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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暗生情愫

六界生 寒九樱 4772 2024-07-06 23:51

  罗九眼前的景象再次快速掠过,这时眼前是一座青山,山中有一小亭,坐着衣着靓丽的城中贵女和公子,多是已婚的小夫妻们,聚在一起各秀恩爱的。

  温景宇自是不想来的,但是郡主却硬是要拉着他来,郡马这般才华横溢、姿容卓绝,放在郡主府里让她一个人欣赏岂不是可惜了,郡主早先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随她前来,但是聚会时她明白了,他这是故意让她难堪来了。

  众人皆是吟诗作对、高谈论阔,佳句名篇信手捏来,郡马却是板着脸杵在那里,诗也不吟对也不做,酒不喝菜不吃,弄得郡主脸上十分挂不住,倒是后来有人解围,提议自家小夫妻各自去山上游赏,大家纷纷离席,这尴尬的气氛才算是缓解。

  其他的夫妻间有互相搀扶着的,有丈夫摘花送给妻子的,有妻子给丈夫擦汗的,看起来十分登对,郡主站起来走向温景宇,“替我摘朵花,送给我”

  “郡主有手有脚是个健全人,何不亲力亲为呢?”

  “我就想让你替我摘”

  他不自觉抬高音量,“可我不想”

  郡主看着周围的人朝这边偷看,面上带了愠色,不悦道:“本郡主身体不舒服,今日便先回去了,郡马身体康健,便亲力亲为的走回去吧”

  “不送”

  郡主真的带了所有仆从回去,其他小夫妻们见天渐晚了,也渐渐的返程,只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轿子,温景宇自然也不会与他们一道,真就自己走了回去。

  只是天渐渐暗了下来,空气变得潮湿闷热,远处响起了一声闷雷,开始是淅沥沥的小雨,然后转成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外出郊游,自然不用他来备伞,只是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哪有伞留给他,银子更不必说了,这种场合,他自是没有贴身带钱,找个客栈住一晚也是不得的。

  他便这般走着,心中有气,性子也执拗,偏这般冒雨走回了府邸,回到自己的书房浑身早已湿透,书房内也无下人侍奉,他自己拿毛巾将头发擦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出书房要了洗澡的热水,转身回书房打了几个喷嚏,头有些沉沉的,看样子一场风寒是免不了的了。

  等了一会儿,门外有敲门声,他打开门看,是郡主提着一桶热水站在门外,他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来了”

  沐晨安面色有些发红道:“我担心你”

  “不劳郡主担心,我好的很”

  “可我看你面色发红”她伸手拂上他的额头,他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打开,她收回手道:“你的额头有些发烫,要好好泡一泡热水澡,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把汗发出来风寒就会好了,你最怕吃药,最好今夜能熬过去便好”

  她默默将热水桶放在他的书房内,又招呼着其他下人将水桶放了进来,然后没再多说一言的退了出去。

  温景宇有些恍惚,刚刚这轻言细语,对他十分关心的人还是郡主吗,而且她是怎么知道他晚间会踢被子,吃药还怕苦,但转而又想,她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点廉价的关心,便想让他心软吗,他断是不会被她迷惑的。

  泡在浴桶中时,一身湿寒被热水祛除,身子好似暖了一点,他余光瞥见窗外,窗纸之上倒映着她的影子,她一直站在屋外,也不知要站多久,更不知这是不是她的苦肉计。

  他不去管她,跑完澡后,他叫下人进来收拾,她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畏缩,他道:“郡主怎么了,不是一向雷厉风行、气势凌人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转了性子”

  “今晚我可否在书房陪你?”

