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你的气了?”风溪推开石头,绕过假山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确定没生气?石头歪头想了想,不对,这明明就是生气了嘛。
女人真是麻烦,果然麻烦,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关键是她还不承认自己生气了,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石头此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看了看出口,感觉还是走的比较好。
“你怎么在这里?是陪我三哥一起来的吗?”风溪问。
“嗯。侍卫不能进去,所以我就跑来花园逛逛了。”
“其实你说得没错,我是挺可怜的”。风溪叹了口气,“我堂堂公主却什么自由也没有,活的还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要是能选择,我宁愿生在普通人家。”
石头在风溪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其实也没那么惨,至少你还有父母在身边啊。”
“哪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风溪笑问。
石头沉下脸,“我。”
‘居然忘记他是个私生子了。’风溪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风溪记得听人说起过石头的身世,小时候母亲就死了,直到上段时间来圣都才算是见到自己的生父,想想还真是可怜。
风溪转了转眼睛,尴尬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次是我说错话了,你生气吧,换我哄你好不好?”
石头深吸一口气,“没事。习惯了。”
“哦。”风溪低下头。
“父王答应我,不让我当圣女了”。风溪岔开话题。
“那你不就自由了嘛,恭喜恭喜”。
“可是我回来的这些天一直被父王关着,今天好不容易才被允许出来参加宴会的”。风溪羡慕的看着石头说,“真羡慕你,一身功夫还没有身份限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如果我不是公主的话我就拜你为师,学成之后就去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
“所有人都羡慕你的身份,可公主你却羡慕我一个小小侍卫”,石头笑了笑。
“侍卫怎么了?”风溪压低声音说,“侍卫比当主子的幸福多了,你看看太子还有四哥,我觉得他们绝对比侍卫累得多。”
石头附和的点点头,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石头起身,“公主有人来了。”
脚步声还好远呢,就听见喜鹊轻轻的喊着“公主,公主,公主你在吗?”
“是我的侍女”,风溪说。
“可能是王上寻你了吧”。石头拱手退后一步,“属下告退。”
石头飞身而去,风溪嘟囔着说,“属下?哈哈,突然这么恭敬,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喜鹊跑进园子,看到风溪对着黑乎乎的地方发呆赶紧喊道,“公主,大事大事。”
“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风溪立正问,“不就是父王找我了呗,我这就去,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这个公主不会教导身边的人呢。”
“对不起公主”。喜鹊赶紧道歉,不过随即又着急起来,“不是陛下找你,是陛下刚才下旨给你赐婚了!”
“赐婚?给我?”风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啊,父王怎么会突然给我赐婚,开什么玩笑?”
“哎呀,真的公主”。喜鹊记得直跺脚,“我刚听扇子说的,陛下就在你走后下的旨,扇子已经让人拟好了旨,就等陛下盖上王印就颁旨了。”
风溪惊的退后几步,靠到假山上才定住神。
“没弄错?”
“没有,绝对没有。扇子说陛下当着群臣的面下的旨,定然不是儿戏。”
“喜鹊,走,我们去见父王”。风溪伸出手,“扶着我,我怎么感觉自己腿不听使唤了呢。”
从后花园到神龙殿的甬道上,两位禁军拦住风溪的路。
“大胆,你们知道拦的是谁吗?”喜鹊大声呵斥。
“请公主赎罪,卑职奉命在此等候公主,请公主移步寝宫。”两位禁军施礼。
喜鹊不依不饶,“今晚是太子殿下的婚宴,公主殿下是奉王上的命令参见宴会的,你们说奉命,那我问你,奉谁的命?”
一个禁军拔刀出鞘,“违抗王命者格杀勿论!”
风溪拉回喜鹊,摇摇头,然后问他们,“父王何时下得命令?”
“回公主殿下的话,就是刚才。”此人伸手,“还请公主殿下移步寝宫,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风溪看了看神龙殿的方向,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走,我们回去!”风溪转向凤栖宫方向。
回到寝宫,外面的守卫把门关上,喜鹊说,“公主,咱们是不是又被禁足了啊?”
“父王突然赐婚并不是心血来潮,看来他早就打算好了”。风溪在暖阁中的软塌上坐下,“怪不得父王昨日那番爽快的答应我,原来他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把我嫁出去。”
“公主,你说陛下要把你赐婚给谁呢?”喜鹊给风溪倒茶,“圣都的公子少爷们没有一个不想娶王室公主的,只不过公主你注定是要当圣女的,这些年他们才打消了念头,只是,公主你才回来,陛下昨天才允诺不让你当圣女,他们怎么就这么快的前来求娶了呢?”
风溪望着杯中的茶叶,苦笑道,“若父王不同意,求娶又如何?”
“陛下都答应公主不做圣女了,陛下一定是疼爱公主的,奴婢想,公主的赐婚对象一定是天下难得的好男儿。反正公主已经及笄了,嫁人也是迟早的事,陛下做主一定是公主的良人,公主一定也会喜欢的。”喜鹊安慰。
“能以圣女之位来换的,恐怕是我不得不嫁的人”。风溪仰头,努力不让眼眶的泪水掉下来,“连王权都不得不屈服的人,会是我的良人吗?”
喜鹊突然跟着忧伤起来,偷偷抹掉眼泪。“公主,你不要伤心,你是公主,就算你不喜欢他,他一定也会对你好的。只要对你好,别的都不重要。”
风溪哼笑一声。“早知如此,我就该呆在幽谷,永远不回来。”
喜鹊看着风溪,她觉得风溪好像突然变了。风溪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玩耍、偷懒的顽劣公主了,她开始悲伤开始愤怒开始无奈开始绝望……
另一边,宴会依然在继续。
薛如玉的手被风似抓在手心,她疼的不敢张嘴说话,她知道自己只要开口一定会叫出声来。
“你不能把溪儿嫁出去”。薛如玉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