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
花朝被大家用捆仙绳绑缚在灵台上,她很郁闷,也很气恼。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台上这群人:“你们这群修仙的!谁给你们的胆子!”
李清荣上前说:“你别挣扎了!你的身份,我们皆已知晓,这次你是逃不掉的!”
花朝冷笑:“你主子也知道了?对我穷追不舍这么多年,九天殿也当真执着!”
随眼扫了四下,围的那叫人潮蜂拥,来的竟全是仙门之人,她说:“柳扶余呢?”
李清松气愤上前,直接揪起花朝的领缘,恶狠狠地盯着她说:“你还好意思提他。说,花朝姑娘是不是你杀的?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花朝一怔,难以置信地,“他……他找到尸身了?是谁告诉他的?”
没人应她。
花朝有些急了。身为凡人,她实在憋屈,竟是被人关在棺材里活活憋死的,着实是惨!要不是最后关头借着吞噬的花妖本体出窍重捏了一具身体,她怕是就要长埋地底了。
只是,到底是谁要杀她?她至今未明……
她之前只是猜测会不会是九子阴姬,亦或是林琴晚?经过排查,发现二人似乎都有可能,又都不大可能。
九子阴姬畏惧血魔,从血魔身份揭穿后更是逃到了魔界,在得知她的真身后,不可能开罪自己,更不可能知道她的行踪。至于林琴晚,一介凡人,就算是从柳扶余那得知自己的行踪,更是不可能做得这般滴水不漏。那还有谁?
埋她的虽是凡人,但主使者为仙魔的可能性最大!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无论是身为倪馨瑶还是花朝,是仙是魔,但凡遇事,她素来冷静。所以也只愣了片刻,但更多的只是有些在意柳扶余看到她肉身冷冰冰躺在棺材里的反应……
她有点受不了……
柳扶余他……应该很难过吧?毕竟这是万年老铁树谈的第一场恋爱!到底还是会刻骨铭心的!他们恋过,她了解他,多少有些理解。不过柳扶余上辈子是帝俊,手段辞严,她又有些琢磨不透……
揪着她的人忽然泣不成声,肩膀耸动得厉害,花朝奇问:“你怎么啦?哭得这般伤心!之前不还挺嫌弃那丫头,她死了,这会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以为谁都似你这般没心没肺?”
“你……”
花朝被李清松怼得哑口,她闷声说:“我也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我哭不出来!”竟不知为何的,看到李清松为她哭,她还有些欣慰。
李清松气愤说:“扶余在郊外连呆几日,滴水未进,若不是你这妖女使得坏,花朝姑娘现如今定然好端端的,又怎会躺在那冷冰冰的棺材里死得那么惨!”
柳扶余他……他看到自己的尸身了!
花朝有些慌,那画面她不敢想,毕竟那样狼狈的死状,以前柳扶余从未见过,她希望她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美好的,就算是尸首也一样!
“怎么了?哑巴了?”
花朝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她叹了口气,抬头问李清松:“可你们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李清松恶狠狠说:“让你偿命!”
李清松说得气愤就欲动手去掐花朝,却被李清荣及时止住,当即斥道:“发什么疯!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
随即朝花朝说:“你之前不是跟殿下提议说魔君均衡利益吗?现如今众仙门终于选出了最佳人选——一切就全仰仗你了!”
“你什么意思?”花朝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是想拿我去做交换?”
林琴晚扬声说:“你是魔君身边不可或缺的角色,此等光荣使命,非你不可!”
花朝笑了,“你们怀疑我跟魔君勾结?是不是太离谱了!就算我是花妖,似乎怎么也同魔君扯不上关联吧?你们现在做的这些,柳扶余他知不知道?我要见他!”
“住口!”李清松气愤说:“你还有脸提他,要不是你强占花朝的身子,花朝根本不会有事!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这丧心病狂的妖魔!”
花朝从未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过,还骂的这般理直气壮,义愤填膺,当即沉下脸来。手中蓝光欲起,但还是忍着灭了去。要知道这要换作以前,以她的脾性,她必然召鞭不论三七二十一朝着胆敢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就是一顿招呼了!但现下这些都是凡人,她忍着!
她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跟魔君不是一伙的,同狐火尸也不是,至于那个小丫头……抱歉!”
随即转向李清荣,“九天殿现下当真是越发肆意了,无视天地法则,扰乱人间秩序,竟还插手人界轮回之事,枉为仙首!”
“此事不归九天殿管!你休要妄议!”
“你是想说你现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柳扶余效劳?”见李清荣抿唇不应,花朝不由冷哼。心想柳扶余此刻只顾伤心也不会来,那她便也只能自救。只是她若是在这种情况下道出自己的身份来,这些顽固不化的仙门怕也是不信,就算是信了,光以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怕是她的仙誉在人间也是一败涂地!
