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秦之心念念惦记的人,此刻正在足下生风,一路狂奔,卷起一地枯枝败叶,惊跑一树寒鸦。
“自己出门一定得看黄历。怎么那么倒霉,居然又遇到这个疯子,还一直穷追不舍,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一边不住地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什么鬼啊?跑的比我还快。”说完这句话之后,面前凭空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去路。
“咚”的一声,那声音响亮的简直就像自己的脑袋被开了瓢,还有隐隐的雷电之力,透过额头上被撞的地方钻进脑子。
而那些强劲的力道进入脑子以后犹如脱了肛的野马一般疯狂的旋转奔腾跳跃,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矫健与活跃。
“啊。”霎时之间,头疼欲裂,眼冒金星。被撞的额头犹如变烈火焚烧一般,我甚至似乎闻到了一股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伸手捂住额头轻轻的摸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手的暗红色血迹。
“什么东西?”
试探性的伸手往前面的空荡荡的地方摸了一下,身前立马浮现出了一面刻满符咒的墙壁,在黑夜之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安静的空间里面“嗤”的一声,好像烧红的烙铁忽然之间放进了冰水里面。
只不过这一次发出声音的并不是什么烧红的烙铁,而是我的手指。
看着眼前被符咒消融的一节食指,虽然很快便因为自身的恢复力恢复了原状,但是那刀割火燎的过程,真得是痛的我冷汗直冒。
“怎么?不跑了?”后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本姑娘觉得有些累,所以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转过身看着来人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不然让别人说我欺负老人家就不好了!”“牙尖嘴利”。
“多谢夸奖。”
“我希望你被我抓住了以后还是能够这么的话多,说不定我心情不好了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似笑非笑,整张脸上都散发着邪气。
“大言不惭,那也等你抓到我再说。”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拼死一搏好了,反正再差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义无反顾地往面前那个一脸邪气的道士扑了过去。
要说自己怎么又惹上这颗煞星,还得从今天下午说起。
“也就是说你查出这件事情其实和二皇子有关?”
钱永城听完直皱眉,因为在他的心目当中,二皇子虽然同楚文景不对付,但却也没有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
对待自己在皇位上的竞争对手尚且如此,那么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纵然苏瑜的背后有汇江盟这个财大气粗的靠山,但也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罢了。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竟然对着这人出手,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越是思索,越是凌乱,脑子里的思绪搅得像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遗忘了的。
“你派人下去将苏瑜这个人再仔仔细细的给我调查一下。”
“是”。
“等等”。
钱永城忽然叫住转身就要走的人皱着眉头思索,最后像是不确定一般犹豫了片刻,但眼中随即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特别是调查一下他父母的消息。”他不相信王兴禹会是一个无缘无故关心一个陌生人的人。
在整个朝堂之上,能够入得了王兴禹眼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何故对于这个苏瑜如此的另眼相待,而且就连丞相管亦忎也曾经接见过他。
虽然二人仅仅是见过一面,再后来便再无交集,就连此时苏瑜身陷天牢之中,管亦忎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现在的状况他只觉着苏瑜的身上,肯定背负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会对他,对楚文景甚至是对所有人都带来巨大的灾难。这种感觉到现在越发的强烈。
“去吧”。
那人虽然对于他下达的任务有所疑惑,但是这并不是他所能质疑的,低着头转身出门,在门口处见到了一黑一白两个纤弱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黑白双煞,啊不,是两个妙龄女子步态怡然的往这边款款而来,他朝对方行了个礼便极速的离开。
“所以才说你是冰块啊!”
隔得老远还听到那白衣女子抱怨的声音。
“怎么样,事情有进展了吗?”推门而入就看见钱永城一脸深沉的坐在上首,看见我们进来也是一脸的复杂,再加上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吓人。
“怎么你的了不治之症?”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问话饶是钱永城又七窍玲珑心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看着钱永城脸上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头“乖啦,只要你乖乖听话,总会好的。”
这下不只钱永城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就连身后的阿九也是嘴角抽搐。
“快点告诉我,你调查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语气里满是诱哄,就像对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只要听话就有糖吃。
“确实有点眉目。”
放在他头顶的手被拂开也不甚在意大剌剌的走在一旁找个位置坐下。
“怎么说?”
“只怕这事情还和乔派脱不了关系!”
“乔派,乔太师,二皇子?”
“是。”
皱眉。
“可是不应该啊!”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看来……”钱永城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意味难明。
“而且,南方情势越发严峻,还爆发了几次难民潮,皇上已经决定派平南王回封地坐镇。”
“那王兴禹岂不是要走了?”
“是,可能就这两天。”说着朝我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
只是我此时却是没有那些个心思去注意到这些,一心想着的是原本最不可能参与的人也进入了这片浑水,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究竟想做什么?
“你也无需担心,平南王走了,还有管相在,有他在苏公子定然是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管相?关他什么事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钱永城。
钱永城定定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是打算从我脸上看出朵花来。
皱眉想要打断他的注目时他却忽然歉然一笑“是我思虑不周!”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心想着要问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接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想再去的话题上多做纠缠。
“我会派人去盯着二皇子他们那边,这几日我们便静候佳音。”
“还等下去?我们都已经等了多久了,到现在为止什么有力地证据都没有找到,反而是涂思明他们倒是找到了不少属于谋害他国使臣的证据和证人。”
“凌姑娘似乎对我很没有信心?”
“怎么这样说呢?”
钱永城但笑不语。
“我不是对你很没有信心,我是对你一点信心都没有。”直白而又略带讽刺的话并没有让钱永城为之变色。
相反的,他此时倒是略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盈盈的少女。
“怎么说?”
“为什么涂思明他们找到了证人你没有告诉我。”
如果不是今天在后院,无意之间听到了两个下人的谈话,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原因?难道姑娘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想说的问题并不在这儿。”我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证人是假的。但是涂思明他们找到了所谓的污点证人,那么此时苏瑜在狱中的形势也越发的危急。
而这么重要的消息,钱永城居然一点都没有告诉我,一丁点消息都没有透了。
这不禁让我觉得十分的气闷。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疏忽了,还望姑娘海涵。”态度诚恳,语调歉然。
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看着这个精明得像狐狸一般的男子,根本不相信他会有这样低级的失误。
既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么就必定是另有目的。
脑海里忽然思索到近来楚国内部的各方势力之间的角逐,近来一直在高速运转的脑子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
比较了其中的可能性与可行性,一股血液一瞬间冲上脑门,目光陡然冷淡下来。
“姑娘难道对苏公子没有信心?从进去到现在苏公子也未必没做其他以防万一的准备。”
“这根本就不关对他有没有信心,相不相信他的事。
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毫无关系,但是却被人栽赃嫁祸现在身陷天牢。”
“所以我们更要找出幕后真凶!”
“如果你所谓的找出幕后真凶就是放任苏瑜一个人在天牢里背负所有的罪状,承担全部的后果。
那么我想我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