  温景宇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居然是这个打算,他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书房狭小,容不下郡主贵体,还是请回你华丽精美的屋子吧”

  说着他转身紧闭了书房门,见她依然在书房外站着,也不去理她,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他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大约看了一个时辰便去睡觉了,临睡前隐隐约约觉得书房外还有人,可是头沉的厉害,竟是没多一会儿便睡的死死的,夜里他翻来覆去的踢被子,又着了寒气,第二日早上竟是没有起来,昏昏沉沉的感觉头痛欲裂。

  “郡主你怎么坐在这廊轩上,这么早便过来看郡马爷吗?”他耳边传来下人的声音,眼皮却是睁不开,她是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景宇怎么还没起来,他不让我进去,你们进去看看”

  他心中嘲讽,她把自己说的这般可怜,好像他的话是圣旨一样,下人推门进去,又火急火燎的道:“不好了,驸马爷烧的厉害,额头极烫人呢”

  果然他是发热了吗?

  沐晨安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赶进去,看他面色红的像煮熟的螃蟹,又探了探他的脉细,紊乱急促,急唤下人们去找郎中。

  看着他这般难受,心里怨自己道,即便昨夜他诸多不愿,自己也该坚持进来陪他,他从小睡觉时便爱踢被子,生病时更是如此,病情往往因此加重,又不爱吃药,折腾来折腾去,病情总不爱好。

  郡马爷病了,郎中急急忙忙的被带到府中,郡主府内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这郡主的威名老郎中也是有所耳闻的,他颤颤悠悠的为驸马搭脉,诊断后好在只是风邪入体,吃上几剂风寒药便会好的。

  那老郎中抖着手到药箱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又拿出了一个棕色的瓶子看了看,最后从棕色的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先喂给了温景宇,这药丸是我调制的祛风寒的药,能够快速见效,后续的药我再写给你们,你们照着抓便是了。

  待那老郎中写完药方,躺在床上的温景宇却开始口吐鲜血,沐晨安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揉揉眼,又到药箱里翻出了那瓶棕色的瓶子,“是棕色的没错呀”

  沐晨安道:“这不是黑色的瓶子吗?”

  “什么?这是黑色的瓶子,你可不要骗我”

  “这就是黑色的瓶子,在你药箱里的那个才是棕色的瓶子”

  老郎中大惊失色,难道说他是分不清黑色和棕色的人,好在这瓶子是最近才换的,还没有别的病人吃错药,但是叫郡马爷吃错了药,他也是难以交代呀,却也硬着头皮道:“遭了,郡马爷吃的是我的毒鼠强,我弄混了黑色和棕色,拿错了药”

  沐晨安急道:“那可有解药?”

  “这是毒老鼠的药,自然是没......没有解药”

  她一把揪住老郎中的领子,“没有解药?景宇若是死了,你这瓶子里剩余的毒鼠强便自己吃光吧”

  “别......别急,没有解药去配来便可,我既然知道毒药的成分,解药也是能配的”

  “那便快去”她松开了老郎中的领子,他吓得魂不守舍的回去配药了。

  沐晨安坐在他床边担忧的看着,他脸色青白,嘴边不时有血沫流出,她不禁落了两滴泪,她本是想照顾好他的,可不曾想竟让他更加受罪了。

  不多一会儿,老郎中带着配置好的解药回来了,“郡主,解药在此,快给郡马爷服下吧”

  下人接过解药便要拿给郡马服下,沐晨安拦道:“等等,这次不会又配错了药吧”

  老郎中拍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

  沐晨安不敢大意,“你的毒鼠强拿来”

  老郎中面色发白,“解药已出,还望郡主大恩,留我一命”

  沐晨安对下人道:“府中可有老鼠或猫?”

  下人道:“府内异常整洁,不曾有这些”

  “这药动物吃下是什么药效?”

  老郎中道:“当即毙命,所以也无需解药”

  她心道看来找动物试药也不可行,她拿来那瓶黑色的毒药,倒出一粒药,仰头服了下去,又将老郎中配的解药服下,待过了一会儿,感觉腹中绞痛,肠子都拧在了一起,冷汗不止道:“你这解药怎会令人腹痛?”

