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樽见她答应,当即租了一条船,两人坐上去,小船随着河水飘荡,陌瑶坐在船头,望着天上明月。
清风拂过,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
百里樽坐在一旁看着她,瑶瑶很喜欢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动也不动。
“瑶瑶,你在山上,也总是这么待着吗?”
“遮云天就我一个人。”陌瑶收回目光,笑了笑。
“所以你无事可坐时,都会发呆。”百里樽心疼道。
“以前不是。”陌瑶摇头,想了想说道,“以前一直修行,后来看着书,学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学了炼药,只是天赋不好。”
“这么多年,从未想过下山吗?”
“若是我下山了,他来接我,便接不到了。”陌瑶轻轻说道。
百里樽心脏又是一疼,像是有一只手紧紧攥着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一个人坐在望月台,看着山下,不分白天黑夜的等着,等着她的心上人来接她,可等了几百年,也没有等到她要等的那个人。
“为了他,就这么枯燥等着,至于吗?”
“百里樽。”陌瑶喊道,她叫百里樽时,最后一个字喊得很轻,若是不仔细听,是会忽略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后悔,哪怕他早就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早就忘了我,也无悔。”
百里樽很生气,气她明明是那样不染凡尘,却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凄惨,又很嫉妒,嫉妒那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嫉妒那个人出现的太早,嫉妒那个人占据了陌瑶一整颗心。
百里樽心中郁闷,直接离开小船,去了红姮小榭。
陌瑶却只是盯着水面,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底,会有一丝难过泄露出来,但又很快收敛。
她还是摆脱不了心魔。
红姮小榭中,卓思思三人身旁围着好几个姑娘,喝得是不亦乐乎,看到百里樽,忙将人招呼过来。
“百里大哥,你也来了。”
“这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姑娘这般花容月貌,我可不敢拒绝。”百里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台上,正在抚琴的花魁一眼便相中了百里樽,跟身旁人说了几句。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姑娘。”
“是我们红姮小榭的花魁姑娘苏帘霜,公子好运气,竟能得我们是姑娘垂青。”
百里樽笑了笑,又敬了诸位姑娘一杯,才起身上了二楼雅间。
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犹如天籁。
一曲了,百里樽拍了拍手,“几年不见,苏姑娘一手琴艺,还是如此天下无双。”
“公子说笑了。”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苏帘霜,“公子请坐。”
苏帘霜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公子请。”
“姑娘如此纤纤玉手,应当是抚琴,怎能为我倒酒呢。”百里樽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真是美酒啊,跟姑娘一样美。”
“公子说笑了。”苏帘霜捂嘴轻笑,“几年不见,公子倒是越发会哄人了,不过我看公子似乎是不高兴,不知是为何,说不定我能帮公子解惑。”
“我一个闲散之人,能有什么仇怨。”百里樽笑道。
船只停在水面,久久未动,陌瑶看着水上的漩涡,眸色微冷,挥手平息了漩涡,离开了船只,飞入云间。
夜空之中,陌瑶看着眼前女人,白骨蝎,焚仙殿修罗堂堂主。
“原来有点本事。”白骨蝎抱臂,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鞭子上有倒刺,“你杀了桃花妖,坏我好事,罪该万死。”
“桃花妖夺取他人修为,死有余辜。”陌瑶冷淡道。
话刚落,白骨蝎鞭子甩了过来,陌瑶侧身躲开,那鞭子像是知道一般,尖端又朝陌瑶卷去,鞭上的倒刺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陌瑶向后一倒,躲开鞭子。
白骨蝎手又是一甩,鞭子又向陌瑶身上袭去,陌瑶躲了几下,不想再躲,抬掌打向白骨蝎,白骨蝎在空中翻身躲开,鞭子又是一甩。
陌瑶追求近战,三两下躲开鞭子,近到白骨蝎身前。
白骨蝎一惊,掌已近在眼前,忙向后退去,鞭子尖端犹如蝎子毒针,朝陌瑶后背偷袭。
陌瑶修行这么多年,很少同人交战,同百里樽交手的几次,他也从不搞偷袭,因此白骨蝎偷袭时,陌瑶并未有所防备,等察觉到时已经躲不开,后肩被刺中。
陌瑶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在意,继续与白骨蝎纠缠。
白骨蝎节节败退,被陌瑶一张打在胸口,吐了口血,转身逃走,临走时放下话。
“我这鞭上的毒,无人能解,你就等死吧。”
陌瑶这才察觉到受伤的地方已经没了知觉,抬手看了看,刚才因为运气,血管已经成了黑色。
封了手上的经脉,陌瑶落在脚下的树林里,找了个地方打坐逼毒,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别人或许不能解,但她已是巅峰,这毒顶多让她难受一阵,并不会如何。
只是可惜这身衣服,穿了不到一天,就这么破了。
另一边,宋之桥想找陌瑶报仇,牢狱中却没了人,气得不行,便四处寻找。
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一圈没找到,本想就此作罢,结果就碰到了。
看她受伤,宋之桥感叹老天待他不薄,“三番五次让我下不来台,还敢骂我,如今不照样落在我手里了。”
宋之桥打算好好报复回去,谁知刚靠近,陌瑶却突然睁开眼,宋之桥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半天没爬起来。
好不容易爬起来,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前辈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杀你,自己回宗受罚。”陌瑶冷声道。
“多谢前辈,我这就回宗领罚。”宋之桥转身跑的飞快。
陌瑶见他走远,才不再忍耐,一口血吐在地上,刚刚被他一惊,行岔了气,毒没逼出去,倒进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