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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说

宇言宙真 宇心69 20437 2024-07-07 08:51

  莲说(一)

  天地初成之后,生灵渐盛,母神忙于对修成人形的生灵普道并开始拟法本;父神则忙于修建法峰,为了让母神欢喜、呆得舒适,父神虽有无尽神力,法峰种种依然尽量不施仙法,力求步步亲为、做到细致。

  那时的宇宙之巅,常见母神忙碌的身影,要么是坐在青翠的草地上布道,周围层层围着很多形态各异的生灵,专注听着母神讲法;要么是端坐在父神施的仙罩里奋笔疾书写法本。父神总是在母神不远处忙碌着,敲敲打打或低头沉思构想,隔不久便会抬头看看忙碌的母神,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法峰就在这日复一日中渐渐成形,天地初时的上古生灵,见证着父神母神的爱和美好,也受着慈悲和爱的滋养,因为那时生灵尚不多,母神皆悉心教导,他们明理而清净,皆知父神母神是生命本源,须敬畏守护。

  某天傍晚时分,父神母神外出经由法峰西门的山道归家。西门山脚附近有个湖,附近生灵修成人形落地时,都会去那个湖净身,父神母神经过时,见满池湖水竟被染成赤红色。父神拂了一下衣袖,湖面上浮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痛快地在湖里戏水,原来是一只巨兽修成人形,刚在湖里洗去满身尘埃,只是这兽早年应有杀业,故把满湖的水都染成了赤红,如今巨兽已离开,湖里和湖边的草却被它的戾气浊得耷拉着脑袋,估计是要些时日方能恢复元气。

  母神笑了:“这只顽兽啊,能去戾归善得人形,也是好事一桩,只是委屈了这些水草。”抬头一望,惊讶地又对父神说:“看,那株植物倒是顽强。”

  父神朝母神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心处有一朵红色的花,鲜红色的花瓣张开着,中间是黄色的蕊,与满池污浊的水和耷拉着脑袋的植物相比,它倒是显得精神无比,没有被巨兽的浊息所伤。

  母神飞身过去,落在红花的花蕊上,花儿虽颇大,但那毕竟是神威仙泽都逼人的母神,花朵在母神落足那刻震了震,母神却能感觉到它努力定住自身好让自己站在上面舒适些,心想这朵花儿倒是有些灵性,便轻轻坐了下来,闭目持咒。随着母神的咒语响起,母神身上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光圈越来越大,竟是穿过花蕊、花瓣,向湖面和湖底荡开,不一会儿,整池湖水便清澈了,湖里和周围的植物皆恢复了生机。

  母神持完咒语,飞身回到父神身边,父神告知母神,在母神净化湖水和周围植物时,所坐植物不但自己接法,还努力地把法向湖里酝开,像是想帮助更多同伴也得法滋养。母神甚欢喜,便说:“这花儿长于污泥,这湖又常被生灵洗身,它长在如此环境尚能出污泥而不染,自净且相助净化他人,灵性甚佳,也有慧根。不如我们带回去,把它培植为法座,可好?”

  父神笑:“好,夫人欢喜便好。”

  母神飞身回到花朵上,摸着它的花蕊说:“花儿,你如此有灵性,我摘你蕊一缕,赋你灵性,培为法座,你可愿随我回去,发愿为辅众生修行而生?”只见红花亮光一闪,所有的光芒汇集在母神手指所触的花蕊上,母神的手里多了一颗种子,而红色的花儿已经枯萎,母神知花儿之意,这是莫大殊荣,它何止愿摘蕊一缕,而是愿以全部的自己跟随母神回家,发愿为辅众生修行而生。

  母神回到父神身边,对父神说:“除那神树,还不曾见过如此有灵性的植物,确是一品良花。”

  父神说:“刚才夫人在它身上持咒时,它倾其修为泛动湖水把法传递,确是有利他之心,灵气刚汇便有这般心,确是一品。”

  母神想了想说:“青波泛动,涟漪层层,那便唤它一品清莲吧,若来日修成人形,便叫清莲。”

  这株红色的花儿,母神赋名为莲,清莲,在那个傍晚被带回,从此种于法堂右边的池子里,一池清水净养,无须再受浊气涤荡,它很快生叶结苞,百年后便在一个清爽的早上盛开,依然是明艳的红,只是比湖里的要大很多。父神母神常在莲池旁练剑,讨论阵法或休息,恩爱无比,清莲在天地之爱的滋养下,灵气渐足。有天父神外出,母神独自坐在莲池旁的石椅上闭目养神时,清莲自池中跌出,轻轻倚在母神身边。母神睁开眼睛,看到张开的巨大莲花,满心欢喜:“很好,很好,法缘成熟,生灵之福,清莲,你果是不负所望。”

