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风佑已经傍上了薛十方,风宿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之前,风宿觉得风佑和薛城绑定不是明智之举,毕竟风似忌惮薛十方,可是现在,风宿突然觉得风佑的选择也许没错,毕竟有力量让人忌惮比靠着风似的疼爱来的实际些。
吃完早饭,风宿陪薛如玉逛后花园。
薛如玉遣走所有侍从,问风宿,“听说那怪胎昨晚居然来参加晚宴了,是吗?”
“是的母后,父王还赏赐了他一些东西。”
“哼,一个阴阳怪气的怪胎居然敢出来和我的儿子们抢太子之位,我看他是活腻了吧”。薛如玉冷冷的摘下一朵玫瑰,把花瓣一片片的揪下来扔到地上,“若是他识趣最好继续呆在山里,若是真的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出山了,我就让他后悔从山里滚出来。”
“风辙身边有个侍卫,是司徒胜的私生子,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风宿背手叹息,“昨晚我试过,可是失败了。”
“他?”薛如玉陷入了沉思。
石头是他建议风似派给风辙当侍卫的,本以为这是对石头和风辙的羞辱,可是没想到这个私生子居然有本事挡住风宿的人。
“据说这个私生子师从鬼先生,起初我以为只是司徒胜那老狐狸唬人的幌子,不过从昨晚来看,那个私生子的确有点本事。”
“鬼先生就是个传说罢了,谁知道世上还有没有鬼先生。你父王放出话恐怕是为了给那个怪胎铺路吧”。薛如玉把剩下的花递给风宿,“不过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若是被你父王知道了,他恐怕要对那怪胎生出怜悯之心了。”
“是,母后。”
两人又走了一会,侍女们早已等候在园子中间的八角亭了,薛如玉走进亭子,侍女们放下四周挡风又不挡景的白色纱幔,然后退出亭子,让薛如玉和风宿在里面喝茶吃点心。
“父王今天去圣山了吗?”风宿问。
“你父王谁都不信但是却对神谕信赖有加,每个月他都要去圣山几次,过节更不用说了。”薛如玉落寞的说。
“风溪怎么样了?”风宿赶紧换话题。
“送溪儿去隐修的人昨天回来了,想不到溪儿真的愿意去,本来我还想她会闹着要回来呢”。薛如玉果然高兴了起来,“我的溪儿长大了,知道身上的担子要自己背了。你看,等溪儿三年之后回来,她就能跟在圣女身边了,你父王什么事她也能帮着分忧解难了。你和溪儿从小就要好,若是将来你继承大统啊,溪儿跟你就跟现在的圣女和你父王一样。”
风宿噎着了,干咳起来,薛如玉赶紧把茶递给风宿,一边给风宿拍背一边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是不是府上的人连个像样的点心都不会做啊?”
“只是想起要是风溪在,她一定会和我抢点心的,没人跟我抢有点不习惯了”,风宿笑着说。
“是啊,你们小时候多好啊,跟在我身边,我一天到晚的也不觉得无聊,可是现在呢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我啊在宫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这些花花草草了,哎!”
风宿拉着薛如玉的手安慰道,“母后,你放心,若是我将来入住东宫,我一定每天来陪你吃饭,绝对不让你孤独”。
“我就知道你最孝顺了”。
两人说了不少以前的事,薛如玉一时高兴消化的也快了不少,早早的就饿了。
午饭过后,风宿给薛如玉铺纸作画,薛如玉一时高兴,连连画了三幅美景图。
“母后的画真是越发的精美了,看这近处的花和远处的树,都跟真的一样呢”。风宿对着挂起来的画赞叹。
“近些日子无趣,只好写字作画,没想到手法居然增进了不少”。
薛如玉放下笔,打了个哈欠,风宿赶紧递上茶杯,“母后喝口水吧,平时孩儿画一幅就感觉很疲惫了,母后一连画了三幅佳作,一定也很疲倦了吧。”
“的确有点了”。薛如玉喝了一口茶。
“母后还是先休息一会吧,不然晚上二哥来你又要劳神了,要是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说的也是,不过晚上佑儿的心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这里喽”。薛如玉对贴身侍女玉竹说,“把殿下喜欢的糕点准备一些,待会给殿下带走。”
玉竹答应一声然后出去了,并在薛如玉的示意下带走了其余几个侍女。
“母后,父王为何不立太子呢?”风宿问。
薛如玉摇摇头,“我曾去见过圣女,希望从她那里知道你父王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不过圣女并没有透漏任何消息,虽然圣女不说,但我觉得圣女一定知道,只是不说罢了。你父王对立太子一事很反感,所以你和佑儿尽量不要去触及这个话题。”
“可是太子不立这朝中就一日不得安稳,父王年事渐长,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算我和二哥是未来王位的继承人,可是未有参政经历,恐怕也难当大任呢。”
薛如玉轻轻叹了口气,“你父王也许对前朝的旧事有所顾忌吧。”
风宿对前朝的事不是很了解,因为王室的这段记录上没有什么内容。
前朝太子突然暴毙,王很快死去,风似奉旨继位的这段历史只是被一笔带过,经历过王位更迭的前朝老臣不是请旨回家养老就是犯错被流放了,前朝的王子公主们也接二连三的死去,如同被人施了魔咒一般。
不过风宿才不信他们都是自然死亡呢。
薛如玉的表情微妙而快乐,她回到了初见太子风不渡的时候。
风不渡突然出现在人群中,满屋子的公子们都成了陪衬,他温润的模样里满满的书卷气,修长的身段如青竹一般挺拔,当风不渡款款来到薛如玉面前时,谦谦之态顿时俘获了薛如玉豆蔻春心。
若是风不渡不死,自己恐怕也不能成为王后,可是薛如玉却希望风不渡能活着,哪怕只是知道他一切平安的消息就够了。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就不会在乎能不能占有了。薛如玉曾无数次去过空荡荡的东宫,风不渡睡过的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那丝只属于风不渡的柔情,顺着指尖滑进薛如玉的身体,让薛如玉在每个寂寞的夜晚都深深的颤抖着。
“母后?”风宿小声的喊道。
薛如玉缓缓的回过神,对风宿笑了笑。“年纪大了,总是会想起年轻时的事。”
玉竹轻轻走进来,说糕点都准备好了,已经让人送去风宿的车上了。
“回去吧,我也回去休息一下”。
风宿离开后,薛如玉没有休息,而是去了东宫。
薛如玉把带来的糕点和月饼放到风不渡的卧室里,独自坐在床沿说,“你心中没我,可是谁会想到你死后只有我还记得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