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祖祠,张勋、张峥、张彻祖孙三人站在祠堂之内,张勋之次子张嵘位列身侧。
礼乐之声此起彼伏,张徊身着大红色华服,行三跪三叩之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张勋满脸笑意。
“族长!大伯!长兄!父亲!”张徊朝祠堂众人一一行礼,“阿徊这便去叶府迎亲了。”
张勋慈笑抬手:“迎尔贤妻,莫误吉时!”
“孙儿遵命!”张徊再拜,奔赴正门。
许多族人在门外相送,张徊上马,母亲袁氏将大雁交予儿子手中:“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是!母亲。”
袁氏含笑点首,艳丽的妆容之下掩不住的兴奋与欢喜。
小七张徉望着母亲:“阿娘,我记得大哥娶亲时大伯母都激动地哭了!您怎地不哭?反而很高兴呢?”
袁氏伸手戳着小儿子的额角:“你个小家伙不懂了吧,母亲马上就要当婆婆了,自然是高兴的。再说母亲是娶媳妇进门,又不是嫁女儿,有什么好哭的?”
小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用稚气的声音祝愿三哥顺利迎娶三嫂回府。
“好!”张徊揉揉七弟的发顶,挥鞭出发。
温热的清风从身侧吹过,张徊骑在骏马之上,心中很是感慨。
四大家族的长孙次孙们,各个情路坎坷,无一能与相爱之人在一起。
倒是他这个张家老三,躲在后面捡了个漏,能够顺顺利利的与心爱之人终成眷属。
许是上天眷顾,许是他们夫妻二人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此生得以平安顺遂,没有卷入混乱的纷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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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马行至叶府门前,只见叶雪雯的两个弟弟叶雪雳和叶雪霜各持一根长棍守在门前,戒备格外森严。
傧相们被叶家人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张徊下马送上钱袋,与新郎一起迈步走向叶家正门。
叶雪雳伸棍挡住张徊的步伐:“来者何人?因何而来?”
张徊快要被这个弟弟气笑了。虽然大家都是在鹊华堂熟得不能再熟的同窗,如今也不得不沉下脸客套一番:“在下张家老三,闻府内有佳人,特来相求。”
“诚意何见?”
张徊连忙将红色钱袋奉上:“诚意满满,请君开门。”
叶雪雳和叶雪霜各自颠了颠钱袋,分量确实挺足,于是各自退了一步,为其敞开大门。
门缝尚未完全开启,张徊还未及高兴,只见府内一群彪悍女子持棍持棒列队等候。
张徊满头大汗地对了十几首诗,散尽了身上所有财物,最终才顺利见到了岳父岳母,行了祭雁之礼。
礼毕,丫鬟绿萤扶着自家小姐上了婚车,并在小姐面前盖住一块四方红巾。
张徊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顺利地将叶雪雯迎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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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车障,洒过铜钱,张徊牵着叶雪雯的手从张家正门踏入。
族人们依照二夫人吩咐从偏门跑出,纷纷踩在新娘子走过的脚印上,蹂新妇迹。
一对新人行完礼仪,新娘被送至新房。
新郎则留在前厅为往来宾客敬酒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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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青与二弟妹林珊一起站在门口迎客。
两人偶尔聊天,林瑶青嘱咐道:“珊妹,咱亲姐妹之间不必多礼。你无需天天来我房里请安,只需去婆婆那边看看就好了。”
林珊浅浅道:“是,妹妹每天都去母亲房里问安的。只是小姑子那里,似乎总是对妹妹爱答不理的。”
“张微是张家独生女,自是是被一家人宠坏了。你别与她计较,也别与她置气。”林瑶青笑着安慰。
“嗯。”
林瑶青又问:“二弟对你可好?”
林珊如实作答:“挺好的,他总是不愿让我操劳,尽量吩咐下人去做事。可是下人们也不是个个都听我的,反而让我两头为难。”
“初来乍到,这些都是难免的。我入府都快两个月了,也不见得能使唤了竹园以外的下人。”
“都怪妹妹无能。别说外面的,我连自己房里的都驾驭不了。”
林瑶青见妹妹话中有话,不禁问道:“可是二弟房里的丫头欺负你了?若是如此,我去替你出气!”
“别!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夫君身边的大丫头好生厉害,能把下人们管得服服帖帖的,让旁人都不知道这园子里的主人究竟是谁。”
“你说得是采荔吧?采荔跟二弟比较早,也确实和下人们更熟识一些。但是你是主,她是仆,该管教的还是要管教。”林瑶青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白嘉骞与堂弟白嘉客来喝喜酒了。她略显尴尬,急声对妹妹道:“珊妹,我先溜了!”
林瑶青刚要迈步离去,谁知白嘉骞却喊住了她:“瑶青姐留步!”
唉,还是没躲过去,林瑶青悻悻转过身尬笑着:“白老弟.......你来了.......”
白嘉骞抱拳问道:“瑶青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白嘉客先行入场,林瑶青与白嘉骞走到一偏角处。
“瑶青姐,关于我长姐的事,你可有耳闻?”白嘉骞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客套。
他果然要提白嘉蕙的事,林瑶青点头:“嗯,张彻跟我说了。”
“瑶青姐,弟弟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但弟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长姐寻死多次,我这个做弟弟的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长姐没了性命。”
“嘉骞,你想多了,我从没想过怪你们。我和张彻的关系你们也知道,我巴不得白姐姐进府来取代我的位置,也好让张彻放我出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瑶青由衷说道,“只是现下我无力反对族长们的婚约,也就只能委屈白姐姐做妾了。不知白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昏迷了两个月,这两天刚醒。她一连听说父母噩耗和张兄娶亲的事,精神大受打击,神行劳损得厉害,弟弟很是心疼。”
“白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她虽出身尊贵,却要为了所爱之人自降身价,很是令人感叹。白老弟,你放心,我定然不会为难白姐姐,也不会依仗位份欺压她。白姐姐对张彻的心意咱们都知道,我会尽力帮他们牵线一二,你且宽心吧!”
白嘉骞颔首:“瑶青姐大度!弟弟感激不尽!”
林瑶青吸了口气:“嘉骞,有句话我知道不该对着你讲,可又不吐不快。令尊之事或有蹊跷,雪岩哥他心地纯良,定然不会随意杀人,这中间或有误会......”
白嘉骞语调渐冷:“瑶青姐不必再说了,此事已有决断。等两月时间一到,叶家那人还是要按原计划执行死刑。”
“嘉骞......”
白嘉骞躬身行礼:“请瑶青姐见谅。弟弟虽感念瑶青大恩,但别的一切都好商量,唯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恐嘉骞不能释怀。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