  清莲在母神身前转圈,母神盘坐于莲蕊上,清爽自在,甚是欢喜。自此,母神开始启用法本于法堂正式讲法,每每讲法,母神皆坐于清莲之上,听法的生灵皆能见法在母神身上散发的光芒,而法经过清莲,便从莲足下泛开,传递到听法的生灵上,清莲自被母神选中开始,便努力地履行着辅助众生修行的使命,成为法的传导器助众生修行。宇宙生灵皆知,母神的法座是一品清莲,那是出污泥而不染的上等物种。

  母神是万物万灵之母,生灵能得母神赐名、能得母神一物,都能得强大法力护佑和无上殊荣,母神的法座又岂会只是法座这么简单?自是不可能,但究竟一品清莲有多不简单,众生灵也只是得个思量,无从考证。

  如此这般经年,也便过去。天地之初召开了最大的一场法会后,巫医星辰和星球布景师雀女的奸情东窗事发,巫医请求母神放过他们一家三口,承诺将终生净化毒星,母神允之,在他离开前,沉思片刻后,从法座清莲上拔了一根莲蕊,递给巫医说:“此为法种,你可种在毒星上,当年此花长于西峰山脚下,刚具灵性便自愿助力净化其他生灵,有净心一颗,故被我选为法座。毒星植物皆有毒,但愿以此缘起,法能入毒星,植物得净化,生灵能破毒障。”

  巫医大喜下跪,叩谢母神慈悲相助。清莲自被母神选中培植后,早已非凡品,莲蕊千根,根根是法种,千根莲蕊,首一给了巫医。这一切也被在一旁抱着女儿的雀女默默看在眼里,但她不是感恩母神的慈悲、智慧,而是默默记住了法座,她知道,那法座绝不简单。只能说,世间万物,一入贼眼,易生灾难,当年母神是一行之慈,却让巫婆雀女开始谋划起了一品清莲的灾难。

  巫医把雀女带回冥界后,把母神赐的莲蕊送到比翼鸟族族长处,和族长一起选了一处洁净之池,把莲蕊放入池中,巫医和族长、族中长老们都诚心祈盼:清莲四处盛开,正法能入毒星,有毒植物能被净化,生灵们皆能得法滋养排掉身上诸毒。因为这个缘起和传承,毒星中莲花成为殊胜之物,因其出污泥而不染,因其常与法和信仰有关。

  巫医有巫医的救赎,巫婆有巫婆恶的肆无忌惮,自受神罚起,雀女便被心中嗔恨吞噬心性,日渐入魔修炼巫术,从此以巫术重拾力量,意图挣脱神罚报复母神。因巫医是无本体修行,没有后代族群,他又生性淡泊只喜欢奇珍异草,看似是冥界的星球主,其实并无几个真正的子民,只是闲来在自己领地上行走时,遇到一些修成人形的药草便领回家,跟随着他修习医术,这些人皆唤他医父,和他一起住在简陋的房舍中。

  巫婆看着简陋的房舍,贫乏的环境和只懂种草弄药的子民,失望至极,为壮大势力开始让巫医召集领地上的其他生灵,以动物修成人形的生灵为佳,因为他们更具力量。巫医虽畏惧巫婆淫威,但生性不喜斗,领着一帮弟子外出,虽是不时会带回来一些生灵,却总是受了伤的领回来医治,治好了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意便随之离开。老巫婆总是被他气得撕心裂肺,最后知道他靠不住,便表面上不再责怪,鼓励他多带些人回来医治、她不介意,然后在巫医带回来的人身上下毒,以毒丸控制那些人听令于她……在巫婆各种手段之下,冥界的势力逐渐壮大起来,巫婆的巫术也越来越精深,但看着日渐壮大的队伍和无心权威的巫医,她也苦恼着如何能觅得自己的得力助手,为自己挣脱禁锢助力、为报复宇宙着力。

  正当巫婆苦恼之际,某天巫医弟子抬回来的一个恶棍,很好地化解了巫婆的烦恼。那恶棍是一只似蛤蟆类生物所修,因无依无靠常被欺凌,某天被打至重伤后倒在山谷里,伤口搁在一株植物上竟快速痊愈了,醒来后把那株已快修成人形的药草整株吃了下去,功力大增,自此便四处在境内觅能增强功力的药草,又四处报复曾欺凌他的人品尝力量的味道。巫医的境自然奇珍异草多,各种药草吃下去,有时确是功力大增,有时也会因错吃而险些入魔,但他凭着顽强的生命力竟都挺了过去,日久基因产生变异,变得雌雄同体,脸相阴柔俊美,功力强大,只是越发心狠手辣,不但吃植物,动物和生灵皆吃。这次之所以被抬回来,是因他刚吃了一株千年灵药,被药性攻心昏迷了过去,巫医的弟子经过见到便把他抬了回来。

  巫婆看着昏睡着的人,惊奇他竟长得如此俊美,这般相貌在高维不奇怪,但在冥界不曾见过,探他本体和气息,竟是无从得个究竟。正当巫婆以研究的眼神看着那人时,那人醒来,睁开眼睛便跳起来,一下子掐住巫婆的脖子:“你是谁?”

