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意镇上,有位叫朗绍庆的年轻人,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家里母亲病重也是不管不顾的。成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混迹于赌坊,日子久了,便欠下了一身债,讨债的人追上门,朗绍庆只好家里能抵债的东西都给当了出去,就连他病重母亲身上的保暖棉衣,也脱了下来当给了赌坊的人,勉强还了债。
他母亲本就病重,加上遭了这么一遭罪,不久便咽了气。尸首在家里停留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入土为安,朗绍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几天几夜没回家了。
他们家整间屋子都臭气熏天的,邻居最后实在受不了味道的熏陶,草草地用朗绍庆家里的破席子将朗绍庆母亲尸首裹了起来,几个邻居凑了钱,买了口棺材,将朗绍庆草草下葬了。
“都好几天没看见朗绍庆了,他不会是又出去赌了吧?”
“有可能,自己母亲去世这么久,也不埋葬,就那样在家里,都臭了好几天。”
“真是不孝啊。”
“有什么办法,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又早逝,小时候他母亲可宠他了。”
“是啊,要什么给什么的,就差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他了。”
“后来这朗绍庆,你说怎么就赌上了呢?”
“我听说是认识一群小混混了,整天花天酒地就算了,还染上赌博,唉,可悲啊。”
“你说他原本家里摆摊的生意还不错,日子过得也还凑活吧。”
“真是可惜啊。”
两个邻居埋葬好朗绍庆的母亲,在坟包前就这么闲聊了几句,谁知第二天,朗绍庆母亲的坟就被人挖了,棺材里空空如也。
周围的人也纳闷起来,这棺材里也没什么陪葬品,盗墓贼怎么就把坟掘了,还把尸体偷了。
“这个怎么办?用不用跟朗绍庆说一声啊?”
“他都四五天没回来了,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我们等他回来再说吧。”
“那要不我们把坟重新埋好吧,这也是个可怜人。”
几个人忙着将朗绍庆母亲的空坟重新埋好了,一行人再离开。
谁知隔天的一大早,朗绍庆母亲的这个坟又被人挖了。依旧是高高堆起的坟土,打开的棺盖。
“真是太损阴德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太缺德了!”
邻居们骂骂咧咧,嘴里不断地咒骂着那群盗墓贼,净是折腾了他们这群老实人,挖了埋,埋了又挖的,谁愿意天天跑坟场。
正当他们要将坟土重新埋好的时候,一眼瞥见了棺材里的景象,几个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坟地,中途还摔了好几次,但也都顾不得了。
只见掀开的棺材里面,赫然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女尸,一具男尸。女尸的手死死掐住了男尸的脖子。男尸眼睛上翻,一截石头吐了出来,两具尸体就这样面对面地侧躺着。男尸是死去多时的朗绍庆,女尸便是朗绍庆的母亲。
你说,谁见了这景象不得吓跑,更何况那几个邻居已经接连两天受了惊吓了,经过这一吓,一个个的都病倒在床。
等到他们病好了,几个人又不死心,约好一起再去看看。等到了那里,便看到那个坟又重新埋好了。
“应该是好心人重新埋好的吧。”几个人自我安慰,“回去了。”
“我觉得我们得去庙里好好地烧个香了,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就去。”
几个人后背冷汗直冒,头也不回地就去寺庙烧香拜佛了。这才安下心,各自回了家。
怪事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的。镇子上开始有人相继去世,死的还都是老人。第二天这些老人的子女可以说也死了,都是被自己家里死去的老人掐死的。
而且镇子口每到晚上就热闹非凡,摆摊叫卖的,杂耍的。更可怕的是,那些摆摊的都是镇子上已经死去的人,眼见这里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摆摊的却越来越热闹。
“那这些死去的老人们都是因为染病去世的吗?”水凝听完米铺老板的阐述,问道。
“也不尽然,有的是染病,有的是摔倒,有的是掉河里淹死的,还有的是吃东西呛死的。”
“那摆摊的是?”
