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囊观里,火魇欺近冥神的身前,她抬起手指,轻轻的拨开了他的面具……她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颗红色的痣,笑着说道:“果然是你……虽然你用别人的脸用了几千年……”
冥神冷冷一笑,将面具退下,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为什么想杀神明?”
“因为有人拿了我想要的东西,他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了。”
“你的欲望,真的和迎风之火一般……”
“你不也一样吗?”
冥神笑笑,站起身来,走去焚天炉旁:“我也是神明,你杀了我,便一了百了了。”
“你是神明之根,杀了你,清灵散尽,神明便无力量可索取了……可是……我哪里舍得……”她柔媚的从冥神背后抱住了他……
“强大,你想变得更强大……可是我给不了你了……况且……你的主人快醒了吧……”
火魇柔美的眼睛骤然狠厉:“你知道什么?”
“你只会为自己的欲望奔走。任何人不过你脚下的垫脚石。我是,肆灵也是,你的主人也是……”
火魇的笑变的冷若冰霜,她柔美的现在门口的阳光下,轻轻回眸看了冥神一眼:“不要把一切都看的太清……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愿虚情假意的去帮你了……你即使归来,除了我,也没人认识你吧……你比我更孤独……”
她化作一阵火光消失了。冥神就呆呆的现在焚天炉旁,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荻融见他衣着单薄,便将那玄色狐裘披在他身上,他这才醒过神来:“其实你可以走的。”
“我要替他还你们的恩怨……”
“恩怨……”冥神抓住荻融的后颈,荻融怕他,却还在原地支撑着……
冥神突然放手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冥神,天昏地暗时代的主宰之一……”
冥神只是摇摇头苦笑着说:“不是……我是风神,众神之主,清灵之根……”
荻融只是惊异,但并未开口去问什么。
“我遇到一个傻子,他什么都信……我只一句戏言,他却真当自己是我师父。我看得清火魇,她不过是为了他的力量而去追随,我可怜他……我甚至想过带他去阴阳渡,只要点了灯,便可以赎去他一身罪孽,赎去那冥火造出的尸山血海的罪孽……可是……他却为了一个魔道之人,而将双矜剑刺向了我……”
“心是不能软的,软了以后伤的太深,好不了的。”荻融看着他泪欲落却强忍着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我不信,那一个移灵之术就可以蒙蔽他双眼!我不信!我是天地之主,我是风神,天地不容他,我容他!他为何,为何却容不下我……”
“所以,你在复生后,便与魔道立为天敌,借冥界之名,与魔道对抗。你是借冥界之灵来宣泄自己的怨怒,你是在安慰自己……”
“镜严欠我一剑,肆灵欠我一个天地安宁……”
“你是天地之主啊!你出世,所有人都会看到,他们不会再争抢了!”
“天真,太天真了……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样子……我一身墨羽灵息,漠冥之门下千年,我还有风神的样子吗!”碎川近乎疯狂的说道。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没有办法,早月已经走了……”
“我去找她!你是她师父,她会帮你的!”
“她怕是恨我吧。”
“不会的。我把她找回来,你该在你的位置上!”荻融转身离开了宝囊观。
冬天突然来了……
那个目睹阴复期的渡魂师慌里慌张的寻到了正赶往林掩洲的圣君与紫焰。
“圣君!九头怪物出现了!冥界之灵出现了!”
“在哪?”
渡魂师哆哆嗦嗦的指向月城的方向。两人立刻前往。
只片刻,月城里便是尸骨残骸,触目惊心……
圣君一见便知大事不好:“九头鳄……坏了,那东西的命脉会附着在人身上,所有被附着的人都有可能变成九头鳄……”
“那我们该如何寻找,如何阻止?”紫焰问。
“它们吞人血肉食人灵力都只为一个人……”
“原来这些都是苦力啊……”紫焰惊叹,全然不知自己身后一头九头鳄靠近……
圣君散出灵符,金光骤现,那九头鳄被围困灵符之中,紫焰转身见如此庞大而骇人的巨兽一个闪身便躲去了圣君身后。只见圣君催动灵符,金光如剑,那九头鳄竟然在符阵中被撕碎……
只见莹莹一颗紫霞珠坠落,圣君以符纸包裹。
“这便是那九头鳄的命脉?”
“是。吩咐所有渡魂师,找到携此珠的人。”
紫焰携紫霞珠离开。圣君背后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偷袭。
他转身一看,是个白衣少年……
圣君非凡夫俗子,怎会看不到这副皮囊下的真相:“你就是这群妖怪的真身吧。”
“阴阳渡的圣君,你不好好编你的灯笼,跑人间来干什么?”
“你伤了我的人。”
“不过几个渡魂师,你再从死去的灵魂里挑几个就是了。”
“既然生灵在你如此轻淡,那就尝尝,死灵的滋味!”
圣君散出一片黑色的符纸,每一个符纸里都封印着万载不渡的怨魂……
它们围绕着少年,在黑色的符雨下,少年白衣如此显眼。
“你还记得吗?他们曾站在你面前,是活生生的人!”
那些怨魂是虚空的,它们缠绕着少年,少年却很难捕捉到它们的影子……
此时,肆灵来,他以红绸为剑,将那少年重伤……
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宛如他的主人一样。
“休想卷土重来!”
“你没有剑,又奈我何!”那个声音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