  这是巫婆自受神罚后,第一次被这般无礼对待,整个冥界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她,这个人修为之高,自己也未必是对手,这真是怪事,她难得地阴声笑了笑:“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掐着巫婆脖子的手紧了紧,巫婆又阴笑了一声,手抬起,黑色的指甲在那人面前晃了一下,那人便又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已被绑上铁链,浑身无力。巫婆问清楚他的来路,发现这个无法无天、心狠手辣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于是与他谈让他拜自己为母,当冥王,和她一起干更大的事:“攻占宇宙总部,成为宇宙的主人。”无法无天的恶徒,自然一拍即合。

  “你既无名,义母便为你起名,从此你叫乞苍,攻上宇宙之巅,成为苍穹之主,可好?”巫婆抬起手,摸着他阴柔的脸说。

  “乞苍谢过义母。”狼子跪下谢巫婆。

  自此,以巫婆为首、以乞苍为利器的阴谋在展开,那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庞大骗局。巫婆走不出冥界,乞苍成了她的利爪,假意制造事端后被父神降服,又借机上宇宙总部拜访,抢夺母神不成后,成功把落地没多久的五行之一火召婉(后更名为苍婉)收为囊中物。

  母神以宇宙间生命元素为引造五行,旨在用全息理念管理宇宙,净化对境以净化所有,助力生灵修行、守护生灵。火连结的是地表以下的世界,火身以地底污泥和岩浆塑成,故五行之中,火元素毒息最重。因为这般缘故,母神将火塑成女身,方便贴身跟随自己,以便能言传身教更快净化她。火塑成后自身凝聚诸毒,须母神常常助其净化,也须自身勤加修炼,母神常严厉告之其情况,当知重任,要自爱自重,护好心脉。

  然火仍然落入恶缘,禁不住乞苍勾引与他鬼混。五行因非神非人,担负生命元素对境的神职,本是宇宙沙盘内置,非为自身而活,是守护宇宙的法阵之一,自是与生灵不同类,更不可与生灵有交融之行。火被乞苍勾引,邪淫入心脉,鬼混后变异成人面蛇身,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同盟,和他共谋毁天灭地计划。在恶火苍婉逃出宇宙总部时,巫婆要求她偷的法器之一便是清莲。巫婆哄骗苍婉的理由是若想假扮母神迷惑众生,端坐于母神法座之上更有可信度,苍婉奸狡毒辣,但在老巫婆这等上古毒物前,不过就如玩物、一只出头鸟。老巫婆要她偷清莲,为的自然是自己,老巫婆的那颗心,自始至终只有自己。

  老鼠精是法峰山脚一个山洞里的一只小老鼠,修成人形落地便遇到乞苍,被他阴柔俊美的相貌所迷,死心塌地跟随他。时机成熟乞苍要把她送进法峰潜伏时,她肚里已怀着乞苍的孩子,乞苍自然不会有所怜惜,便让巫婆把她肚子里的小老鼠都催产下来,十只小老鼠被催产下来,无一成活,老巫婆看着一只只死老鼠却颇有深意地对老鼠精说:“去吧,去履行你的使命,我会替你看管这些小老鼠,你若能成功,我保证帮你复活它们。”

  那时的老鼠精对乞苍死心塌地,那十只小老鼠就如同他们的“爱情结晶”,把它们捏在手里,还怕老鼠精不好好办事吗?那是老巫婆的心。老鼠精刚被催产完,便被乞苍送去给鲤鱼精,伺机扔在母神常散步的地方,于是,在那个午后,母神散步时便看到某处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基于慈悲把她捡回去,老鼠精便这样成功地混进了宇宙总部,和祸蛇、鲤鱼精成了三角联盟。

  一帮妖孽从宇宙总部逃跑时,苍婉交代的便是由老鼠精抱走法座清莲,并叮嘱她,巫母说了,这个法座与复活她的一窝老鼠有关,让她务必上心。老鼠精一听,自然倍加上心,如老巫婆所愿把清莲捧到她跟前,老巫婆看着母神的法座,忍不住对天哈哈大笑:“你说万般皆缘法,法由诸缘起,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善法力量大,还是我的法力量大,这法座是你的,还是我的。”老巫婆对母神的恨,长在骨血里。

  法座被带走后的第一个功能,便是被鲤鱼精所用,鲤鱼精幻化成母神模样,穿着母神衣服坐在法座上假扮母神,召来火境的生灵,示现各种丑陋和恶行,让众生灵以为母神是暴戾丑恶的存在,心生畏惧,而后再由恶火现身,扮演保护他们的角色,成功地进行了第一层迷惑和蒙骗。

