再让丫鬟送了过去。
丫鬟端着新的酒水茶点再入房间,顾影粼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两只妙手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林瑶青今天的兴致甚好,忍不住多饮了两杯。
一是庆祝自己重获自由,二是眼看着这位顾姑娘不痛快自己反倒觉得格外解气。
林瑶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和张彻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她就是好奇张彻身边的其他女人都是什么样的,脾气如何,相貌如何,手段如何,甚至还好奇这些女人在张彻心里的排序究竟是怎样的。
再几杯酒落肚之后,药效和酒劲一起上头了。林瑶青觉得昏昏沉沉的,虽然脑袋重如铁锤,但整个思绪还算清醒。
毕竟林瑶青是个女子,总不能真的和顾影粼同榻共枕,只得招呼了房外的小厮,说自己不胜酒力想另外找个房间睡一觉,别耽误了顾姑娘做生意。
小厮欣喜领命,让丫鬟把林瑶青扶出了顾影粼的房间,走到楼梯外面。
嫀娮知道这位林家大小姐尊贵无比,自是不能安排到其他乱七八糟男客住过的地方,只得让丫鬟扶去了张彻平时居住的独立房间。
闲杂人等告退,只剩白玉一人在屋内伺候着。
林瑶青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那个男人身上的熟悉气息。
旧事回忆笼罩心头,思念如潮袭来。
如今的林瑶青只想买醉,她嚅声道:“快去再给我拿坛酒来!”
白玉将大小姐扶到凳前坐下,劝慰道:“大小姐,您可别再喝了。您喝醉了惯会耍酒疯的。您忘了两年前在白家酒楼的那次,您喝醉之后对着张族长可是一通折腾,连白族长都拉不住,最后还是叶公子把您抗走的。”
林瑶青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谁说的?我没忘,我没忘......”
白玉正劝着,门外忽有人敲门,然后就见两个丫鬟直接抱着两个大酒坛推门而入,“刚刚公子说要喝酒,奴婢便取来两坛,两位客人请慢用。”
“有酒?”林瑶青倏地起身,迷迷糊糊地去夺酒坛。
白玉拉扯道:“公子,您可别再喝了!再喝就喝死了!”
丫鬟笑道:“客人请放心,我们楼里的酒都是顶尖的好酒,贪饮几杯没有大碍。”
说完,丫鬟们齐齐告退。
林瑶青醉酒之后力气奇大,一把就推开了白玉,拔开酒塞灌脸狂饮,浑身洒满了酒渍。
白玉一看便知道自家大小姐已经喝懵了,估计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毕竟白玉的气力有限,根本劝止不住,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再饮了半坛。
*
待张彻出了白府,一听说林瑶青去了妙仙楼闹事,便孤身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嫀娮见张彻来了,忙上前解释了前后经过。
张彻见嫀娮把人安排了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对嫀娮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不要任何人过来打扰。”
“是。”
张彻推门而入,正看见林瑶青抱着酒坛耍着酒疯,旁边的白玉根本劝之不动。
几步上前,张彻拽下了林瑶青怀中的酒坛,然后对白玉道:“你先下去吧,我来照顾她。”
白玉犹疑了一下,心底并不是很放心让大小姐和这位张族长独处一室。
喝懵了林瑶青依然勾手去抓酒坛,张彻伸臂高高举起,无奈林瑶青比他矮了一截,连蹦带跳的伸手去抓也还是够不着。
张彻见白玉不动,威严再道:“还不走,要我送你吗?”
白玉被男子的气势吓了一跳,只得退下去门外守着,想先去林石等过来帮忙。
谁知房门一关之后,张彻径直在里面上了反锁。
白玉心里也随之咯噔了一下,不敢再离开半步。
屋内的林瑶青依然发着酒疯,像只小熊似的吊在了张彻的脖子上。
张彻一边抱着她一边把酒坛里的余酒倒掉,然后用一条湿巾擦了擦她的脸道:“喂,醒醒,别跟我耍酒疯!”
脸上的水渍蒸腾之后,林瑶青稍微清醒了一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张彻的大脸道:“是你?怎么是你!你个坏人!你个负心汉!我讨厌你!”
张彻牢牢将人悬抱在怀中,反问道:“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一直都在等你,反而是你天天躲着我,怎骂我是负心汉?”
林瑶青捶打道:“你就是坏人!你就是负心汉!我讨厌你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张彻这才领会到林瑶青应该是吃醋了,他勾唇笑道:“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我没有!我讨厌死你了,怎么会吃你的醋?”
“你当真是讨厌我?”张彻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前,两人相隔甚密,“其实是想我了吧?”
林瑶青羞恼地扭头躲闪着他的吹气,推开他的臂膀站落在地,“谁想你了!想你如何欺负我吗?我讨厌你还来不及呢!”
张彻的大掌揽住她的后脑,俯首就是一个深沉的热吻。
林瑶青被吻怒了,歪三斜扭地往后退步,生气道:“你又想强迫我!我告诉你!本大小姐现在是小神位了!你打不过我!你再也别想强迫了我!”
说完,林瑶青嗝了一口酒气,小脸越发红润,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
张彻坏笑道:“我不强迫你,你强迫我行吗?不管你有多少怒气全部都可以报复回来!”
醉酒的林瑶青还真就上了他的圈套。她大力拽起了他的胳膊,几步就将他推到了软榻之上。
张彻乖顺地躺在褥上,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态,兴致盎然地回望着这个迷醉的小女人。
只见林瑶青跨坐在的张彻的正身上,一把扯碎了他的衣襟,再一把抽掉了他的束带,豪迈道:“以前你强迫了我那么多次,今天我也强迫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