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坐在床对面的榻上看书,风佑施礼,“儿臣参见父王。”
“来,坐下吧。”风似放下书指着旁边的位子说。
风佑坐下,等了会,风似把手中的书放下,风佑开口问,“不知父王这么晚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风似招手,扇子把那块腰牌递给风佑然后退出房间。
风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腰牌,疑惑不解的说,“这是禁军的腰牌。”
“不错,是禁军的腰牌”,风似抬眼,盯着风佑的眼睛说,“可这块是你太子东宫禁军的腰牌。”
风佑握着腰牌的手心顿时涌出汗水。
“父王是说东宫的禁军中有人丢了腰牌?”风佑从座位上起身,跪下,“儿臣治军不严请父王责罚!”
风似吁出一口气,许久没有说话,低头等待责罚的风佑额头渐渐不能平静了,太阳穴两侧的青筋不时抖动。
直到风佑的脊背开始发抖,风似才漫不经心的说,“这块腰牌是付子五交给我的,太子你如实回答,秦诺是你派人动的手?”
“秦诺出事了?”
“秦诺在护国公的庆功宴当晚被杀。”风似俯下身子凝视风佑,“有人把这块腰牌交给付子五,而这块腰牌恰能证明是来自你东宫。”
风佑双手前举伏地,“父王明查,绝对不是儿臣派人所为。儿臣没有杀害秦诺的动机,况且儿臣是太子,秦诺对于我朝和中山国之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儿臣知道秦诺会有事,一定竭力保护他而不是杀了他。”
“如果不是你动手,这块腰牌为何在现场呢?”
“父王,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儿臣。”风佑确保风似再听,停顿几息功夫接着说,“若是儿臣所为,定不会在儿臣刚被立为太子之时动手,更不会让自己还不熟悉的禁军动手。儿臣虽然愚钝,可不至于如此糊涂,这是置我自己于不利之境地啊。”
“有道理。”风似说。
风佑终于舒了口气,他接着说,“父王,儿臣用非常手段让父王立儿臣为太子,儿臣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悔恨,可儿臣对父王、对平朝、对整个中州的拳拳之心是不变的,儿臣绝对不会做出有背父王意图之事。”
“起来吧。”
风佑慢慢起身,重新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风似把腰牌丢到中间的矮桌上,“付子五提出要把溪儿嫁给秦二公子,你觉得如何?”
“他们是要用溪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风佑沉默了一会,“诸侯们早有不臣之心,若是此时中山国不再是东北的一大威胁,诸侯们定会卷土重来,而我朝国库吃紧,将士们军饷已有多月尚未发放,一旦开战,恐怕……。”
“明日你的婚宴上我将给溪儿赐婚”。
“可是父王,溪儿性格你是知道的,对于这个决定她定不会同意的。”
“王室婚姻不是家事,为了王室的安稳,她必须同意”。风似看向风佑,“不管你和护国公走得多近,别忘了,你是王室的一员,血脉是割舍不掉的。”
风佑慌忙低头施礼,“儿臣不敢忘。”
“那就好”。风似转过脸,看着跳动的火苗说,“护国公姓薛,如果我们不能压倒他,有一天那金龙宝座上坐的将是薛家的人。你现在是太子了,要明白内外有别,才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这一次有溪儿为你分忧,可下一次呢?”
风佑颔首,“谢父王教诲,儿臣谨记。”
“回去吧。”
“儿臣告退。”
“等一下,把这个带走。”风似把腰牌丢给风佑,风佑接住然后退出。
等候的司徒枫没想到风佑这么快出来,赶紧迎上去。“殿下没事吧?”
风佑摇摇头,示意赶紧上车。
“父王给我的。”风佑把腰牌递给司徒枫。
司徒枫点亮灯罩里的蜡烛,把腰牌放到下面,惊讶的发现腰牌居然闪着金色的光芒。
“殿下你看,这禁军的腰牌和以往我见过的禁军腰牌不同,它在灯光下居然有金色光芒,而在远离灯光的时候却和普通的禁军腰牌无二。”
风佑冷哼一声,“看来父王是在我东宫禁军腰牌上动了手。”
“可是这块腰牌…。”
“付子五进宫见父王时给父王的,说是在秦诺被杀的现场发现的。”
司徒枫紧张的坐正身体。“有人陷害殿下是杀害秦诺的凶手?陛下相信殿下是清白的了吗?”
“父王应该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是我派人做的,不然我就不会从清风殿走出来了”。风佑劫后余生的深吸一口气。
“秦诺已死,付子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枫说。
“父王答应了付子五的提议,明晚婚宴将会给溪儿赐婚,把溪儿嫁给秦无期的二公子。”
“如此一来不仅能安抚秦无期,还能像诸侯们表明我朝和中山过之间的亲密关系”。司徒枫承认,现在除了答应付子五的提议外,恐怕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是这腰牌怎么会到付子五的手里呢?”司徒枫想了想,“一定有人想利用秦诺来陷害殿下,这人会不会是四殿下?”
风佑看了看司徒枫,“我第一反应也是他,可是父王提醒我,让我注意护国公。”
“难道私下设计的人是护国公?”司徒枫和风佑一样开始不安起来。“现在护国公要靠殿下你庇护,若是殿下你出了事,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动机的人才是最有可能的人。如果父王真的认为是我杀了秦诺,他一定会记恨与我,到时候我与父王之间必然成水火之势。”
司徒枫说,“可是护国公已经计划在殿下入住东宫后就动手,他为何多此一举呢?”
“他是再给自己上个保险。若是成功,这件事自然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可若是不成功,那我已然没了退路,除了依附他护国公之外别无选择。”风佑握紧拳头,“父王说的没错,若是王室的力量变弱,薛家定会取而代之!”
“那殿下之前的计划…”。
“有父王在,护国公才能更加忌惮一些,既然如此,我又何须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