  自雀女的事情爆发后,母神便对修身之事更严格,要求法峰之内生灵修人形,皆须增加最后300年修心,通得过方能落地成人。何谓修心?心者,善也、正也、义也、情也……也即是契合于道的种种品质,一个生灵若不执善执正,无情无义,存活于宇宙间只是祸害,宇宙他处倒也罢,但宇宙核心地带若容这般生灵,雀女般的祸事自将不少,故若想在法峰内修成,只能通过这必经之路。

  于动物而言,修心便是去兽性。何谓兽性?动物无性,所谓无性,便是无情无义,只遵本能行事。比如一只动物,你给它吃的,它便认你是主人,谁给它吃的对它好,都可认主;它心情好,便对你摆头摆尾,状态不好,想咬你便咬你……所以人们骂人不似人,便会骂“禽兽不如”、“畜生”,意即禽兽已经够无情无义有奶便是娘了,你连禽兽都比不上,极致无情无义的意思。去兽性,便是知善知正,知对知错,修出情和义,而后依善而活。

  于植物而言,物本无心,一切皆同。也则是对植物来说,世间种种都是一样的,它们多不伤人,但也不会在乎什么,类同“麻木不仁”,既是对一切无感,自是不仁。修心,一样是知善知正,知对知错,修出情和义,而后依善而活。

  电影《侍神令》中说,一旦妖有了主人便不会入魔。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为何?因为从侍神与主人结盟的术法设置而言,妖一旦认了主,成为主人的侍神,命运便与主人进行了绑定,若是主人死,自己必死无疑,愿意被绑定,便相当于把自己生命的生死权交给了主人,也是表示自己将誓死守护主人——一旦一个人有了誓死要守护的人,便生出了真情真义,因为生命最可贵,如果有另一个人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可贵、愿意为了守护另一个人而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不是真情义是什么?妖之所以是妖,是因为它们不懂情和义,不知善和正,故无法无天、率性妄为,但一旦一只妖认了主,便是生了情和义,心中有情义、有誓死要守护的人,自然不易入魔。

  宇宙总部生灵修人形的最后300年是修心,道理类同,便是要让生灵懂得善和正、知是知非,生情生义、懂爱懂慈悲,如此方能落地成人,经过这一关而修成人形,日后纵使不成善神,至少也不会是祸害宇宙的恶物。雀女生祸事后颁布的这条新规,使不少生灵延迟了修成人形的时间,法座清莲便是其中之一。

  法座本是母神之物,常年受法滋养修为不弱,也自是认得母神,但因未修成人形,心智未开,只能凭个依稀感知,鲤鱼精以易容术、穿了母神衣服,外加撒了收集的母神常用物品,勉强上了法座行了蒙骗。但老巫婆想上法座便不容易了,每每试图上座,都被清莲的灵气逼开,她知道硬来做不到,清净的法座,要让它成为自己之物,玷污它是首要之事。

  母神是至善、至净的存在,也是万物万法的本源,灵力之清净和强大,除天道外宇宙无人能比。老巫婆知道要污染法座,使它为己所用,需要过程,当然,老巫婆有的是满肚子的毒水。自清莲被抱到她院子后,她便交代老鼠精,若想复活十只老鼠,每日须滴心头血三滴于法座上,如此清莲方能为她储心头血唤醒她的血脉。老鼠精奉若圣旨,每日必滴三滴心头血于莲蕊上。乞苍和苍婉、鲤鱼精、老鼠精自开启毁天灭地阴谋后,已受天谴和万物万灵诅咒,不可能再有后代,复活那十只乞苍和老鼠精的小老鼠,是老鼠精的心愿,也是他们的希望。老鼠精本是极致邪淫、肮脏之物,其血有多污,人间仪器也知一二。

  清莲本是母神法座,又岂是轻易污染得了?老巫婆自知,也自然不会放过让清莲认主的机会。故除了老鼠精每天对清莲滴心头血之外,老巫婆每天投毒更是大量,那也才是真正的毒,在她的毒面前,老鼠毒是小儿科。

  搬到冥界数年后,老巫婆便对巫医嫌弃不已,早已各立院子各自过活。巫医也乐得自在,一间小院,满院奇花异草,能得清净求之不得,他对巫婆各种作为早已无能为力。服侍巫婆的侍女皆知,老巫婆从高维而来,虽老得不知年纪,每晚却必有男侍服侍,且入室男侍从来是有进无出。这些侍女不知,老巫婆因修炼巫术、为减轻巫术和毒息反噬,每晚必然要吸阳,与雄性苟合后吸其阳神精魄再嚼其血肉,入室的男侍经她这般,自然是有进无出,而这样的老巫婆究竟有多肮脏,自然也非人脑能想象。

