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巴紧闭着,眼睛上的伤痕已经慢慢愈合了。嘴巴一耸一耸的,像是有东西在它的嘴巴里不断地蠕动一样,大蛇依旧没有动静,好像是晕死过去了一般。
白颜辰用力顶了顶蛇嘴的上颚,想把嘴巴顶出一条缝来,可惜一个人的力气太小了一些,这么久也没有动静,他只好瘫坐在蛇嘴里,开始担忧起外面的小白。
“这丫头这么久没回应,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不会的,这丫头那么机灵。”白颜辰自己又开始否定起来自己的结论。
白颜辰努力地掰扯大蛇的嘴唇,又尝试着用剑想把蛇嘴给撬开来,但一切到最后都是徒劳的,这嘴皮子太重了,得想办法让它自己张嘴才行。
白颜辰看了看里面那个一动不动地红信子,突然心生一计。
白颜辰甩出自己的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捏在自己的手里,还不忘先给自己顺顺毛,随即,长长的狐狸尾巴扫过蛇信子,又甩向上颚。
白颜辰只感觉到了大蛇身体抖动了起来,接着有一股气流吸了进来,又迅速地从嘴里喷了出去。白颜辰顺利地被大蛇从嘴巴里喷了出来,稳稳落了地。
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大蛇的动态,发现它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白颜辰这才小心翼翼地去寻找小白的踪迹。
“云熙,你在哪里?”
“你没事吧?”
说是找人,白颜辰也不敢大声喊叫,怕惊醒面前的这一只庞然大物,这要是打起来,自己受点伤无所谓,这附近山上的各路仙友和附近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白颜辰顺着蛇身一路找了过去,终于在一处蛇身下面,发现了小白衣服的一角。
白颜辰伸手去扯,发现扯不动,又用手去扒拉蛇身底下的泥土,发现这样的速度太慢了,等他扒拉出来,小白不被压死也被闷死了。
“云熙,我这就把你救出来,你别怕啊!”
白颜辰往后面看了看,径直朝着蛇尾走了过去,两只手揪住那条大尾巴,用力往一旁甩去,大蛇惨叫一声,被砸向了一旁。
四周浓烟滚滚,白颜辰跑回刚才发现小白的地方,发现地上只有一片衣服的碎片,并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
白颜辰蹲下身,两手在坑里扒拉了好久,指尖都破皮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泥土混合着鲜血,刨出来的土在他身旁堆成了一个小土堆,也依旧没有发现小白的踪迹。
白颜辰瘫坐一旁,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只是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坑里面,说道:“云熙啊,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出来的,不然你也不会死的这么惨,连个尸身都没能留下,我以后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白颜辰伸手抹了抹眼泪,接着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对面山头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充满愤恨的声音传进了白颜辰的耳朵里,却让他倍感亲切无比。
“哪个混蛋要把我埋了?还溅我一身土。”
小白手里握着一把剑,气势汹汹地站在一边的山头上,怒目圆睁地扫视四周。
白颜辰从土坑里站了起来,指着小白开口喊道:“白云熙,从现在开始,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自己过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白颜辰话没说完,小白就自己从山头上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她最清楚不过了,自己老爹每次发飙前,都会让她自己过去领罚,要是她敢逃跑,后果那就不堪设想了。
“老爹,你别生气,我这不就过来了吗?”
小白站在白颜辰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好意思问白颜辰。
“我喊了你半天,你没听见吗?”
“我说我没听见,你会信吗?”小白试探性地问道。
“你要是我,你会信吗?”白颜辰气呼呼地反问小白。
“我信啊。”小白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刚刚打了一架,有点累,然后你又一直没出来,我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衣服碎片你怎么解释?”
“可能打架的时候弄到的吧?我不记得了。”小白咧着嘴傻笑,想要蒙混过关。
白颜辰一把抱住她,说:“没事就好!我以为我没办法跟你娘交代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小白轻轻地拍拍白颜辰的背,“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多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唧唧的。”
白颜辰站直身子,对小白说:“谁哭了?你别乱说啊,你爹我可是狐族的族长,九尾狐怎么会哭呢!”
“对,是我说错了,你没哭,是我看错了。”小白悄悄递给他一条手帕,“赶紧把眼泪擦擦。”
白眼车一把接过小白手里的手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随即将手帕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老爹……”
小白还想问白颜辰那条大蛇去哪里了,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正仰头看着西边。
“看什么呢?见鬼了?”
“他是谁啊?”
白颜辰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人,只是看起来似乎是个男人,披头散发,一身黑袍,背着手。
“谁?”
那人转过身,阴冷的目光扫过白颜辰,最终落到了站在一旁的小白身上。
“你就是白云熙?”声音又冷又低沉,一时间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你认得我?”
“听得久了,就记住了。”
那人依旧是冷冰冰的,看小白的眼神仿佛夹带了冰锥子,恨不得在小白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来。
“还未请教大名?”
“姬无极。”
“姬无极…”白颜辰念叨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指着那人,“你就是魔族大护法,姬无极。”
“白上神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你就是幽冥王身边的那个小跟班。”
姬无极眉头一皱,冷笑道:“跟班?”
“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他的跟班吗?”
白颜辰记得,姬无极之所以会加入魔界,成为护法,是因为她喜欢幽冥王,准确来说,是喜欢那一任的容器——玄逸。
“你不是已经离开魔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爹,你们认识啊?”
小白不太记得她了,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幽冥王确实是有四个护法,她只跟其中三个交过手。
“云熙,你小心点,她可能是冲着你来的。”白颜辰小声对小白说。
“我?我又不认识她?干嘛冲着我来?”
白颜辰点头。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不记得也罢。”姬无极手里突然化出一把长剑,冲着小白去了。
剑身犹如蛇鳞般,黑幽幽的,闪着一股寒光。长剑向小白的脸直直劈了过去,小白后退几步,抽出琥珀挡住姬无极的进攻,谁知长剑砍下来后,转了个弯。
小白来不及抽出琥珀,只好被迫往一旁躲了过去,姬无极的软剑将琥珀卷了起来,丢向一旁。
姬无极又向小白刺了过去,当时剑离小白胸口只有一寸,若不是白颜辰替她隔开姬无极的进攻,以姬无极满眼的怨恨来看,她恐怕胸口得开花。
白颜辰挡在姬无极前面,手里的扇子指着姬无极,“既然过去已经成为过去,又何必纠缠?再说了,你们两个事,干嘛非得扯上我女儿?”
“当初如果不是她白云熙,玄逸又怎么会入了魔?”
“更加不会落得被神族封印的下场。”
小白低着头,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往外冒,过去的事似乎又在她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一次,“玄逸…”
姬无极听到小白提起玄逸的名字,立刻像是吃了炸药般,提着剑再次向小白扑了过去。白颜辰手里扇子飞了出去,打落了姬无极手里握着的长剑。
姬无极不甘心,趁着白颜辰分神之际,闪身绕过白颜辰,一把掐住小白的脖子。小白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嘴里渗出来的一丝丝血腥味,让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但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姬无极看她没有任何感情变化,轻轻一抬手,将小白丢了出去,就在小白要落地的刹那,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了她。
姬无极冷冷地对小白说:“你这条命先留着,我让他自己来取。”
话一说完,化为一道长长的黑影,不见了。
白颜辰扶着小白,在一旁坐下,心疼地看着小白脖子上的伤:“这个女人,下手可真够狠的,都淤青了。”
小白也不答话,她的头现在还隐隐作痛。过了一会儿,她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对白颜辰说:“老爹,我没事!”
“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还说你没事。”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小白淡淡地说。
往事已随风,又何必再重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