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石头少爷还问府上的下人，问夫人喜欢什么颜色呢？”
“这孩子，吃顿饭还想着带礼物，你说这不是见外嘛。”林若宁笑着埋怨道，“难不成他还以为不带礼物就不能来吃饭了？看我今天要好好说说他，难道我这个主母就这么没有人情味？”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不过石头少爷确实是尊敬夫人，不像是虚假的。”田管家说，“就像夫人身上的披风，那可都是石头少爷的心意啊。他秋天的时候问过我，我说夫人怕冷，谁想到他就记在心里了。”
林若宁心里一暖，伸手拢住披风说，“这些火狐狸，他需要去多少趟圣山才能集的齐啊？这傻孩子。”
“石头少爷从小没娘，他是把夫人当成了娘啊。夫人你也别跟石头少爷客气，不然他心底反倒觉得你不接受他。”
林若宁点头，“哎，这以后我担心的又多了一个。”
田管家笑着说，“夫人，这叫甜蜜的负担。”
“嗯，就你会说话。行了，赶紧走吧，这晚饭可不能马虎了。”
“是夫人。”
大雪依旧，连续多日的降雪已经让过年的氛围降温了，即便是大街，行人也是寥寥，只有不怕冷的孩童偶尔出来打雪仗，然后被家人骂回家。
小姐夫人们更是不出门，家里需要的就知会下人上街买一些，不过过年嘛，东西都是早早备好了的，缺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小翠取完衣服，裁缝店也宣告今年最后一天的生意打烊了。
圣都的天空，除了鹅绒般的雪花就是各家各户的炊烟了，似乎从天蒙蒙亮开始，圣都的人一直在做饭似的。
所到之处全是香味，卤肉中的香料味从街头到街尾没有散过，甜滋滋的蜜糖融化的气味时不时的顺着烟囱飘出来，然后又迅速的被冷气凝结住，消失在半空。
还有隔着门传出来的炒葵花子的声音，沙砾滚着瓜子在铁锅里哗哗响，铲子划过沙砾的呲呲声带着孩童的笑声涌出大门。
突然一只待宰的公鸡逃脱了出来，飞过院墙弄掉了墙头的几尺积雪，院门打开，挽着袖子拎着刀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跑出来，身后两个男娃一起出来追鸡……
石头把取回的首饰盒塞进怀里，一个飞身抓住在半空中扑腾的公鸡。
“给你。”石头把公鸡递给跑过来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娃。
“多谢多谢，这位少爷。”拎刀子的男人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谢，“这只鸡真是折腾，都飞了半条街了，累死我了…”
看着男人带着孩子往回走，石头抱臂看了好久。
“我的父亲是今天在干什么呢？”石头摇摇头，然后往三王子府上走去。
前院也热闹的很，纪顺光着膀子在练拳，几个小厮拍手叫好。
亚末跑过来，“司徒侍卫，刚才你府上的人来过了，司徒夫人说是让你早点回去，怕下午雪大路不好走。”
“嗯，城防的人今天也放假了，我来的时候大街上开始积雪了。”石头点头，“吃完午饭我就跟殿下告假回去。”
“小的真羡慕司徒侍卫，不光功夫好还有个大官老爹，就连主母都是这么好，真是难得。”亚末咧咧嘴，“我一般都是听说主母虐待庶出的孩子，从来没听说过司徒夫人这般善良的。司徒侍卫你知道不，宫里不少小太监都是被家里的主母送去的，狠的不得了，容不下。”
“我的母亲…”石头仰头看天，“一定和主母一样善良。”
亚末也仰头，“我的母亲不知道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要是她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一定会很高兴的。”
石头拍了拍亚末肩膀，“走，去厨房看看。”
……
司徒胜从清风殿出来，窦幻迎上去，“司徒大人这么急，是赶着回家吃饭？”
“可不是嘛，家中夫人特意交代，中午必须赶回去。”司徒胜苦笑着摇头，“夫人贤惠，我这是只好遵命啊。”
“司徒大人是中州男人的典范，听说中州的夫妻吵架，女人嘴里最常说的就是‘你也不跟当今左相比一比，有人家官大吗？有人家体贴吗？什么都不如人家还在家里发脾气，简直就是懦夫’”窦幻双手叠在腹前，“司徒大人，说实在的，我也是敬佩不已啊。”
“窦大人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司徒胜摆摆手，“你这是？”
“噢，我刚从厨房过来，问陛下这午饭和晚饭是在哪里吃？”窦幻看看四周低声说，“陛下一人用餐，饭厅太过冷清了，我怕陛下触景生情。”
司徒胜点头。“往年陛下都是和王后还有王子公主们一起的，今年陛下一个人，着实是有点冷清了。”
“可不是嘛，你说我们为臣子的，不能忤了陛下的心思，可总要替陛下想一想嘛。”
“是是是，窦大人想的果然周到。”司徒胜伸手向前，“那窦大人你赶紧去吧，别耽搁了陛下的午餐，我这也该回去了。”
“司徒大人慢走。”
…..
风似衣着随意的靠在软榻上看书，窦幻进门施礼然后问风似，“陛下，这里倒是暖和，要不老奴就让厨房把午饭安排在这里吧。“
“可以。“
“陛下，王后那边…”窦幻接过扇子手中的茶杯上前，“要不要赏赐点？往年陛下都是要给凤栖宫添置些东西的，今年陛下还没有赏赐过呢。”
风似合上书，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踏上的矮桌上。
“王后需要什么自己可以添置，难道还需本王操心不成？”
窦幻笑着说，“陛下所言极是，不过听宫里的下人说，王后那边好久都没添置东西了，就连今天，去送东西的人都被没让进门，除了留下一些吃食，墙上的挂毯、床上的帷帐、软垫罩子……一盖都退了回来。明天就是新年了，这凤栖宫却带旧迎新……老奴就想着，或许是王后希望陛下知道这事，然后陛下就亲自下令给凤栖宫赏赐些。”
风似冷笑，“她不是想着吸引我的注意，她是真的不在乎罢了。”
“陛下多虑了，王后娘娘这些年一直都以陛下为天的，怎么会不在乎呢？”窦幻劝道，“王后上次做的不对，不过看在公主的份上，陛下还是赏赐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