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他”,喜儿抬头又低头。
“太子怎么了?”岁岁起身,焦急的问,“是不是太子不愿意喝?我这就去给佑哥哥送去。”
喜儿拦住岁岁。“公主,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太子喝醉了,是不是发酒疯吓到你了?”岁岁担心的接过喜鹊手中的托盘往外走。
喜儿又上前拦住岁岁,“公主,太子不在芙蓉殿。”
“不在芙蓉殿,那太子在哪里?”岁岁看了看外面,“天这么冷,我要把太子找回来才是。”
“公主,太子他…”。喜鹊叹了口气拦住岁岁,“太子他在青丝阁。”
“青丝阁?”岁岁不明所以的看着喜鹊。
“听宫里的人说青丝阁里今天住进了一个叫月婵的女人,她是太子在王子府时就宠爱的女人。公主…你还是别去了。”
岁岁的眼前一黑,手如同棉花一般的无力,托盘和装着醒酒汤的碗掉落在地,溅起的汤湿了岁岁的裙角。
“公主,公主”。喜儿扶住差点倒掉的岁岁。
岁岁在喜儿的搀扶下,慢慢的坐回床上。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佑哥哥只喜欢我一个,他从来没喜欢过别的女人。”岁岁突然抓住喜儿的手,“你一定听错了,他们下人都是骗子,都是说谎的骗子,你这次亲自过去,去青丝阁看看,看看太子是不是真的在那里。还有,你再帮我仔细找找,是不是有女人在。”
喜儿没动,岁岁用力的推了喜儿一下,“去啊,快点!”
喜儿哭着往外走,她知道自己不会给岁岁带来好消息的。
刚才她已经去了青丝阁,她远远的见到风佑和一个艳丽的女人坐在窗下的软榻上喝酒,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风佑仰头大笑。
之后,风佑揽着女人的腰朝卧房走去。
……
东宫一片红色,薛如玉眺望着东宫的方向,她知道,给她活下去希望的东宫已经不是风不渡的东宫了,属于风不渡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玉竹回来了,告诉薛如玉,“公主同意嫁给秦二公子。”
薛如玉毫不意外的问,“陛下用的什么手段?”
“陛下许公主恢复王后自由。”
“好个条件啊!”薛如玉苦笑着挥手,“下去吧,我要自己呆一会。”
“我就是个棋子!”薛如玉吞下一口酒,“我是凶手,若不是我,不渡说不准还活着。我的女儿如今也成了棋子,归根到底,我才是助纣为虐的凶手!”
……
王宫中一片喜庆,圣山上却寂静的如同冬眠了的森林,除了风偶尔穿过树洞留下的呼哨声外,了无噪音。
云淡和风清身着夜行衣,把黑色的斗篷给风青瑶披上,戴上兜帽后,风青瑶的整个脸都藏在阴影背后。
“圣女,你真的要亲自下山吗?”凤清问。
“我必须去一次”。风青瑶说。
“我已经调开守卫,在我们出去和回来时各有一刻钟的时间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不会被发现的”。云淡说。
“很好,走吧。”
果然如云淡所言,从圣殿到山下的这段路程,守卫似乎都凭空消失了。
坐上马车,云淡风清赶起马车,朝圣都城东北角的三王子府赶去。
马车很颠簸,圣女知道她们为了避开巡逻的官兵选择了不起眼的小路。即便是如此颠簸还是不能打消圣女心中的困顿。
如果三王子是神谕中所指的‘杀君弑父’的人,为何之前的推算中一直没有推算出来呢?
风青瑶对风辙的印象不坏,而且要好于其他几位王子。风辙在山下住的这些年,风青瑶也不止一次的推算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推算表明近在咫尺的三王子是那个‘杀君弑父’的人。
如果近在咫尺都不能算得出来,那离得远了却算得出来,其中是三王子隐藏了什么还是自己的推算有问题?
风青瑶不想在背负杀害王室成员的罪名了,她需要亲自去弄明白。
颠簸的马车慢慢平稳了,车速也慢了不少,风青瑶知道,已经快到了。
马车停稳,风清谨慎的观察,确保没人之后打开车门让风青瑶下车。
“我陪圣女进去,两刻钟之后我们在此汇合”。云淡说。
风清驾着马车使出了巷子,朝黑暗中驶去。
云淡飞身进了院子,不一会院子上的一扇小门从里面打开了,风青瑶走进门,看到了满眼的花草。
“这是后花园,穿过花园就是三殿下的寝室了”。云淡轻轻的指着远处的房子说。
“我向那边走,你帮我取些干净的水来”。
云淡领命而去,风青瑶沿着花园中的阡陌小径朝那间房子走去。
不需要靠近,只要在十米之外就行,一定不会算错的。
风青瑶想着,如果真的是三王子,他死了也不算枉死。
就在风青瑶沉思的时候,不远处的池塘里传来一阵破水的声音,一道身影从水下旋风而上,在空中踏步几下落到风青瑶面前。
风青瑶惊讶的捂住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在水底。
石头浑身湿淋淋的只在腰间穿围着一块布,很显然,他也没想到这时候花园还会有人,石头问,“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在王子府的后花园逛?”
风青瑶看到对方是个挺拔的少年,一双明媚的眼睛似乎还泛着月光。
一个黑色的新月形吊坠挂在石头的脖子上,微微泛着光晕。
风青瑶如同被闪电击中。
‘我的儿子也有这么一块吊坠!如果他活着也该这般大了吧。’风青瑶想。
一股莫名其妙的母爱涌上心头,风青瑶揭开兜帽,指着对方的头发说,“天冷,你先收拾一下再说吧。”
好奇怪的人。石头想。
“那你转过去”。
风青瑶慢慢转过身,等着石头换衣服。
石头捡起旁边石头上的衣服穿上,又草草的擦了几下头发,然后说,“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初冬的水寒,伤着身子可不就不好了”。风青瑶说。
石头把头发拢到脑后,用布条扎了起来,“我从小就在野外洗澡,习惯了。”
风青瑶轻笑,“你是谁?嗯…不防让我猜一下。能在王子府的花园里洗澡还有着如此身手,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三王子的侍卫司徒石,可对?”
“你猜的倒是没错,不过你又是谁?”石头打量风青瑶,“我没见过你。你不是三王子府上的人。”
“很多人都没见过我”。风青瑶说。
她看到石头脖子上的系带,因为沾水而歪歪的黏在脖子上,“你的吊坠能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