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死九生
晚上,奥斯丁来到教会在艾斯德尔城的据点,一处商会。
商会即是一座大型商场,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杂七杂八…还会不定时举办一些拍卖会。
从外表看,这座建筑平平无奇,不过当他赶到时,便有信徒从紧闭的店门内走出接应。
奥斯丁跟着走了进去,在对方带领下穿过一片漆黑的长廊,自一道暗门跨入后院。
后院面积不小,最显眼的,是坐落于眼前的一个教堂。
教堂的墙体被涂抹了如鲜血一样的染料,石柱上还包裹着人皮,若不上手去摸的话,是分辨不出来的。
“进去吧,长老们在等你。”
身前的教众将他领到殿门前,说道。
奥斯丁点头,推开厚重的石门。
视线所及,是昏暗光景下,坐在一处处高台上,看不清容貌和长相的高层。
披着人皮,手持权杖。
正是剥皮教会的十位长老及主教。
周遭燃烧着一些火盆。
殿内空气泛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每一位长老的头顶,悬吊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刚被扒过皮,还滴着血。
伊娃三人已经先他一步到来,正跪倒在地,姿态臣服。
奥斯丁将门关上,一步步上前:“奥斯丁穆尔给长老们,还有主教大人问安。”
说着,同样单膝跪地,立于伊娃身侧。
他的出现,瞬间将殿内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包括同为死士的伊娃和班克罗夫,还有格雷。
自从贫民窟分开之后,他们虽然没再见过奥斯丁,但有关他的事迹,却听说了不少…包括奥斯丁破天荒的生病怠工一事,可见长老们对他特殊的关照与宽容。
“奥斯丁穆尔…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前方传来一个声音。
是主教。
“托主教和长老们的福,已经好了。”
奥斯丁低着头。
“呵呵。”
主教意欲不明的一笑,未再探究。
“把你们叫来,是有事要你们去做,接下来我们教会将有一项针对夜魔审判团的行动,对方是和我们一样潜伏在艾斯德尔城的异端组织,与我们向来不对付…我们收到消息,他们搜捕的一批穿越者即将送往城内,你们四个带人前往他们行进的路线,进行伏击,势必要将穿越者抢夺过来。”
夜魔审判团?
奥斯丁念头一转。
很耳熟…这个组织似乎信奉的是黑夜女神,与剥皮教会不同,他们人员不多,但各个都是精锐,实力不俗。之前他经手清理一些教会产业的阻碍,其中好像也有夜魔审判团的影子。
“主教大人,是…由我们四人带队指挥?”
班克罗夫迟疑的抬了一下头。
“没错,这是你们面临的最后一项考核…作战计划与配合,你们自行发挥。”主教平静道。
奥斯丁四人对视一眼,这个任务的难度不小…可想而知,夜魔审判团护送穿越者的人手绝不会少,必然会有高手坐镇。
“怎么了?做不到?”
突兀,主教说道。
“属下必不负教会所托,完成任务!”班克罗夫神色惊变,当即斩钉截铁的应着。
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看来,心情颇为沉重。
随即,一名长老的死士靠近,将几份地图交到几人手上,是夜魔审判团的护送路线。
“主教大人,我看…这次的任务,不如让奥斯丁来全权负责,以他的能力,没准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奥斯丁刚打开地图扫了一眼,忽然有一位长老提议道。
奥斯丁循声望向一处高台,看到了站在台下的一个模糊身影,弗里曼。
这表明,说话之人是史丹长老。
也是弗里曼的侍主。
“噢?”主教笑了,举起手里的权杖磕了磕石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落下,“奥斯丁,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殿内一阵安静。
奥斯丁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主教与史丹长老一唱一和…极有可能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自己生病已经浪费了不短时间,要说高层心里一点不介意,不可能…此番领命,说是惩罚,也是考验。
“我会竭尽所能,杀光他们。”
奥斯丁淡淡道。
“好!哈哈哈哈哈!”
