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离开后,风清瑶整理好衣衫下楼。
观星台的地下室的入口在一片茂密的藤曼之中,就算不是在观星台这个禁地,恐怕也没人会发现。
风清瑶拨开几层藤曼,找到入口处的机关按下,入口处的石墙移动,风清瑶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地板上用蓍草灰绘制了一幅星河图,茫茫星河之中,两个相通的圆环中间连接处禁锢着一颗五芒星,此刻,那颗五芒星的余辉依然闪耀。
云淡和风清各坐在一个圆环内,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好了,陛下走了。”风清瑶说。
云淡和风清收功,突然同时口吐鲜血,鲜血落在地上,如同滚珠涌向中间的那颗五芒星。
风清瑶看着血液凝结成五芒星的边缘,五芒星忽然红光然后消失,接着屋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
云淡和风清相互搀扶着起身,云淡抱歉的请罪,“我们功力浅薄,即便用尽全力还是镇不住。请圣女降罪。”
“篡改天象,你们为了我已经耗费了不少阳寿,我又何来的降罪?”风清瑶掏出手绢给两人擦拭嘴角的血迹,“你们真的不怨我?”
云淡摇头,“当今陛下弑父杀君、毒杀先太子,王室正义之士尽数为其杀戮,他还强迫圣女你…为了中州百姓,我姐妹俩愿为圣女肝脑涂地。”
“我身为圣女却趋于陛下淫威,以残破之身侍奉神明,若时机已到,我宁愿以死谢罪。既往之事我也无力回天,既然天不亡我,我只能拖着肮脏之躯留在人世,尽力阻止悲剧重演。”圣女悲伤的捂着胸口说,“希望有朝一日,你我的隐瞒能换来赎罪之功,如此也不枉活一世。”
云淡伸手扶住哭泣的圣女,“圣女为了中州的安稳太平隐忍至今,若是神界知晓也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的。”
“是啊圣女,我和云淡都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才会主动承担这次改天象的任务,就算有罪也是我们的罪过,和圣女无关。”
风清瑶拭去泪水,“我身为圣女本该向陛下如实禀明一切,可是我怕王室杀戮会像当年一般重演。既然陛下的王位是逆天改命换来的,我就只好再改一次。虽然你们已经阻止了水星的路径,可是陛下对三殿下的杀心不改。你们先去休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
云淡和风轻相互扶着离开地下室,风清瑶跪在地上祈求,“至高无上的神啊,你们在何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就惩罚我吧,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们不要让他卷入到这场生死之乱中。如果石头他能一生平安,我风清瑶愿以生命祭祀高高在上的天神……”
......
东宫里的灯笼早早挂了起来,风佑在青丝阁吃完饭,岁岁派人来请风佑。
“我今晚留在青丝阁,回去跟太子妃说,不要再来了。”风佑挥手。
“太子妃今日不大舒服,想请殿下过去。”
“好大的胆子,一个下人还要我动手不成?”风佑抬脚把岁岁派来的小太监踹了好远,“回去告诉太子妃,病了就请太医,我这个太子可不是给她看病的。传我命令,请院首伊太医给她看看,若是无事就好生呆着。”
太监爬着点头答应,月禅拦住太监说,“等一下。”
月禅安抚风佑,“太子妃贵为薛城长公主,若是殿下你慢待了她,我怕护国公那边不好交代,既然太子妃身体不适,那殿下就去看看吧。”
“你不是已经沐浴好了吗?”风佑邪笑着瞄着月禅高耸的胸部,“昨天那件衣服可合身?今晚我可是等着你穿给我看呢。”
“殿下什么时候想看奴家就什么时候穿,不过今晚不行。”月禅温柔的劝道,“太子妃身体不适,这时候奴家要是留殿下在青丝阁,那奴家岂不是个不知道理的人了嘛。”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去一趟。”风佑抬脚出门,“走,去芙蓉殿。”
风佑来的时候岁岁刚呕吐完,脸色蜡黄的起身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风佑没想到岁岁是真的病了,上前扶着岁岁,赶紧让人叫太医,“怎么回事,才进宫两天就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可能这两天着凉了吧。”岁岁抬眼泪眼婆娑的问,“佑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其他女人,再也不爱我了?“
“你看你都瘦了,怎么会没事呢?”风佑有点心疼的握着岁岁冰冷的手,“那晚我醉了不免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可是心里我未曾怪你半分。这两日就是怕你质问我月禅的事才没有来芙蓉殿,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我明媒正娶的,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可是…佑哥哥,这两日你都留宿在青丝阁,岁岁好难过。”
“那今晚我就留在你这里可好?”
“嗯,那佑哥哥以后不许去青丝阁可好?”
“我现在是太子,太子的东宫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风佑对岁岁说,“你是太子妃就不能有嫉妒之心,身为太子妃、未来的王后,你要以王室为己任,为我扩充后宫,明白吗?”
岁岁低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佑哥哥,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你说过的,以前、现在和将来只有我一个。”
风佑不耐烦的叹口气,“今时不同往日,若我只是个王子也罢了,可如今我已经成为太子了,试问哪个太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下人禀报太医来了,风佑挥手让太医进来。
“臣伊凝参加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伊太医起来吧,太子妃近来身体不适,你仔细诊断。”
“是,殿下。”
岁岁把手伸出来放到矮桌上,伊凝取出白色绢布搁在岁岁手腕上,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隔着绢布号脉。
伊凝先是眉头舒展接着又拧起眉头,岁岁不安的问,“可是很严重?”
“太子妃身体安好,不算是什么病症,只是……”
“只是什么?”岁岁问。
伊凝收起绢布,“太子殿下,臣可否私下跟你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