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柳扶余没有强行要见花朝,只是每日都会坚持往瑶池天宫送些凡间玩意与一株莲荷,并不多言其它。
许是自尊心作祟,花朝心中虽然欢喜,但仍做不到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去坦然面对柳扶余,又或是她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
她珍藏着所有柳扶余送来的好吃好玩的,也舍不得碰,就那么欢欣地看着。
有时麒麟也会忍不住笑她说:“你这样,那些玩的虽然不会坏,吃的东西可是会馊掉的!”
她说:“不会不会!”便用灵力护着,还有那一瓶一接一瓶的新鲜莲荷,全都护得很好!
花朝是个面皮薄的人,虽然行事上张扬,但对于感情,她总是会收敛很多。荒唐事后,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天界那些仙神了,他始终忘不了,所以总是借病缩在家里。柳扶余知道那日荒唐过头,考虑到事后花朝身体的确需要修复,便也由着她!只是花朝每日都不见他这事,他心里大抵还是会失落!
日子就般过着,二人也这般僵着,柳扶余虽有进一步的意思,但花朝始终不愿见他!他便每日都如出一辙的候着。
“我看帝俊对你很上心呢!”
这日麒麟摆放好柳扶余送来的小玩意,试图说通花朝。
花朝点头。“嗯,在凡间,他可算的上一位很完美的情人了!强大又温柔,体贴又多金,性子好还长得帅!不过那些,都是对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花朝,不是对我!”
麒麟搞不懂花朝为何总要两自己区别对待,他很奇怪,“可那日,帝俊分明也是同你告白了呀!他都说了,不庭山的满池莲荷可都是为你种的!再说,帝俊现在金身复位,是三界代表,你还是倪馨瑶,刚好绝配啊!”
花朝一边摆弄仙荷,一边苦笑,“换作以前,我的确会感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从她吞噬花朝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有时甚至觉得,柳扶余从来都不亏欠自己,就算没有她的刻意隐瞒,他让她受的一切委屈都没有错!
她不能再逃避了!
天界这段时间很忙,整戈待旦的,似乎是在为什么事坐着准备,但就算再忙,柳扶余每日还是会照常来瑶池天宫问候。
花朝没有让麒麟过多询问,因为她知道柳扶余他们在准备些什么,若问了,反倒让柳扶余知道她什么都关心什么都在意!花朝倒不是觉得丢脸,只是觉得欲成大事,很多事,她必须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此,直到天界同阔阎大战这天,柳扶余都是不可思议的!
阔阎实力强悍,柳扶余就算金身复位,二人交锋,柳扶余依旧感觉吃力。但阔阎似乎并没有同他生死对仗的意思,每每只是防而不攻,二人都在认真周旋着,这让柳扶余觉得诡异。
直到花朝出现,柳扶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他下战书之后不久,阔阎就收到了另一封让他更感兴趣的战帖,是来自馨瑶上神花朝的!
“你终于来了!”阔阎悠悠看着从天而的花朝,似乎一切都是意料当中。
花朝没有回他,回头朝着愣神的帝俊恭敬一鞠,“帝俊。”
“你来做什么?”
再见花朝,她的状态看上去比以前任何一次见到的都要好,气场很强!
柳扶余有些急,他希望花朝能尽快远离是非。催促道:“大人间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捣乱!”
“我没有捣乱!”花朝不卑不亢的,看着柳扶余,目光终于不再躲闪,“那日的事,抱歉!”
她还在为瑶池宫殿里的冒犯耿耿于怀。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柳扶余有些急,抬腿就欲上前,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条万丈深壑,深壑上方是万丈银白的火光硫焰。
那是阔阎的杰作!
他悠悠然地环着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说:“我觉得现在正是你们叙旧的时候!本座允你这个特例!瑶瑶,说吧!”
花朝看着阔阎,“没有了!我们,是时候该做了断了!”
“真遗憾!本座原还想听你们多说两句来着。别这一见,就是永别了!”
抬手一挥,从阔阎手中就弹出一个透明光亮的球来,一经离手,那球就越滚越大!大到一连有数丈高后方才消停!
阔阎说:“这是硫光烈焰球!乃本座术法所化。按照约定,本座并没有为难这些仙神,现在只要你随本座入了这硫光烈焰球,你我恩怨,也算是了断了!”
“赌议对我本就不公平,倘若是我侥幸逃出来了,你又该如何?”花朝不傻,她知道硫光烈焰球是阔阎特意为她准备的,但所有赌注总该有个万一,万一不幸中的万幸,她逃出来了呢?没有人愿意永生待在黑暗里,只要外界是光明的,就算灰飞烟灭也好过痛苦的挣扎。
阔阎笑了:“我听倪君明说过你很聪慧,心思澄澈,只要静下心来,修为上升很快。只可惜你有心魔,如今是想静心也静不下来,就凭你这段时间短暂的进修,是不可能从硫光烈焰球里逃出来的!当然本座也不允许你逃出来!”
“你既然还要这么用心的防着我,看来这东西你设计得不够周全,我是有机会逃出来的!”
阔阎疯笑道:“本座将所有修为都注在了这上面,除了我们两个,谁都进不去!除非本座身死,不然它永远都不会消失!怎么,怕了?”
“战书已下,你我恩怨总归是要了断的!花朝上前两步,就感觉到那硫光烈焰球冒出的蒸蒸热气,不由地皱了皱眉。
“别紧张,重头戏还在里头!”
“哼!”