“那些都是死去的人在那里,朗绍庆之前家里就是摆摊卖灯笼的。”
水凝想起自己还跟他买了一盏花灯呢,那个卖花灯的想必就是朗绍庆了。水凝本想告诉老板的,看他讲故事的时候都瑟瑟发抖的样子,就没有开口,只是不断地点头。
“那你说的那个妖怪又是什么?”
“你从镇子外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就在那个指路碑那里,它就蹲在石碑在那里。”
“没有啊,我到的时候就被镇子上的热闹景象吸引了,哪有时间注意什么石碑。”
说话间,仇燕青已经醒了,咿咿呀呀地呻吟着,应该是脖子还有些痛。水凝将他扶了起来,查看了一下他的脖子,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放心下来。
“仇燕青,你说说,你怎么会被女尸掐脖子呢?还是你娘掐的你,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仇燕青摇摇头,“没干什么呀,我…我只是喜欢上了临镇的一个姑娘,但是我娘不同意,我也没纠缠啊,虽然我心里还是喜欢。”
“那你是不是对你娘做了什么事?”老板赶忙问道。
仇燕青摇头,“她生病之后我一直在照顾她,忙前忙后的,还带她看了很多大夫,始终不见好转。”
“我正准备带她去隔壁镇上看看的,谁知我娘就…”
说到这里,仇燕青有些哽咽,伸手抹了抹眼角,“我没干什么,镇上死了那么多人,我只是想带我娘去隔壁镇子住而已。”
“那你今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本来是要去店里给我娘守灵的,吃完饭我就在我娘的棺材旁跪着了。这镇子你们也知道,家家户户都明目张胆地办白事,我只好在门口挂了两条白布,连灯笼我都不敢点,门也不敢开。”
“跪了大概半柱香之后,我就被棺材发出的抖动声吓了一大跳,我刚站起来要去查看的时候,就看到棺材盖自己慢慢打开了。”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的,立马躲到柜台里面,但她好像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还跳上柜台,她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一直在求饶,我还喊她了,可她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不撒手,我急了,还去掰她的手的。”
“那你还真是勇敢啊。”水凝不禁感叹。
“但她的手太硬了,我实在掰不动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在我以为我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有一些很臭的东西就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身。”
“我娘就倒下去了,我好像看见她的肠子出来了,我吓得马上就跑了出来,跑到外面的时候还听到了里面又一声响。”
“然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桥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然后就看到旁边有一个女……孩子。”
本来仇燕青要说女尸的,结果眼神不小心跟水凝对上了,他只好改了口,讲完这些,仇燕青似乎今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不禁打了个冷颤。
“原本我是以为这怪物是专门针对家里逆子的,没想到是无差别攻击啊。”
“那你娘的尸体怎么办?”
“要不我明天再去收拾吧,我怕她……”仇燕青有些害怕。
“我刚才去的时候她好像没起来了。”
“算了,还是明天吧,我也怕镇子上的怪物会出来。”
“行吧。”
“燕青,你跟这姑娘先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好,谢谢马老板。”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水凝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身,来到二楼走廊的尽头,这里的窗户紧闭着,不过透过缝隙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偌大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一声狗叫都没听到。不远处可以有看到一大片亮光,那里应该是镇子口热闹的地方。
“这怪物这么喜欢热闹?”
“还摆摊。”
“明天应该会是奔波的一天,我还是回去睡吧。”
在路过马老板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悉悉索索,似乎是说话的声音,隔着门缝似乎看到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这么晚还没休息,马老板夫妻两个感情真不错啊。”
水凝当时没多想,回去睡觉了。
一早起来才发现,马老板还没下来。两个人上楼去,敲了敲马老板的房门,见没人应。
“这马老板每天都睡到这么晚的吗?都日上三竿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夫妻的关系还不错吧?昨晚聊得那么晚。”水凝又敲了敲门,“马老板,你在吗?我们两个来跟你辞行的。”
“你在开玩笑吗?”仇燕青奇怪地看着水凝,“马老板至今还未婚配啊,哪来的什么妻子?”
“你说什么?”水凝大惊,“那我昨晚看见的是什么?”
“你看见什么了?”仇燕青也很好奇。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