  也就是这般肮脏的老巫婆,每天完成她的吸阳大法后,必盛一杯她的污毒,倒在莲蕊上污染清莲,清莲在日复一日的污染下,清净不再,灵气尽失。终于在某天,老巫婆尝试再上法座时,发现清莲已经完全不再抗拒,从此,她污染清莲便简单多了,每次完成吸阳大法后,直接跳上莲座吐纳,日复一日之间,清莲不再。

  知道时机成熟,老巫婆便以巫术催化,莲化人身,是一红衣少女,许是曾得母神法滋养的缘故,相貌竟是异常好看,纵观整个冥界,除了母神亲塑的苍婉之外,她应是最好看的了。老巫婆大喜,对落地的少女严厉地说:“吾儿红莲,快来拜见母亲。”

  红衣少女一脸迷茫,但见眼前这人这般言语,便下跪:“孩儿拜见母亲。”

  老巫婆矮下身,用手指托起她的脸,嘴角浮起一个阴郁的笑:“很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母亲赐你名:莫离。从此你须侍奉母亲,永不相离,生为我人,死为我鬼,可懂?”

  “孩儿遵命。”红莲莫离说。

  被恶水浇灌,早已蒙了心智的红莲不知,自被抱离母神身边开始,她便陷入无边灾难,自始至终,老巫婆都是一片毒杀她的心。

  莲说(二)

  “长相依,莫分离。”是天道造父神相随母神时,父神母神对彼此的诺言,也是生命本源的约定。这句生命本源的约定,上古生灵皆知,因为法峰早期的生灵都知道父神母神的故事。父神母神如同万物万灵的父母,是生命的载体,也是生命的本源,神圣尊严不可侵犯。老巫婆以生命本源的诺为红莲起名,本就带着无比阴毒之意,让莲的缘起成为恶缘之名,也让莲从此背负着万物万灵的诅咒。

  一个身体上承载着无数细胞,身体是细胞的载体,没有身体细胞也便无法存活,一旦有个细胞企图伤害身体,所有细胞将群起而攻之将之诛杀,因为保护本体便是保护自己。这就好比若有人要炸地球,将成为人类的共敌,人人要将之诛杀,因为此恶不灭,人人有难。乞苍和诸妖婆之所以受天谴、受万物万灵诅咒,便是因为他们伤害的是父神母神、伤害生命的本源,祸及万物万灵生息,违背天道运行。

  红莲本为母神法座,受法滋养,却被巫婆毒爪所捉,以毒血滋养、以巫术催化成人形,并以父神母神之诺命名……自始至终,老巫婆便对红莲怀着绝对的恶意,这也注定了红莲的悲惨命运。

  莫离修成人形落地后,老巫婆对外宣称,那是她亲生的女儿,众人虽看着心中疑惑,但也无人敢闲言挑战她的淫威,自此,莫离便在她的院子里做事。但说是这般说,老巫婆又岂能真正善待她?自莫离落地后,哪怕老巫婆院子里以前做最粗重工作的侍女待遇也开始好多了,因为最粗重最苦最难做的事,老巫婆都吩咐莫离做,莫离稍有不从,拳脚相加不过皆小事,上刑伺候也正常,虽说是她亲生女儿,但旁人看着总觉更像仇人,只是,谁又敢说什么呢?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冥界,倒是有个胆敢忤逆老巫婆又不至于活得不耐烦的人,那个人便是:老巫婆和巫医的女儿。当年被巫医带走的雪白女婴,在莫离落地时,已经是如同人般十七、八岁的少女,那是老巫婆唯一在乎、护着的人,也是老巫婆生命中唯一的执着。因为她从小便酷似巫医缺乏血色长得雪白,巫医干脆为之起名白雪,其实心中也对她抱着寄望,希望她不要如其母般恶毒,能活得干净、简单一些,那也算是巫医的一点奢望吧。

  老巫婆虽恶毒无比,但毕竟是上古老生灵,知道宇宙基于因果定律运行,虽极狂妄想冲破因果对自己的制约,内心却知极艰难,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儿尽量不与自己的作为沾边,为她打造了相对独立的一片天地。因为巫婆这点星火之心,白雪倒是自小活在一个相对简单的世界里,抱回冥界后便由奶娘带着,在山野奔跑,在河里捉鱼摸虾,多数时间跟着奶娘生活,对老巫婆作为所知不多,见到老巫婆时,她也多数是慈爱的样子。老巫婆为报复巫医,只允他在特定时间和白雪相处,巫医对白雪心中有愧,慈爱有加,但陪伴也不多。在乌烟瘴气的冥界,白雪算是难得的一点白,因为活在那样的环境中,竟没有被恶毒吞噬。

  奶娘的儿子与白雪自幼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得巫婆默许,算是未婚夫。白雪未婚夫叫苏凉,本体是只蝙蝠,长相普通,但自小在冥界生存练就深沉阴险心性,虽年龄不大,已是乞苍跟前的小头目,除此之外,也常替巫婆私下办事,甚得重用。

