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不然薛如玉也不会在昨晚及时的出现。
一个告密者,不过她为何要用生命逼着风佑和薛十方让步,留下其他的王子?
难道这只是因为她舍不得宿儿离开圣都?
风宿拿不准薛如玉的想法。
风佑和风宿都是薛如玉的亲生骨肉,虽然风宿要得宠一些,可是这不足以解释薛如玉昨晚的激烈行为。她没有理由用宠爱的理由去冒着两个儿子夺王位的风险,这不是她的作风。
薛如玉冷静而且心狠手辣。风似不想追究风驰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可是他知道风驰母亲的死和薛如玉脱不了干系。
这么多年,风似对薛如玉睁只眼闭只眼。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从身份地位到儿子的尊崇,她也聪明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从来不奢望从风似这里寻求更多的关心和爱。
如此冷静的人怎么会看不到王子们同时留下的风险呢?如果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意气用事,那她的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杀手是她派来的?
如果我被杀,那王位便由她的儿子继承,不管是风佑还是风宿,她都是平朝至高无上的王太后。也许她想到了可能会出意外,所以就杀了秦诺,给我出了个难题。
“好狠的女人吶!”
风似活动了一下身体。“是该去看看王后了。”
风似没让下人通报,直接进了凤栖宫,玉竹看到王上刚要施礼,风似使了个手势,让她出去。
薛如玉斜坐在软塌上,单手拨弄矮桌上的一瓶插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礼服。
“王后好兴致,看来昨晚的事情丝毫没影响到你。”
走到薛如玉面前,风似看着薛如玉的脸,知道她其实不是好兴致也不是丝毫未受影响,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薛如玉额前一缕乱发遮住半只眼睛,鼻翼泛着油光,满脸灰暗,就连眼睛里都是死灰之色。
很显然,薛如玉没有被风似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惊讶,更没有风似预想的惊慌失措。
风似从来没见过薛如玉这般模样。薛如玉爱美,就算是生病也势必要准时洗漱更衣,她嫁给风似的这些年中,风似从没见过薛如玉有一日不换新衣、一日不精心打扮的。
薛如玉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陛下难得来我凤栖宫,不知陛下前来何事?”
“好个不知何事。”风似坐到矮桌另一侧,“我要在晚宴上杀护国公的消息可是你走漏的?”
薛如玉抬眼,透过花枝淡然的看着风似点点头,“是我。”
风似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是没想到自己只是舒了口气。“你为何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吗?”
薛如玉冷笑一声,“我的夫君要杀我的父亲,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好个夫君和父亲,如今和你和佑儿合力对付我,你眼中又何来的夫君?佑儿心中可曾把我当成父亲?”风似捏了捏手指,忍住突然涌上来的愤怒,“既然你坦诚认罪,那我问你,既然你勾结护国公助佑儿当上太子,何必又留宿儿在圣都,你安的什么心?”
“也有陛下看不懂的时候?”薛如玉粲然一笑,似乎很高兴。
“你若坦诚交代,我可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薛如玉不懈的换个姿势坐,“自从风不渡死后,我未曾尝过生的乐趣,死有何惧?”
“你个贱人,想不到至今你还想着他!”风似站起来,气愤的看着薛如玉还在摆弄面前的花瓶,风似伸手,花瓶应声落地,溅起一地的碎片。
“你们杀了他,不是吗?”薛如玉默默的起身,蹲下,开始一片片的捡起花瓶碎片。
风似一脚踢开薛如玉手边的碎片,俯下身子揪住薛如玉的领口,“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这些?”
“你害怕了!”薛如玉看着风似闪烁的眼睛笑得不可收拾。
风似用力一推,薛如玉向后倒去,手中的碎片把她的手划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你的心上人是我杀的,不错,不过我要好好感谢你们薛家。我收买他身边人的钱都是薛城给的,都姓薛,若不是你们薛城的黄金,恐怕风不渡还活着”。
风似讨厌薛如玉那双藏刀的眼睛,没有屈服,只有恨。风似走近薛如玉,一脚踏在薛如玉胸口。“死了这么多年还阴魂不散,一个弱书生罢了,我倒想知道他比我强在哪里?”
“他哪儿都比你强。若是他当王,天下依然太平,四海依就生平,而你,为了一己私欲谋害太子逼死王上,是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活在自己铸造的牢笼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如今,你看看中州,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诸侯们蠢蠢欲动,这就是你的政治,你的王道……”
“住嘴!”风似又一脚踢过去,薛如玉蜷缩着身子呻吟起来,嘴角的血滴在地板上和一头乱发黏在一起。
“我比风不渡强,什么都比他强。”风似举起双手对天,“我比他强壮,我比他有谋略,我的王道就是天道,谁敢不服?我的国度人人满足现在的生活,诸侯蠢蠢欲动又如何,我只是稍微的筹划一下他们都要滚回自己的领地。”
风似低头看狼狈不堪的薛如玉,满眼兴奋。“我把英吉国归为王室领土,我开创了一个新的纪元,这是所有人王都不曾有过的功绩,他风不渡能吗?告诉你,你们薛家掌控王室财政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到时候薛城就是下一个英吉国,而你就去找你的心上人吧。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当年你是被风不渡据婚的,不知道在阴间,风不渡会不会改变主意了呢?哈哈哈。”
“你个混蛋!”薛如玉撑着地板移到墙边坐起来,“你利用我,利用薛城,如今你又想过河拆墙,上天不会放过你的。”
“我是天选之子,我是中州人王。”风似走到薛如玉面前蹲下来,“没人会惩罚我,你,我是利用你了,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给你的荣华富贵和权力,是你从风不渡那里得不到的,他,根本看不上你这个贱人!”
“贱人?哈哈哈,你口口声声称我是贱人,那我倒想问问你,我和圣女相比,谁才是贱人?一个装作圣洁女神的女人,和你苟且的时候,你说谁才是贱人?”
风似伸手抓住薛如玉的脖子,瞪着眼睛问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