  老郎中深感惶恐,“大概是几味药的剂量过多,药效猛攻腹部,我再去调配”

  此时罗九眼前的景象再次加速,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沐晨安大概又试了五六次解药,不是头疼就是腿疼,第七次的时候,总算是一点问题没有了,才放心的将那药给温景宇服下,他服下之后果然脸色缓解很多,也不再吐出血沫了。

  那郎中感觉自己可算又能活了,擦了擦额头的汗。

  沐晨安一个责备的眼光扫来道:“郎中你年老眼花,早已不适合为人诊病了,今日好在万幸没出人命,若是庸医误诊,害了性命,碰到那强硬的人家,要你偿命,你是偿还是不偿,为自己性命着想,以后还是不要做郎中了”

  那老郎中感谢郡主不杀之恩,千恩万谢的出了郡主府,日后果然改换门庭,专卖毒鼠强了。

  沐晨安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温景宇三日,待他神智恢复清醒时总算安下心来,他醒来看见沐晨安在身边,皱着眉头道:“怎么,见我风寒不够重,改下毒了,怎么没毒死我呢,即便我醒了,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变”

  沐晨安身后的大丫鬟道:“郡马爷你怎这般不识好人心,老郎中喂你吃错了药,郡主不惜亲身试......”

  沐晨安却打断了她的话,“下去吧,景宇刚刚醒来,送点粥来”

  那丫鬟颇不服气的出去传粥来,沐晨安本想亲自喂他的,可她在这他便不喝,她也不与他添堵,起身出了书房。

  行至外面,丫鬟道:“郡主这出苦肉计真是逼真,只是亲自试毒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她冷然的扫了丫鬟一眼,“我是真心为他”

  丫鬟觉有些奇异,郡主虽喜欢郡马,但性子却傲气,这般低声下气的照顾郡马,还为之试药,她都弄不懂郡主怎会有如此转变。

  之后的几个夜晚,沐晨安都会亲自送药膳到书房里,他读书总是看到深夜,虽然现在只是一闲官,但书不曾荒废,他看书,她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他虽赶了几次,但这毕竟是郡主府,她的家,他索性便忽视她,不去理她。

  后来有一次他肚子饿了,肚子低低的叫唤,沐晨安拿起手中食盒挪去他的书案上,“这是我专门做的八宝红枣粥,你前段时间失血过多,正好给你补补”

  他却宁可饿着,也不想吃她的粥,但眼角余光却瞥见她手指上起的几个大泡,心中还怀疑着难不成还真是她自己做的。

  沐晨安并不气馁,“这时节下人们早已休息了,灶也封了,叫醒他们再做吃食又不知要几时,我最近并未惹你生气,何必要跟自己的肚子和食物过不去,前几夜我做的粥你都未吃,我不想浪费食物,便自己都吃了,你看我的脸都圆了一圈”

  温景宇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她迷惑了,竟觉得她说这话时还有些可爱,而这几日他也不是木头,她确实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不像以前一般动辄打骂处罚下人,也不是经常用那种温柔的表情说着狠厉的话语,甚至对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摇摇头即便她再讨好他,也改变不了她断了他的前程,逼他硬娶她的事实。

  但是有一点她说的没错,何必跟自己的肚子和食物过不去,他打开那食盒,刚喝了一口粥便差点没有吐出来,“你放了多少勺糖?”

  “我从未下过厨,以前听人说做粥放一勺糖就够了,我就放了一勺糖”

  他赶忙喝了一口茶压过嘴里甜腻的味道,“你确定这是一勺糖的量?你用的是什么勺”

  “就是厨子们炒菜用的大铁勺”

  他满脸震惊,那一勺子下去,半罐子糖都搁里了,他后又仔细一想,前几日他未吃这夜宵时,都是她一个人把那些粥喝掉的,难道她不觉得甜吗?

  “这粥你喝的下去?”

  “我什么东西都不挑的”

  他怀疑她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之后的几天里他旁敲侧击的在几个府内比较老实的下人嘴里打听到了那几日他生病时的事情,知道是老郎中喂错了药,郡主亲自试毒,而后他又问了郡主是否嗜甜,他们皆道郡主嗜辣,却是极其不喜甜的。

  莫不是真的试毒味觉出了问题,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心里倒生出了一丝歉疚之情,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狠毒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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