  世人皆有愿,哪怕是恶毒如巫婆也有她的愿,比如她期望白雪不受她恶毒的果报,但若是有愿便得果,那么毒星中的生灵也愿她不要害人或害人之后承担净毒,她又何以不如生灵所愿?因果不虚,其心若极恶,要不涉及亲近之人也甚难,因为诸事相行之中,因果早已冥冥相牵。

  白雪由苏凉陪着在冥界四处游玩了一段时间,回来竟听说母亲“生”了个女儿,甚是好奇自己有了个什么样的妹妹,便兴冲冲地赶到巫婆的院子,一进院子便见一红衣少女跪在巫婆跟前,巫婆正伸出右脚踢她,不论巫婆怎样踢打,红衣少女都闷声不吭地受着,看来是受惯了打骂。白雪自小倍受疼爱,没想到母亲竟会对“妹妹”这般,不禁走过去拦住:“阿母何以要打妹妹?”

  巫婆一见白雪,放下举起的手,马上换了张脸一样:“我的雪儿回来啦,这次出去怎样?可有什么新鲜事与阿母说说?”转而又沉下脸对红衣少女说:“滚出去。”

  白雪急着问她“妹妹”的事,她才沉着脸说:“雪儿,你是阿母唯一的孩子,那只是个贱婢,说她是女儿是为了圈住她,雪儿不可信以为真,日后时机成熟阿母再与雪儿说。”

  白雪不解,但也知其母性情,若她不愿意说的事,自己最好不要多问,便放下心中疑惑聊别的了。但她们都不知,退出房间的莫离,却在院子里碰到了尾随白雪而来的苏凉,自小在冥界长大的苏凉,除了苍婉之外,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他的心一下子便被挑动了,他想,他要把这个女子纳入床帐中,至于如何纳入床帐中,他一时还没想好。

  机会很快便来了,莫离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骗水剖水灵珠。苍婉蒙骗了五行中的土,又让土把刚塑成没多久的水也带走了,土是受骗甘愿与蛇为谋,但水不是,他只是以为哥哥姐姐带自己出去历练,发现情况不妙后,他便开启了自保仙罩,躲在父神和母神为自己设置的仙罩里,任是旁人如何诱骗也不出来,一帮妖孽只能把他关在密室中。

  得水的水灵珠,能助造鬼婴成功,这利于他们推动阴谋,但水灵珠强取不得,纵是刚塑成不久的水修为也非普通妖孽能比,更何况留着水还有用。思前想后,他们想到红莲长于水,他们皆生于宇宙总部,或许由莫离出手,能成功骗到水剖水灵珠。

  红莲莫离早已不是宇宙总部的清莲,因为缺了最后300年的修心之行便被抱走,落在万恶之源的巫婆手中,早年的那点道根终是护不住她的心脉。她是被污血封了心性,又经老巫婆一手调教的冥界凶器,长年与一帮恶妖共存,为了生存也被教导,她早已习得阴谋和伎俩。先以憨厚之样接近水,以天然的熟悉感成了水在封闭岁月里唯一的朋友,最后,苏凉再在某日匆忙跑去告诉水:莫离中了老巫婆的毒,若水不剖水灵珠相赠,莫离必毒发身亡。水不信,苏凉把水带到莫离窗外,看着莫离在房中奄奄一息,善良、纯净又相信莫离把他当朋友的水,为了救莫离剖出了自己的水灵珠。

  水为救莫离失去了自己的水灵珠,依然不愿意为妖孽所用,但法力大失仙罩失效。倒是一帮妖孽看他一时也无甚用处,对他的看管松动了很多,土为他争取了一间小院子软禁。

  莫离为冥界立了一功,正沾沾自喜之时,苏凉告知她,她的下一个使命准备开始了:复活十只老鼠。如何复活?老鼠精曾滴心头血于她,可激活那些小老鼠,她需要的是以她的莲蕊勾精魄汇集灵力。直白说,就是与雄性阴阳和合,而后勾对方精魄交给老巫婆处理,其他的事便不是她的事了。

  无心之灵,又不曾修理,落地成人便在污浊不堪的环境中生存,每日眼见老巫婆和冥界女子邪淫祸乱,莫离的心也僵硬黑暗,勾雄性精魄没什么不可,只是她不知如何做,她还是处子之身。苏凉等待甚久的机会终于来了,他自告奋勇成为莫离的助力,拿来催情药让莫离喝下,再把莫离带到水召宁居住的院子,当着召宁的面两人淫荡地苟且,召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吐了一口鲜血。那时他虽对莫离只是视做唯一的朋友,但苏凉让他明白了一切原来只是骗局,这口鲜血是为眼前的肮脏而吐,也是为自己的傻而吐。这便是苏凉的目的,他喜爱莫离的容貌,召宁太纯净太俊秀了,哪怕只是友情,他也不愿意让他们拥有。

