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说说故事罢了,你们还当真了。”林璨大步向前走去,“咱们还是快回去吧!今天家里炸了小酥肉,晚了可就没有了。”
“啊,三姐,我们快回去吧!”林瑜拽着姐姐的手就往前跑。
林瑶红在与林璨擦身而过的瞬间,瞥见一个宛若深渊的眼神。
*
兄妹三个前后脚抵达林府。
林瑶红一进大门,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比平时肃穆许多。
林家二老爷林沧走至门口,朝儿子林璨招招手:“璨儿,你跟为父过来。”
“是,父亲。”
林璨跟着林沧走到正厅,只见爷爷坐在主位之上,大伯、三叔和林璟、林琅两位兄长也在。
林修忧心忡忡道:“人都到齐了,我说个事。咱们家最近遇到一些小麻烦,但因目前尚未调查清楚,你们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林琅疑惑道:“族长,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修也不再隐瞒,直接道:“今天麦姨娘被人害了,此前还有三个侍卫也是相同的情况。我一直担心此事与叶家、白家的命案有关联,怕祸水引到咱家身上才迟迟没有告知你们。”
儿辈与孙辈皆低着头。林修又嘱托道:“有一点你们务必记住,林珊虽是麦姨娘的亲生女儿,但她已经嫁到张家去了,便是张家的人了,有关麦姨娘的任何消息都不许告诉她。我们家的事万万不能被张家人发现。对外我们且一致宣称麦姨娘是因病去世,妾室统一不大办丧事。阿沧,你尽快负责掩埋尸体,莫要被闲杂人等发现。”
“是!族长。”林沧颔首。
林琅不解道:“族长,只不过几个下人而已,您何必如此忧心?人家麦姨娘去世,做女儿的应该回来看看的。”
“臭小子,你懂什么!”林修大声呵斥,“你要是敢把这话说于林珊听,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琅被爷爷的气势吓了一跳,缩头不再言语。
林修又对儿子们吩咐道:“从今天起,少爷小姐们出府时需多派人手跟随保护,万不可独自行走。”
“是!”众人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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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小巷,一只黑手伸出,将一个大袋子交给了萧边。
“舌头呢?”萧边问。
黑手又递出一个小袋子:“在这。”
“嗯。”萧边接过,转身离去。
*
深夜的镇武街寂寥无人。
萧边独自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忽而凉风骤起,迎面吹来一阵狂风。
街边的几处摊位支架倾斜,遮阳布也被大风刮跑,场面甚是混乱。
“起风了,快出去看看!”一男子呼喊。
“马上去!”另一男子应答。
这时,一个衣着不整的小贩赤着脚丫就跑了出来,在狂风中追赶馄饨摊位的布旗与盖板。其肢体有些笨拙,随风抓物的模样很是狼狈。
萧边冷眼旁观,正欲快步离开,谁知风向陡然一转,原本在前面追赶布旗的小贩又跟着往旁侧跑去,视线正好落向萧边的方向。
今晚萧边未戴面罩,冷不丁被人看见脸面,杀意瞬间在脑中涌起。
就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小贩李然与萧边双双愣在了原处。
狂风继续呼啸着,萧边的衣摆被高高扬起,李然手中的布旗亦迎风展荡。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惊呼。
萧边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他的视线立刻从李然的身上转向四面八方,两腿弯曲呈警戒状:“周围有你的人?”
“你别拔剑!他们不会随便伤人!”李然伸臂制止,“他们在哪我也不知道,只要你不攻击我就没事!”
萧边闻此,肌肉渐渐松弛下来,但未完全放松警惕。
李然的表情则是轻松又舒缓:“呀,没想到你还活着!咱们感觉已经很久没见了呢!”
他们上次相见之时,还是物是人非之前。
“你会告发我吗?”萧边紧握手中宝剑,“你会把我在这的事情告诉你......父亲吗?”
“那你会把我在锦凉城的行踪告诉别人么?”李然反问。
“不会。”
“我也不会。”
两人会心一笑。
李然见萧边衣着不俗,应是不差钱财,于是笑着提议:“我好久没喝酒了,你有酒么?”
萧边见对方并无迫害之意,于是淡淡回道:“有,要喝一杯吗?”
“当然要喝一杯啦!还等什么,快走吧!”李然刚要行走,却发现自己手中还拿着馄饨摊的旗布,“哦,等我一下,我先把这个放下。”
说着,李然跑回去把馄饨摊遮板盖好,固定好支架后才与萧边一同离开。
*
高悬的楼阁平台之上,萧边与李然各抱着一坛美酒,仰面开怀畅饮。
“哇!爽!好酒!”李然啧啧称道。
萧边望了他一眼,目光俯向远方熹微的灯火。
李然擦擦嘴:“原来你没死啊!”
“嗯,没死。有人救了我,这事说来话长了。”
“你怎么大老远跑到锦凉城来了?”李然抱着酒坛,“若是步行要走很久吧?”
“我自然是来逃命的,这世上除了锦凉城,已无我的容身之处。”萧边说完,只觉身边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于是下意识的将两个黑色袋子往远处踢了踢。
李然也一直闻着一股子铁锈味。他好奇问道:“你袋子里装得是什么宝贝?我看你一直护着,小心的不得了。”
“大袋子装的是尸块,小袋子装的是舌头。”
李然没想到对方如此诚实,毫不避讳地讲了实话,刚刚喝口中的美酒差点都吐了出来:“唔,你杀的?还分尸了?”
“这次不是我杀的。”萧边饮了一口酒,“如今我投靠在魔宗麾下,这些都只是帮宗主办差罢了。”
“魔宗不是杀手组织么?你投靠到魔宗作甚?”
“我需要钱。”萧边叹了一口气,“我做过很多活计,到头来发现还是当杀手最挣钱。锦凉的魔宗宗主出身富贵,对我很大方也算是我的恩人,我便顺势投其门下了。”
李然听出了萧边的无奈之意:“听说魔宗宗主武功很厉害,你打得过他吗?”
萧边淡笑:“两个我也打不过他。”
“啊?你还打不过?我记得你们家男丁个个骁勇善战的,若你都打不过的话那魔宗宗主是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