“就该是这种胆识和气魄,势必要让那群该死的夜行者,感受到我们剥皮教会带来的恐惧和支配!”有长老抚掌夸奖。
一旁的伊娃和班克罗夫三人表情各异。
身为同一批新人死士,高层对于奥斯丁穆尔与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尽早出发。”
“是。”
片刻,叮嘱了一些事宜过后,奥斯丁四人缓缓离殿。
刚一走出大殿,伊娃便声音忧虑道:“配给我们的人手,只有三十几个,虽然表面上看,夜魔审判团的护送队只有二十人左右,人数上我们占优,但是…我们的人估计都是一般教众,恐怕有一些还是刚入教不久,而对手那边的单兵战力,绝对在我们之上…这一趟任务,十分危险。”
“奥斯丁,你是领队,有什么计划没?我们能否冲过最后一关,都要靠你了。”
伊娃瞅着沉默不语的奥斯丁。
格雷与班克罗夫也凝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大家的体态气息都有改变,骑士职业的班克罗夫,虎背熊腰,体格比当初在贫民窟时又壮了一大圈,身形充满威胁感,好似一座肉山。
连武士格雷都比奥斯丁健硕。
伊娃变化不大,硬要说,只是面容冷冽,眸光锐利。
大家皆有明显的成长。
“我也没什么思绪,刚得到的指令…还需从长计议。”
奥斯丁说道。
三人噎语。
“你们谁对夜魔审判团这个教派有了解?”
班克罗夫打破沉寂。
“只是听闻过…但没交手,据传这个组织的人向来只在夜晚出行,十分神秘。”格雷小声骂了一句:“该死!教会似乎对于夜魔审判团的讯息也很有限,光给了我们一份地图和时间表,还有敌方模糊不清的人员配置…这和让我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艹!”
“大家先回去整顿一下,等会城门口汇合。先不用着急…我们赶到那个马弗纳小镇,起码也要六七个小时,路上再一点点研究。”奥斯丁道。
他觉得再讨论下去,行动还没开始,人心就乱了。
“行。”
四人出了商会大门,各自散开。
“夜魔审判团…黑夜女神,俗称夜行者,入会修行的基础秘术是一种名为‘夜之笼罩’的手段,能够遮掩视线…这些信息点都太模糊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奥斯丁头脑转动,消化着任务给予的资料。
“他们三人除了职业战技外,应该尚未学会剥皮教会的第二种低级秘术…”
既然是团队配合,那么伊娃三人在行动中的表现和作用性,也至关重要。
剥皮教会的秘术,他们学到的只有两种。
第一种是一开始接触的‘伪装’,也就是人皮换脸术。
第二种是‘解刨’,是几人在单独执行任务之初,被教会授予的。
这个秘术解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解刨,剥皮教会的信徒,被称为剥皮人,他们在处理尸体的手法上十分娴熟,从而致使,剥皮人对于人类血肉的组织架构异常了解,清楚人身上每一处部位的骨肉细节,哪里有筋络,哪里有血管,几条血管都一清二楚。
一旦掌握,剥皮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一击必杀,目标在他们面前,就成了一个死穴百出的靶子。
类似前世的外科医术,光是秘术解刨的书籍,厚度就近十公分。
奥斯丁是学会了,借着黄铜戒指的能力,也消耗掉了最后三条细纹。
正常来说,想要修成秘术解刨,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大量尸体来练手,而且,伪装和解刨同为剥皮教会的低级秘术,难度不是一个级别。据奥斯丁了解,整个教会里,拥有秘术解刨这门功底的,不超过二十人。
伊娃他们三个勉强职业入门,怎会有时间和精力再去钻研比职业战技更加难学的教会秘术?
不过,奥斯丁也不敢肯定。
毕竟,大家都是穿越者。
穿越者在这个世界不能以常理论之。
如果没有黄铜戒指,他也不可能练成解刨,现在仅是粗浅的掌握了秘术而已。
“最好都能活着回来…但真到了危急关头,我也只能先行自保。”
奥斯丁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