  莫离除了陪乞苍和冥界头目......便会调出莲芯,一根莲蕊能勾精魄一枚,化为一个透明的珠子交给苏凉,苏凉再将之交给巫婆注入死老鼠中行巫术。千根莲蕊,除母神亲手拔了一根给巫医,999根莲蕊用完,莫离也成功复活了三只老鼠:

  排名老大的老鼠名笑面鼠,以贪毒汇集,有巨大的屁股,最喜摇曳屁股卖弄风骚,擅长在谈笑间施毒、杀人于无形。

  排名老二的老鼠叫毒舌鼠,喜在满月之时对月亮吐纳舌头,口水和粘液有剧毒,模样看似憨厚,实巨毒无比,以痴汇集。

  排名老三的老鼠叫臭屁鼠,以嗔毒汇集,脾气极暴躁,喜怒无常,发怒时撕咬人毫不余力,吐出的气体有毒,绝招是其屁,闻之皆中剧毒。

  老鼠精的十只小老鼠,成功复活了三只,成了乞苍的心肝宝贝,也是他仅有的后代——若说是的话。这三只老鼠,是乞苍和老鼠精赋予的皮,红莲莫离提取的贪、嗔、痴毒,而莲蕊则如良器,成功助老巫婆把诸毒转为灵息成功唤醒了三鼠。这三鼠,是乞苍的孩子、宠物,也是冥界的凶器,老巫婆真正的本意,是成功制造诸毒物,然后放进宇宙咬生灵,把毒传播向整个宇宙……

  母神曾经的法座一品清莲,就这样步步坠落成为冥界的凶器,为老巫婆毁天灭地的阴谋贡献力量。莲蕊用完后,老巫婆一时想不起红莲还有什么作用,便弃她一边,忙于开展大计,一时无暇管她,如此,以淫功为冥界出完力的红莲倒也有了一段相对轻松的时光。只是她也不知,她听从指令的淫乱,不知不觉中竟树了个大敌,也使一人心智入魔,这个人便是巫婆的女儿白雪。白雪自幼与苏凉青梅竹马,冥界也无人敢与她争,不曾想半路杀出一个莫离后,苏凉便开始与她鬼混,白雪想杀了莫离,巫婆方道出红莲身份以及复活老鼠的计划,为大计她忍了,但自此便与莫离誓不两立,只待时机成熟之时诛杀她。

  无心无肺、无是无非如顽石的莫离依然活在无感中,既不为淫荡而羞耻,也不为淫乱而欢喜,对于她来说,听令做事,能少挨打、吃得饱便是好事。老巫婆等人忙于训练三只毒鼠,她便乐得逍遥,某日闲逛着,竟不知不觉中逛到水召宁住的院子,看到水站在院子里看落花,便好奇地过去与他搭讪。召宁一见她,想起她骗自己剖水灵珠的事便愤怒不已,而她却似没事发生过一般,便责问她为何骗自己?

  莫离自小被打骂惯了,召宁的怒样对她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们当时让我骗你啊,我自然要骗的。你说,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还剖水灵珠?不知道我们骗你吗?是不是我的骗术很高明?”

  看着她满脸天真甚至沾沾自喜的回答,召宁竟是没办法再坚持自己的怒,盯着她看了一会,忧伤地说:“不是因为你们的骗术很高明,是因为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好好活着。”

  莫离愣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与她说话,苏凉也与她说很多话,但说的都是淫荡的话,其他冥界的人也与她说话,但男人是调戏她,女人是唾骂她。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你想我活着?你是想我和你睡么?”

  召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苏凉和她在他面前发生的那一幕像魅影般闪过,他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们来自一个地方,那是我们的家,我们真正的家。家里有温柔的母神、威武的父神,还有,召秀哥哥从来不骗我,我们都被召婉和召南哥哥骗来这里,我原来想着,我们可以一起回家,我想你好好活着,和我一起回家,我不想你受伤害。”

  “家?我的家就在这里啊。你剖了水灵珠后傻了吗?我一出生就在这里。”莫离看着他说,眼里依然是一派天真,心智被封的生命就如顽灵,对一切无感,故不知善恶,不知对错,自是对诱骗害人、邪淫不以为耻。对于她来说,那些不过都是和吃饭一样的事,不,不对,如果和一个男人苟且勾了对方精魄后,巫母能让自己吃饱、好好睡觉、不打她,那她是很乐意的。

  “不,你的家不在这里,你是母神的法座,是被他们偷来的,我们的世界不是这样的,母神……”召宁是水,生性纯善憨厚,一直备受宠爱,虽是落地不久,但心志甚坚,一切的发生他都记得,他恼不起眼前这个如顽灵般害他失了水灵珠的人,他只是很想告诉她真相,盼着和她一起回家,他觉得只要回家了,见到父神母神,一切苦难就结束了。

