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寿宴
小黑猫之前就被他们四个欺负过,在杻阳山上,就被塞过半个苹果,回来后呕了三天,水米未进。
现如今,又落到他们手中。
它还是小猫的形态,被拎着后脖颈,四脚就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半分也动弹不得。
男孩们拎着小猫,笑的放肆。
最后切了苹果往它嘴里塞。
“你们放开它!求求你们放开它!放开!我会告诉你们师父的!我会告诉白奶奶,会告诉鹿爷爷!”
“告什么?我们又没拿你怎么样,就只是看着小黑煤球长得招人稀罕,喂喂它,它一个不化形的野猫,还能成什么事?”
“不许说它是野猫!”莫相离怒吼一声,却也挣扎不开,她现在也就三四岁的模样,根本扭不过身后这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我告诉你们!它家祖可是莫良钧上神!”
往小黑猫嘴里塞苹果的付一生笑呵呵地看她,“莫良钧?没听过?是什么乡野小家?这莫姓,我只知道数历山莫家,你们要嫁进来的师父姓莫。”
付一笑冷哼道:“没听说过什么莫良钧,神界还有个叫莫良钧的上神呢?它家不是被灭门都死绝户了嘛。”
“不知道莫家是你们无知!”莫相离咆哮了一声,“快放开它!”
因为莫相离急哭了,也是吓到了一旁的付一诗,从而散开仙法,胆怯松开了手。
而那方钳制小黑猫的付一笑,撇撇嘴,将它往地上一丢。
莫相离赶忙跑过去,抠出小黑猫嘴里的半块苹果,并用仅学的那一点法术帮它顺气,并撕心裂肺地吼道。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等着!”
“相离妹妹,怎么了?”
这方吵闹声终于被刚从白府后门出来的小青君听见。
那四个男孩年岁没有小青君大,辈分等级也没有他高。
见到他过来,纷纷鞠躬行礼,然后逃离现场。
“青哥哥~呜呜,快看看相忘。”
莫相离抹着眼泪,将小黑猫捧在怀中。
那小青君见此眉心一皱,怒目瞪着四个跑走的男孩,随即帮莫相离擦了眼泪,“你受伤了没有?”
扎着冲天鬏的小脑袋无助摇了摇,发髻都松散了。
也知道那些男孩子不会欺负莫相离,见她没事,就给小黑猫注入些许神力,帮着顺气,也顺带呕出了胃里的还带着血的苹果,“那就好,你先去白奶奶那边,我现在带它去一趟太上老君那里。”
莫相离撇着嘴点点头,“他们欺负相忘不会化形,还说不认识莫良钧上神,呜呜。”
“知道了,相离乖,先去白奶奶那里,今日白奶奶寿宴,先不要说这事,免得在寿宴上,当着五族众家的面,两家都不好看,莫妖仙还要跟付礼上神成亲的,这一来二去,闹大了就不好了。”
小青君这方嘱咐,看着莫相离抹着眼泪离开,就着小黑猫移形闪现,来到太上老君府上。
讨要了顺气化食养胃补血的丹药,吃了一颗,呼吸才顺畅。
太上老君前去赴宴,看家的大弟子接诊。
“小青君,这猫,可是养在莫许妖仙那儿的那只?是莫良钧上神的遗孤?”
“正是。”
那大弟子沉沉叹了口气,“莫家当年的事,是六界都没有想到的,这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可它怎的还没化形?”
小青君抱着猫,并不言语,只听那弟子在旁念叨。
“那莫家二姑祖是跟我家师母是闺中密友,当年我还随师母拜访过莫家,他们家共三处大宅,随着三位太爷住,宝山宅、宝川宅、宝天宅那叫一个气派,那生意做得,名贯六界,别提多富有了,这转眼间,就过了五十年,真快。”
这莫良钧一家的事,小青君自然是知道的,可如今只是心疼地摸着猫脑袋,对这些话并不入耳。
自太上老君府归来,直奔白府前厅,莫相离还等在那里。
“青哥哥,相忘好些了吗?”
“喂了药,长泽小仙说无碍,白奶奶是入席了吗?”