干脆硬气说:“让你们去请柳扶余又不愿,要求你们放了我你们断然也是不肯的。不过就是去魔界一趟,我去就是了,松开我!”
林琴晚哼笑:“你当我们傻吗?松开你,你要是不安分怎么办?”
花朝无语说:“你们这样子绑着我,要是我进去了,里头的人不安分怎么办?虽说渡厄道与魔界交壤,但这事毕竟是你们背地里同魔界的人商议的,魔君从始至终没有出面,成与不成可不好说!”
“倘若真有妖魔刁难,那也只能怪你平时缺德事做多,该有此劫!”
林琴晚生怕多出变故,只急着要将花朝送走。
一旁的李清荣想了想,及时拦住她,说:“她说得不无道理。”
“可是……”
“既然她是魔君身边的红人,想刁难她的人必然多,既然达成协议,必然要保证筹码的完好!也免教魔君毁诺!”
花朝笑说:“还是你说话中听。”
捆仙绳收去,花朝终于一身轻,她也不知这样被捆了几日,只觉浑身酸痛。这些人也真是,都不知道温柔点!
“好了,快别磨蹭了!进去吧!”
花朝回首看了看身后的灵气盈盈的大镜子,顿时恍然。此物乃灵力所炼,若她没料错,此物应是结合铜血镜一同用的。铜血镜有偷窥门,通人心意,只要二者联通,她便可通过灵镜直入渡厄道。围在这里的这些人也可通过镜子监视她在里头的一举一动,当真是周全!
但花朝不依他们!
回头说:“哎呀,拿个大镜子监视我!我都有点不自在了,也不知魔君发觉后会不会生气?我发现你们这些人行事挺不靠谱的!我想了又想,觉得此事还是交于柳扶余定夺更好!”
说完便走,忽的迎面一个幡旗过来,她只得闪身避让。
“鬼道长,偷袭可不好!”
鬼见愁收回幡旗,狠瞪着她:“早知道你这妖女不安分!今日你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你这可是个病句!”花朝嘲讽说:“腿长在我身上,去也得自愿!你们何必强人所难!”
“少废话,要自己进,还是我们请你?”
“我生来金贵,素来讲自己看得重,我还是喜欢请的!”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鬼见愁施法,招魂幡朝着她包抄过来。花朝惊觉不妙,“你在我身上施了咒?”
林琴晚得意说:“自然!不然岂不如了你的意?”
“卑鄙!”
手头熠熠,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一般,很难聚起。
“别白费力气了!”
花朝不认,身上憋的冷汗漓漓,就是不放弃。只是她额上闪亮的狐火印让所有人都在意!虽说被抓之时就是亮着的,只是此时更红艳了!
见那些幡旗拢聚过来,花朝手中蓝光暴起,一道蓝光扫去,当即折了所有的旗子。
咬牙说:“你的咒术对我没用!”
“那我的呢?”还不待花朝反应,就见一道剑光晃来,照得她登时眼花,不辨来位,只得下意识去躲,但似乎靠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见着周围都泛着白光,那白光就像是有引力一般,连着她朝后一吸,就去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阿朝!”
柳扶余及时赶来,只可惜花朝已经陷进灵境里入了渡厄道。他恶向众人:“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皆不做声,鬼见愁瑟瑟发抖。林琴晚说:“殿下,她是花妖!”
“你又是如何得知?”
林琴晚说:“她额上有狐火印,能与狐火尸相应,不光如此,她身上还有地狱之花!你不是都已经见过花朝的尸体了吗?刚才进去的,她是假的!”
“我看你是被妒火烧糊了心!”柳扶余说:“我不管她是真是假,今日之事是你们不对,你们不该瞒我!我有话问她!”
李清荣自知越矩,及时收了剑,态度恭谨:“殿下,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我相信日后自有相见之时。”
“阿朝之事本就蹊跷,方才来时就有人半道设阻,似乎是不想我插手此事,想来你们行这出早在她计划之中。”
“殿下是说我们被监视了?那殿下可有看清此人相貌?”
“应该就是那日送灵信之人!像是……馨瑶上神!”
“馨……馨瑶上神!她出现了!”
“那……”目光皆聚在林琴晚身上。
现场一阵骚动!唯有林琴晚无地自容。
面对众人疑惑,柳扶余说:“不过她身上的气息又不太像。或许里头的人能解开所有的疑团!”
柳扶余望着里头,事已至此,只得静观其变。
李清荣也是心事重重,若是柳扶余所说属实,那么就一定有人在暗中搅局。那么方才进去的就很有可能不是花妖,花妖一定另有其人!
那背后之人所求为何?九天殿?还是……柳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