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闾赶回北岛,北岛夜里海风习习,灯火明灭,黑漆漆的天空上,繁星如坠,海水拍岸,咸湿的空气里偶尔有海鸟鸣叫。
“你们猜夫人歇息了没有?”摇光突然问道。
北宫闾取下面具,黑暗里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渗人,众人一个冷激,缩了缩脖子,见北宫闾一个白眼剐过摇光,出声斥道,“等着家法伺候吧!”
众人撇撇嘴,反正每次闯下什么祸事,大家都要一并挨罚的,有什么好怕的?
北宫闾挠挠头,怕就怕北宫山夫人的刀子嘴啊!那念叨起来谁受得了?
北宫闾一想起来就是一副生无可念的表情。
待至到了北宫府大门,门口的侍卫一见北宫闾,连连摆手摇头,满脸哭丧。
“完了,爹被家法伺候了!”北宫闾薄唇紧抿,黛眉微皱,不情不愿的进门。
一进门便见院中摆了几桌酒菜,天枢天权二人坐在宴席前,如坐针毡。厅中北宫山和山夫人沉默的坐着,北宫立坐在下面打着哈欠。
北宫闾众人进门见了这样的场景,突然脚步一顿,有炸!
“你们看天枢和天权的表情,像老头子一样耷拉着眼,谁借了他家米还了他家糠一样!”摇光躲在北宫闾身后悄悄嘀咕。
“走!”北宫闾轻声一喝。
身后摇光突然使劲儿一推,将北宫闾一把推进院里!
“去你的!”北宫闾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脑子一热,跳着脚原地翻起身,就要朝着摇光扑去。
厅中北宫山夫人已经等了很久,双眼已经露出了细细的血丝,一旁的北宫立昏昏欲睡,只有北宫山坐在一旁手脚不停,老觉得椅子上有钉子,北宫闾突然的大叫打破了这样的平静,桌前的天枢天权二人见着北宫闾,像见了亲人一样,差点泪流满面。
“闾儿?”北宫山夫人腾的起身,几步朝院中走来,通红的双眼里因为疲倦而蓄出泪花。
北宫闾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北宫山夫人,她心里猛的感到愧疚,连忙上前扶住。
“娘怎么还没有休息?”北宫闾声中哽咽,面具下的脸微微抽搐,黑漆漆的眸子里有星子一样的细碎光芒在微微闪动。
北宫山夫人紧紧抓住北宫闾的手,上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伤才露出一抹笑意。
“你看看你的手,哪里像姑娘家的手?”北宫山夫人低头看着北宫闾粗糙的手背,细细抚摸着手心里厚极的老茧,忍不住落泪,又免不了苦口婆心的娇声训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带着三千人闯扶水国了!等过几年你是不是还要造反呐?”
此时北宫山和北宫立都走进院里,站到二人身后。
北宫闾憋住泪,反手握住山夫人的手,嘻嘻一笑,眼睛一弯,晶莹的泪光顺着眼缝流到面具下。
“造反是大事,区区几年时间,哪里够我谋划?”北宫闾笑声反问。
山夫人笑笑,抬手擦了擦泪水,转过身对着跟在北宫闾身后的摇光几人招呼道,“这么折腾也肯定累了,赶紧来吃饭,回去好好休息。”
几人一愣,目光转向北宫山,北宫山难得正经的点了点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几人心里疑惑,嘴上也不说,谢过之后慢慢的坐下。
天枢天权二人见他们坐下,瞬间轻松不少。
“你们年轻人吃着,我们老骨头了,要先歇息了!”北宫山强行搂过山夫人,要往后院去了。
“爹娘早些休息!”北宫闾和北宫立二人立刻告安。
天枢等人也在北宫闾身后对二人行礼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