“气呼呼地走了,也猜到相忘没跟我来,我又哭了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寿宴上怎么样呢,青哥哥,你还要入席的。”
小青君抱着猫摇摇头,“不去了,看见他们心烦。”
但小黑猫在吃过药后,精神缓和了一点,且刚刚在昏迷中,它又偶然进入了沉入水底的梦境中,只觉得水面稍显颠簸,再一睁眼,就已经回到白府。
如今只闭着眼,沉吟一声,“去吧,白奶奶的寿宴,怎么能不去贺寿呢。”
听它有反应,莫相离一扫脸上的阴霾,“相忘!你醒了!”
小黑猫坐在青玖怀中,甩了甩耳朵,“要去的,给白奶奶百万岁寿辰,也仅此一天。”
他们仨顺着后门来到后山,可那里的气氛却不大对劲儿,天帝那边的群神众仙倒是好,唯独这杻阳山席位,气氛有些微妙。
白奶奶在前席一一谢过宾客。
最靠边的杻阳山席位上,莫许冷着脸,翘着二郎腿,单手点着桌面。
杻阳山的鹿蜀上神也皱眉看着自家子孙。
那四个男孩,并排跪在桌后,付礼上神瞄了眼莫许,瞄第二眼的时候,就看见进来的他们仨。
“回来了。”他恹恹地瞥了眼自家四个徒弟,也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真动怒的莫许。
而莫许心忧瞧着被抱着的小黑猫,最后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四个男孩。
“师父,鹿爷爷。”莫相离率先走上前来叫的亲切,但在看见付礼后就绷着脸喊了声,“付礼上神。”
“莫妖仙、鹿蜀上神、付礼上神。”小青君恭敬行礼。
莫许抬手摸了摸小黑猫的肚子,“消化了?”
“是,去老君府请了药服下。”小青君说。
莫许点头,随即看着付礼,“你说怎么办吧。”
“道歉呗。”付礼背着手,站在自家徒儿身侧,并用脚踹了踹大徒儿。
那付一笑一脸不满看着自家师父,“只是请它吃了个苹果而已,它才吃了半个。”
莫相离听后立马翻脸,“你那叫请?你那叫塞!”
“快道歉!话这么多,以后都是你师妹,怎么对同门师妹如此无礼!”
“哪儿来的师妹,一无家无室的小野猫。”付一生倔犟反驳。
付礼呵斥,“放肆!你与它同是猫族!怎可如此轻视!”
鹿蜀上神敲了下桌面,碍于气氛不得不出面解围,却也只是温和劝说,“一笑啊,你可知数历山莫家?”
付一笑点头答应,“知道,九尾贵族第一家,莫妖仙本家。”
鹿蜀上神叹了口气,“这小猫的祖家,就是数历山莫家,她高祖莫良钧就是莫家那两千二百只高祖之一。”
“五十年前的事,他们还小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莫良钧上神早就跟祖家断了往来,又常年在人界,所以他们不知道。”付礼为自己侄儿辩解。
鹿蜀上神再次叹气,“我与它高祖,也是旧相识,只是当年的事,被三君判罚,动过手的一家子都入了轮回帐,只有这小猫被抛下,一晃都五十年了。”
听长辈这么一说,跪着的四个孩子自然知道原由,可就是一脸不屑,不屑于跟一个丧门星同门。
看着那四个男孩的神情,小黑猫是恨得牙根痒痒,他们若是不喜欢自己,就全当没看见就好了,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想到这儿,这十五年来的受过的委屈全都翻涌出来。
只端坐在小青君怀里,怒目看着跪成一排的男孩。
“不论地位如何,不论家族在何处立下根基,不论你们日后是否会成为我师兄,咱们今日,新账旧账就一并算了吧。”
小黑猫恨的浑身的毛都炸起来。
一小奶猫炸毛,原本应该可爱的,可偏偏,那会儿的这小黑猫气场十足,且气息波动间,引得邻桌神仙都纷纷侧目。
这一幕也让付一笑面生惧意,也是有些怕了,但愣是没有弯下腰说出那句对不起。
倒是另外三个认怂,纷纷趴在地上,磕磕巴巴道歉。
迎着远处鼓乐声奏起,小黑猫后脚一蹬,脱离小青君怀抱。
于空中身形变化,以黑纱罩体,增长五倍大小。
抬起右手,对着付一笑的脸颊抓去。
结结实实的抓出五道血痕。
落地后,以一个三岁孩子身形显现。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