不顾柳扶余如何劝阻,花朝还是随着阔阎一道入了里头。
花朝心里明白,各人的恩怨只能靠各人解决,依赖任何人都是逃避的行为。阔阎有实力,不是一般妖魔!既然只要两个人私下解决就能摆平的危险,那又何须拉上整个三界?
聪明人总是用最少的代价达到目的,意气用事者总是感情误事。她必须是前者!
硫光烈焰球里头,温度很高,就算是结了防御圈,也能感觉到被烈焰焦灼的刺痛感!
花朝知道,这种地方对仙神极为不利,若是待得久了,定然对仙身有损。
所以,她不恋战,从进来那刻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出去!
阔阎虽然没有明说有无出路,但花朝知道是有的!因为任何用术法结成的封闭死局都会有一个致命弊端:那就是在最开始容纳猎物的那道口子没有那么快合上!
虽然最终也会严封密合,但至少没有那么快合上,所以只要她在履行了战约的前提下,足够快的找到出口冲出去,那么便不算食言!那种结果,阔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阔阎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在花朝一进来,就很快找到了她。
“我们打都没打你就琢磨着跑!是不是不太给本座面子了,瑶瑶!”
花朝强行镇定,只是看着他。
阔阎说,“本座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硫光烈焰球一但缝合,便再无出路!纵使是本座,也无能为力!”
花朝咬着牙,“那我大可在缝合之前出去!”
阔阎神色微变,随即拍手称绝!他懒洋洋地说,“你以为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哼。现在方位已变,入口已经开始缝合,就连本座也算不出它的具体方位,你以为你能?”
见花朝低着头暗自沉思,阔阎继续蛊惑说:“我知道你很聪明,近期修为也大有长进,但这并不代表你那些小聪明在我这里管用。本座太了解你了!你注定是要同本座一道归于这里的!”
“你说这么多,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哥!你想毁了我!毁了他最珍爱的妹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花朝加强防御,她感应不到入口的位置,心慌之下,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恶魔!
但恶魔不如她意。眼中露着贪婪的光,“你说的都对!反正你都出不去了,不如我们合作!我保准对你宠爱有加,比你那个薄情寡义的小情人对你更好!”
“你无耻!”
甩鞭挥去,却是让阔阎更为兴奋。阔阎掌风凌厉,对仗时已然靠的更近。“就这样就生气了?本座不光要说,还要做呢!”
“你放肆!”
花朝聚灵,狐火印也越发妖冶骇人!
阔阎咬牙说,“你竟敢借用他的力量!你以为我会怕吗?”阔阎最讨厌的就是老冥王,这点花朝不可能不知道,可花朝这会为了牵制他竟敢动用老冥王的力量来,显然犯了他的禁忌!
花朝一怔,也不理会,抬掌就劈。她想,情况再没比现在更糟,与其防着一个是敌非友的意外,不如一博,说不定还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二人一番殊死搏斗,势均力敌,抬眼一掌,直接拉开距离。花朝微喜,便急于甩脱。阔阎气极,吐了口血沫子,咬牙切齿地低骂道:“老匹夫,都那样了,还要坏我好事!”
抹去嘴角的血迹,警告道:“你最好别跑!”
花朝不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可走了没两步,双目空茫,整个人就都僵在了那里。
阔阎带着掌风临至,也跟着一愣,随即疯笑着将掌风一转扣住花朝的脖子,他擒着她强势掼至一旁温度很高的硫焰墙上死死抵住,咬牙切齿地喝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你真以为他会帮你吗?他就喜欢看我跟天界的人狗咬狗这种把戏!你以为他真的会帮你?你以为他会帮你?”
阔阎目眦欲裂,花朝的逃跑的举动似乎真的刺激到了他,也不再装往日风度,扣着花朝脖子的手就拽着往硫焰墙上猛撞……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花朝前额一片血肉模糊,还不肯消停。
花朝脑袋被撞的空白,只觉晕乎,人也麻木得不知疼痛,就那么眼泪掺杂着血水,狠狠地盯着阔阎!
“你还敢这么盯我?你有什么资格盯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双眼睛,跟你那死鬼哥哥一模一样!是他对不起我!是他先负的我!凭什么还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们一样?”
因为愤怒,面部也跟着扭曲得厉害。阔阎扯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肆无忌惮地质问着花朝。毕竟那是他以前受过的伤。
他的心脏那里,有倪君明亲手挖开的口子,没有疤,至今还是血肉模糊的……
永不停止!
永不停止!
阔阎似乎说得累了,动作开始消停下来,没有再猛撞花朝,而是将她像扔一个不要的玩偶随意甩到了地上。
待气消了些,他看着糊头荡脑躺在血珀里的花朝,神情看似温柔无比,行为却是有些病态的癫狂。他伸手亲昵地撩过花朝血水糊杂的碎发,口中亲切无比地叹藯道:“看到了吧倪君明,你保护了那么久的妹妹,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我手上!性子虽然麻烦了点,但你放心!本座会慢慢调教的,总有一天,她就会萎下来的,你看到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花朝意识模糊地,听着恶魔的口嗨只觉恶心不已,“你,混账!”
她挣扎着想伸手去揍阔阎,阔阎知她力微,也任她揍着,随后拿手揉起她的娇拳,无不宠溺地道:“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瑶瑶,你真可爱!”
花朝的恶心已经超出极限,她想说,情你妈个屁!但她现在急需休整,已无力反抗,也无力吐槽!
一切该不会就要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