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我觉得过着小市民的生活挺不错的。”

　　“呵呵，开个玩笑罢了，这件事我得向上面汇报一下，若是有需要你配合的，你必须得帮忙。”

　　“好，没问题，谁叫你是我姐！”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纪雪慧点点头。

　　“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纪雪慧低声喃喃自语，随后压低了鸭舌帽，看了看左右，没入人群之中。

　　陈启平回了家，已经临近中午。

　　他将东西放在了房间，便下楼吃饭。

　　下午研究那幅画中画。

　　“这幅画应该至少有两层，但怎么分离呢？怎么看都需要超高的手艺才行，至于画轴木头，大不了找个装裱师傅再换一根就是。”

　　陈启平想着可不可以暴力撕扯，只要分离出部分，即便破损严重，也可以用金手指修复一下。

　　但这也有个问题。

　　捡漏在古玩一行常有听说，但接二连三，难免被有心人盯上。

　　自己的前几次捡漏还是那种无法细说，经不起查证的，不被人知道的还好，但凡有蛛丝马迹的，还得做的让人有迹可循，如此才能降低风险。

　　想了想，陈启平把《月泉图》收进了锦盒中，跟爸妈说了声，便开车去了古玩街。

　　他要找的是周康平。

　　“陈老弟，你这是有收获了？”

　　看着他抱着锦盒进来，周康平脸上满是惊愕。

　　早上才跟他说了去其它地方看看，下午就有收获？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感觉天方夜谭一般。

　　“算是吧，但估不准，所以拿来给老哥看看。”

　　周康平来了兴趣，将锦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字画，平摊在长桌上。

　　“画轴腐朽成这样了？画看上去倒是还完整，没有损伤。”

　　他先是粗略一看，淡淡说道。

　　“这印章是唐伯虎？唐伯虎的画？”

　　周康平又仔细看了看，忽然嗤笑两声，“老弟这次你是看走眼了，这绝对不是唐伯虎的画。”

　　“即便他要用印章，一般也是用唐寅。”

　　“而且，唐伯虎是明代著名画家，他的画作可是顶尖的，绝不会如此的粗劣，你看看这笔法，还有这线条。”

　　“周老哥，你确定？”

　　“我确定。”

　　“但我觉得这画肯定有问题。”陈启平不肯死心，“老哥有没有钱老的联系方式，能否让他来看看？”

　　“钱老？这.......”

　　“让他来鉴赏一幅明显是仿作的画，我怕他会不高兴。”

　　“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见陈启平眼神坚定，周康平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叹气道：“行吧，我帮你联系钱老，至于他有没有空，我就无法保证了。”

　　“多谢周老哥了。”

　　周康平打了钱老的电话，说了几下后，把手机交给陈启平。

　　“小陈，我听小周说了，你想让我鉴画？小周说你那幅是非常明显的劣质仿画，他在字画鉴赏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可以相信。”

　　“我自然相信周老哥的眼光，但我觉得这幅画有点问题，纸张的厚度还有画轴的腐朽程度，我猜测可能是画中画，当然是不是真的唐寅的《月泉图》我不敢保证。”

　　“纸张厚度？画中画？”

　　电话另一头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道：“战乱时期，一些人为了保存名画的确可能会在上面贴上一层新的画作。”

　　“好，那我便过去一趟。”

　　“多谢您了，钱老。”

　　陈启平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周康平，他好奇问道：“如何？”

　　“钱老说马上就过来。”

　　周康平惊讶不已，眉梢一掀，“你怎么说动钱老的？”

　　“我说这可能是一幅画中画。”

　　“画中画？”

　　周康平顿时一惊，猛然回头看向长桌上的《月泉图》，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伸手触摸字画的每一个角落。

　　“纸张的确有异样的，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周康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过，仅凭这点可无法说明这是幅画中画。”

　　“算了，还是等钱老来吧。”

　　半个小时后。

　　钱老到了。

　　一进门，周康平立马笑着问好，陈启平也是如此。

　　“画在哪？让我看看。”钱老十分直接。

　　“钱老，这边。”

　　钱老看到长桌上《月泉图》的第一眼就看出此画作笔法粗劣，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想起之前陈启平说的，又耐着性子观察起来。

　　“这纸张厚度的确比寻常画作要厚，不熟悉字画的人一般很难感觉出来才是。”

　　“咦？”

　　“这装裱工艺是‘仿古装池’但这材料怎么如此之差，一般情况下用这种工艺来装裱的字画，不管是天杆还是地杆等材料都是上等的。”

　　“小周，去打盆水来。”

　　“好的，钱老。”

　　两人静静看着钱老怎么将画轴的天杆地杆和轴头取下来，其手法之细腻，看得人目瞪口呆。

　　随后，钱老看向陈启平道：“这宣纸应该可以揭下来几层，但我不敢保证不会损伤到画作，所以由你决定进步进行。”

　　“反正这画我买来也就八千，不算多贵，单凭现场观摩您这手艺，恐怕都不止这个价了。”

　　钱老微微一笑，显然被拍得十分舒服。

　　“行，那我便动手了，你们两去隔壁等着，这个过程我需要高度集中精神。”

　　陈启平和周康平点点头，很快会客室只留下钱老一人。

　　周康平道：“看来你这画师真的有玄机，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我感觉这些年的鉴赏手艺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二十多年经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后生眼光独到。

　　“陈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老哥，你也知道我初入古玩一行，各种东西鉴赏基本都是两眼抓瞎，我凭借的就是一感觉，上手一下，感觉对了，我就买，真看上面的，其实我觉得这幅画也没差到哪里。”

　　周康平嘴角微微抽搐。

　　“感觉？”

　　他再次长长一叹，“算了，不问了，越问心越悲凉，如果钱老最后判定这幅画中画是真迹，那老弟你可就赚了。”

　　“上次卖给陈老板的《马到成功图》，三百万绝对是高了数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买下，但你肯定是赚了。”

　　“而这幅唐寅的《月泉图》，如果是真迹，你可是能一跃成为千万富豪。”

　　陈启平波澜不惊，淡笑自若道：“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