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萱站在栏下,勉强露着笑意,轻声说道,“晚膳已经备好,不如你们先吃点,我再为闾公子他们准备点其他的。”
众人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故给虞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虞萱僵在栏下,略显尴尬。
“多谢你费心了,若是可以的话,为少主准备一碗银耳汤吧。”天枢说道。
虞萱苦着脸,答应下来。她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他们如此紧张,可她费尽心思的为他们准备了晚膳,是这样的结果,她又会好受到哪里去?
看着虞萱脚步轻轻的走开,天枢心中有一种被猫抓破了手的感觉。
“呕!”
房内又传出一阵呕吐声,异常浓烈的血腥味透过纱窗,弥漫在众人鼻前。
“没毒。”摇光放下捂鼻的手,松了一口气般,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也纷纷将手放下,对房内的情况,多出一些乐观。
“哐!”
门被粗暴的推开,北宫闾黑沉着一张脸,从房内颤着身体,慢慢走出来。她一身绿衣,被鲜血染得深沉,苍白的嘴唇开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望着众人,猩红的一双眼里爆出滔天的恨意!
“如何?”众人凑上前,分外小心的问。
北宫闾敛眸,抬起沾满血的手,指了指里面,沙哑着嗓子说道,“现在无碍了,小心调养。”
众人看着她那手,血液顺着手指回流到手腕,凝出一股血流,啪的一声坠到地上。
“我先回去,你们看着他们。”北宫闾垂着眼眸,有气无力的说道。
众人担心之余,也没有擅自出言拦阻,他们知道北宫闾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开阳天权二人抬脚绕过北宫闾身上流下的血迹,走入房内,血气像一团棉花一样把二人包裹,二人皱眉,忙的捂住口鼻。
“哇!”二人一声惊呼,瞳孔骤缩如针。
身后几人进来一看,纷纷脚底一软,忙往外退。
还未进房的天枢探头一望,房内床前一大滩鲜红的血迹,血迹从床前蔓延至桌角,打水用的盆子里无一不是盛满了浓艳的血水。
床上天玑天璇二人光着上半身,被北宫闾缠得像两只虫茧。
“快,把他们抬到我房里去。”天枢冲房内的开阳天权二人喊着,自己也挤了进去。
众人闻言,跟在天枢身后,帮着天权开阳二人小心的把天玑天璇抬出血气冲天的房间。
“衣服,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天枢又对闲着两只手的玉横说道。
玉横闻言,先众人一步冲进天枢房中,利索的找出两件干净的衣服备着。
北宫闾步履蹒跚,走回自己的小院,王府的侍卫和虞萱都在院中等候。
“什么事?”北宫闾在院门口哑声喝问。
虞萱满脸心疼,赶紧上前扶住北宫闾,北宫闾本能般的想要退后,心中却转念一想,竟然扶着虞萱的手,慢慢的走进院中。
等候的王府侍卫见了北宫闾如此模样,都有些茫然无措,僵在原地,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北宫闾眼中杀气滔天,像是从地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修罗,指尖凝出的血让她的手看起来像被活生生剥了皮一样,扶着她的虞萱,强忍着惊骇和泪水。
“闾公子的两位随从可还好?”一名侍卫上前,小心的问道,问完他又一转话锋,说道,“他们进王府时就跌跌撞撞的,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只看见他们身上突然爆出血气,本来想上前看看,却不想他们发了疯似的往公子院里冲,我们当时也不敢擅闯,便一直等在院门口。”
北宫闾微微点点头,勉强苦笑道,“方才情急,未曾看见你们。还请你们不要声张此事,待明日他们醒后,我问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再说。”
几名侍卫闻言,便急着告退离开了。
虞萱扶着北宫闾坐下,本想先请北宫闾试一下准备的银耳汤,可看她一身的血,便忍了这个念头。
“我已吩咐了丫头为公子准备了热水,公子先沐浴更衣吧。”虞萱柔声说道。
“多谢了,烦请姑娘再为天枢他们准备些梅子汤。”北宫闾说着,放开了虞萱的手,兀自进入楼中。
虞萱怔怔看着北宫闾的背影,心魂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的手背和粉色的衣袖上,沾上了快要干的血迹。暗沉的血色在她眼里弯曲成奇异的纹路,让她不禁着迷。
北宫闾进入浴室,换下血迹斑斑的衣服,泡进热水之中,脑子里回想起天玑天璇二人的伤势。
从他们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可是他们身上的‘夔甲’除了血迹以外没有半点其他的痕迹,难道是有人先脱掉了他们的‘夔甲’,然后再用利器伤了他们?可是依着王府侍卫的话来看,对天玑天璇动手的人不会是个那么无聊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是个修为盖过她北宫闾的人,要想让天玑天璇爆体受伤,北宫闾只能拼尽全力使用“九天之术”才能做到,那伤他们的人,修为和修习之术不会比她北宫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