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楞了一下,旋即抬手擦了一下额头,“没事,我就随口一说罢了。你去请殿下出来吧,我和纪将军端菜就行了。”
“好嘞,要吃饭了”。
石头把炖肉放到桌子中间,然后去风辙的书房。
紫心把冬瓜汤端到桌上,纪顺连忙给紫心挪地方。石头转身看紫心,她一脸专注的摆放菜碟,看不出什么异样。
风辙正把一副画挂到墙上,挂完,风辙退后几步,似乎想从远处欣赏自己的画作。
一米长两尺宽的画上,一条河由远及近,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河水在山下受阻突然改道,飞起的浪花向上攀着山体的巨石上升,在一颗几乎垂直于山体的树下偃旗息鼓,大浪化为一道白色的绸缎,翻卷而下。
横起的大山延绵无尽头,荒芜的乱石和嶙峋的山体几乎有透纸而出的力量,让人惊心动魄。
“画的倒是不错,只不过画风稍显阴暗了些”。石头走到风辙身边,指着那颗摇摇欲坠却又险中求生的怪树说,“这树倒是有点意思,就差那么一毫就被浪头打到了,算是整幅画的亮点了。”
“大山给了树生命,可是却没给它安稳的生存之地”。
“外面的风景要美得多,走吧,到吃饭的时间了。”
石头把风辙用过的笔放到水里,然后随风辙出了门。走到门边的时候,石头再一次看了看那副挂起的画。
那山那水,凶猛的逼真,石头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个整日闭关的皇子之手。若不是亲眼见过,谁能想到巨浪在极高处落下呈翻卷之势呢,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画出悬崖上的孤树斜着身子拼命上长,却任由一盘老根敷衍的攀在石头外呢。
“真是个有故事的王子”。石头看着风辙的背影说。
太阳开始落寞的时候,宫里的小太监来了,司徒石换上一身象牙白的锦缎套装,把弯刀别在腰间,然后穿上半袖的天青色罩衫,弯刀就被完美的盖住了。
紫心帮风辙梳好头发,换上宫里昨日送来的服饰。当风辙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来接风辙和石头的小太监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行了个大礼。
纪顺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斧头,看着风辙。
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等风辙的石头吐掉嘴角的草棒,完全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太监会吓得直接跪下了。
平时一身白袍总是半死不活的风辙,今天完全换了个面貌,若不是纪顺这两日已经见过站起来的风辙,石头怀疑纪顺也会惊的两眼发光。
“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石头想。
风辙从石头身边经过,然后说了句,“走吧。”
石头站起来拍拍屁股,扬了扬身上的罩衫,气势恢宏的跟着风辙。
紫心从屋里出来拉住石头,“司徒侍卫,从两岁起就不曾见过陛下,宫中人尽皆知陛下和殿下之间不睦,今晚王子齐聚一堂,我怕殿下受辱。”
“你就放心吧,一般人伤不了殿下的”。石头对前面的风辙扬扬下巴,“言语上呢,殿下是自备了防护罩,他要是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还能活到今天?你真是太小看殿下了。身体上的伤害别人想都别想,不然我这个侍卫岂不是徒有虚名了?”
紫心遮口偷笑,“我本来还挺担心的,不曾想被你几句话给化解了。”
“走啦。”石头扬扬手,加快步子跟上了风辙。
王宫这边,风驰、风佑一起,司徒楠和司徒枫在他们后面三米出紧随,一起进了神龙殿大堂。
神龙殿大堂会每三个月朝臣齐聚一堂,大小官员都有权像风似亲奏事务,大到外交小到宫廷一盆花的摆放,大小不尽。为了能同时容纳几百名官员,所以神龙殿初建时就考虑到了它的规模,神龙殿大堂毫无疑问是王宫里最大的一间了。
从神龙殿外面的白色花岗岩广场拾级而上,十米的台阶宽三米,一条神龙在云间若隐若现,当然这个主台阶不是谁都能走的,除了王之外,其余人等均要从主台阶两侧的台阶上下神龙殿。
神龙殿大门至大殿之下,两百米的广场上从南到北树立两排共三十根黑色巨柱,这些玄武岩的巨柱以青铜做基底,有十个壮硕的男人那么粗。
上面雕刻的是大战时的场景。
从进门后左侧第一根起,妖魔横行神界受扰人间惨不忍睹,再到人神缔结盟约,之间是大战的场景,恢弘壮阔、气势磅礴。大殿之下的两根柱子上刻的上是妖魔被诛,人神共庆,风伯被神选为人王。
但是白色广场和黑色巨柱就已经让来人无不对王师敬畏不已,加上那栩栩如生的雕刻,第一次来的人没有不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经过惊心动魄的广场,爬上十米高的台阶,高五米的朱门如同传说中神界的天门一样的敞开着。
十米高的大殿屋顶里侧缓缓上升最后形成弧形穹顶,白色的底色上描绘着大战之后神界对人类的祝福,人王风伯坦露上身,结实的肌肉让周边的人类变得渺小至极,风伯振臂高呼,神界纷纷为他洒下祝福的花朵。
风似的位子自然是对门的主位,右手边是四位王子的位子,左手边是司徒家四个孩子的位置,司徒胜的位子在风似的位子边,桌子比风似的矮上半尺,意在臣服。
风驰和风佑相邻而坐,风佑向风驰介绍了宫中财政问题。
“王兄不知道对王师的财政了解多少?”
风驰常年在外,虽然不了解具体的财政数字,但是从军队配置日渐老化却得不到补给的情况已经能推测得出王师财政应该是出了问题。
他说,“军队的武器都是十几年前的配置,我已经向父王反应多次,可依然没有得到解决,这两年我部下的官兵粮饷尚能发放,听说那些边境驻军的军饷已拖欠多时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像父王反映此事。”
“我劝王兄还是不提此事为好。”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