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桌的下部如同定海神针,深深的插入议事厅的下面。
这张具有透视效果的图纸上,如果把王宫比作一块建在平板上的建筑群,那议事桌的地下部分就是举起这个平板的地基。
“议事桌果真如此之大?”窦幻问。
荫刀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品着茶。“好像说这个议事桌还有点来头的。”
窦幻也听过,他接着说,“大战之后,这颗巨树被当做战利品被风伯带入圣都,做成了议事桌。”
“我们四方城的史书记载,这棵树可不是简单的一颗巨树。”
“什么意思?”窦幻问。
“据说大战时,妖王身死,凡身从天上掉落到一片森林之中,人们顺着他掉落的痕迹去找,结果在森林中发现了这颗巨树。”荫刀喝了口茶,慢慢的说,“在妖王陨身的地方发现巨树,天神觉得不详,可是在上面确实有没有任何妖气,所以天神拗不过风伯的坚持,才没有把这棵树摧毁。”
“你是说这棵树是在妖王身死的地方发现的?”窦幻有点惊喜。
“书上是这么写的,小时候当故事读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荫刀笑了笑。
窦幻把纸叠好放进口袋,“看来我要让人多备些石料,才能填补那个裂缝了。”
说着,窦幻已经要走了,指着茶说,“少城主轻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
“窦大人慢走!”
窦幻离开后,桃青从外面进来。“那个太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的什么主意。”
荫刀抿了一口茶,“太监的想法你当然不懂了。”
也是。桃青点点头承认。
……
司徒胜深夜到三王子府,是从后门进来的。
石头带司徒胜来到风辙的书房,“殿下,司徒大人来了。”
风辙起身施礼,司徒胜对石头说,“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放心吧爹”。石头带上门出去了。
风辙和司徒胜隔着茶桌相对而坐,风辙把刚烧开的水倒入茶壶。
“殿下搬回圣都这些天可习惯?”
“有劳司徒大人费心,我还好”。风辙等了一会,似乎在等茶香四起。
司徒胜也没有说话,两人相对无言,直到风辙倒茶后风辙才开口,“司徒大人对王子们一向不偏不倚,既然今夜来到我府上,恐怕不是因为想念司徒侍卫吧。”
司徒胜端起茶杯吹了口气,笑了笑,“三殿下虽然隐居多年,可是对朝中之事却深谙于心呢。”
“不瞒大人,我既然出山那就意味着我对世俗的一切都如同其他人,包括对权力的渴望”。
风辙抬眼和司徒胜相对,“我自认没有胜出的把握,不过既然司徒大人给我递来橄榄枝,我想我还是会试一试。”
司徒胜满意的点点头,“三殿下果然没让我失望,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敬司徒大人!”
司徒胜向风辙转述了风似要授予他闲职的意思,“王后爱四殿下,王上趁机把王子们留在圣都,这对殿下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父王不会不知道留下四弟的结果,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
“殿下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风辙盯着火炉上的水壶冒出的热气说,“父王想用四弟制衡太子,然后用我来让太子和四弟感到危机,不过我不是他的棋子。”
“殿下有如此雄图大志甚好,只是我不知道殿下为何如此想成为王?”
风辙抬眼冷冷的看着司徒胜,“司徒大人不会忘记我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吧?”
“是陛下下令处死的。不过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为何殿下还不曾释怀?”
“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司徒胜打了个哆嗦,“殿下是要查你母亲为何被处死的真相?”
“我似乎记得自己出生前的事情,我的母亲根本什么错也没有,却被父王下令处死。我两岁那年去找父王,问他为何无缘无故的处死母亲,父王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他说我是受人蛊惑。”风辙个司徒胜添满茶,“这些年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的权力才能得到绝对的真相。”
“殿下果然非常人也。”
风辙问司徒胜,“我已实话相告,司徒大人可否告诉我,你选择我的原因?”
司徒胜笑了一下说,“我四个儿子跟了四个王子,世人皆以为我司徒胜精于算计,不管将来哪个王子做了王上我司徒家都能再出一个丞相,可是世人不知,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为王上鞍前马后助他登上王位,可是王上多疑,他就用我的儿子们做质,确保我没有不臣之心,也不会让他的任何一个儿子重复他当年的杀君弑父之路。王上登基后大肆借贷,欠下薛城巨债,如今又急需摆脱薛城而横征暴敛,如今中州平朝百姓民不聊生,王上却看不到,如此时刻,他该放权了。”
司徒胜叹了口气,“大王子忠厚不是人王之选,二殿下和四殿下虽然都有人王之才,可总归和薛城都有这血缘关系,有王后在,薛城就会继续控制王室,而殿下你不同,没有外戚的支持,同样意味着没有外戚的干涉,完全能打造一个全新的平朝。”
“那就请司徒大人为我暗中助力,不知道司徒大人所求为何?”
司徒胜大笑,“三殿下果然是个聪明人。”
“利益的结盟比一番空想要实际的多,也可信的多。”
司徒胜对风辙刮目相看。“希望殿下将来能放过我的其他几个儿子,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风辙凝视司徒胜片刻,“好,我答应你。”
司徒胜起身告辞,风辙颔首却未起身相送。
司徒胜走出门,石头迎上去,“爹,我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
“说来听听。”
“据说先王的长公主被满门抄斩时刚产下一个男婴,男婴是死是活众说纭纭,爹,你说我会不会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男婴?”
司徒胜笑着摸了摸石头的脸,“孩子,刚出生的男婴能逃过王上满门抄斩的命令吗?就算真的如此,只要传言是真的,恐怕那个男婴也早已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