  那天的无意相遇,召宁告诉了莫离很多真相,莫离初时半信半疑地听着,她没有记忆,也不懂分辨当中对错,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与她说那么多的话,她喜欢听。自此,她便每天偷偷找时间去水的院子,因为土的保护和苍婉依然想将水纳为己用,水的院子竟成了冥界里难得的清净之地。如此过了数月时光,水召宁对莫离讲述了过往真相,也讲述了莫离的法座时光,并把自己有限的修法所懂皆悉数讲与莫离听。终于在一个午后,莫离突然跪在召宁跟前:“这数月,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也让我明白了何谓对错,想我这生命真是荒唐,曾为母神法座,肩负重托,却沦落至此,害人害己,真是不配存活于天地间……”

  莫离对召宁道出了自己修成人形后在冥界的种种经历,包括与苏凉、乞苍、冥界将士的鬼混以及用莲蕊勾千魄造三毒鼠:“谢谢召宁一直真心待我。可我这肮脏的生命,实是配不起你的情谊,也不配随你回家,我这么脏,还助巫婆造了三只毒鼠祸害宇宙,我无颜再见母神,我想办法送你走吧。”

  召宁看着跪在自己跟前、泪流满面的莫离,知道她是真的懂了,双手扶起她说:“母神曾与我说:纵经千百劫,灵体可无染。生灵之本,不在躯壳,而在于灵心,过往已逝无须追,只要你心自净,从此与恶绝缘,你便无污。”

  憨厚的召宁不懂如何安慰人,但这么简朴的一句话,却让莫离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的悸动,她想,落地至今,她懂流泪、懂悔恨了,她知道心刺痛是什么感觉了,她应该是长心了。

  如此又过数月,从前的红莲莫离已经不再是和冥兵拉拉扯扯调情、被冥界女子唾骂嫌弃的女子,而是厨房里裹着布衣,认真做事的厨女。莲蕊拔尽,复活三毒鼠成功,巫婆等人认为她也无甚用处了,她申请到厨房做事,也便随她。

  谁知某天夜里,白雪和她的闺中好友肖平,连拉带扯地把莫离带到巫婆面前:“阿母,杀了这贱人,她怀着孩子。”

  巫婆大惊,竟有这等事?细细了解才知,莫离竟打动了一直被软禁的水召宁并珠胎暗结,肚里怀着一对龙凤胎,因为怕被发现才申请到厨房做事。因怀胎腹中不舒服,误以为巫医弟子之一的肖平可信,请求其帮自己诊断,不曾想肖平是白雪好友,自然被出卖,也自然被捉到巫婆跟前。巫婆看着莫离惊慌失措的脸,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果然是婊子心性,竟然还有傻子肯要你!”一个巴掌打过去,莫离嘴角便渗出了血,趴在地上一言不发,她想活着,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她现在有心爱的人,有孩子了。

  巫婆并不想轻易杀了她,她心知红莲的功能有很多还没开启,母神的修为深不可测,法座怎么可能只能勾精魄和净化元神这么简单,她要想想还可以怎么用。莫离就这样被关进地牢。乞苍和苍婉知道后倒是兴致勃勃,带着三只老鼠便到地牢看她了,三只毒鼠是她助力所造,但在地牢中的岁月,莫离受尽它们的折磨,乞苍和苍婉不时便兴起带着三只毒鼠到地牢看她,让三只毒鼠把她当成猎物训练。在那地牢中,咬她最多的是笑面鼠,笑面鼠最喜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脸,看她眼里充满恐惧,笑嘻嘻地舔舔她的脸再狠狠咬一口,感受她的极度恐惧又无可逃脱只能任它蹂躏,是笑面鼠的乐趣之一……若说给予生命便是娘,莫离给了三只毒鼠生命,但对它们来说,她只是它们的猎物——只要一声令下,便随时可取生命的猎物。

  召宁失去了莫离的信息,担忧不已,但自己出不了结界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忧虑着急,盼着莫离安好。某天,苏凉来他院子告诉他,莫离怀了他们的孩子,巫婆探过了,一对龙凤胎,现在被捉到关起来,准备杀了他们。自己念在过往与莫离的情分上,并不想她死,所以他愿助他们一臂之力逃走,只要召宁与他换脸皮,按他计划定能带着莫离母子回家。召宁不信,苏凉带他出结界,引到软禁莫离的小木屋,此时的莫离已经大腹便便,犹如女人怀胎六、七月,召宁跌坐在地上又跌跌撞撞站起来,对着莫离的背影说:“我们都要活下去,我要带你回家。”

  召宁答应了苏凉的要求,与他换了脸皮。但恶鬼又怎会有好心?换脸,不过又是一个骗局。苏凉虽无真情真爱,但占有欲极强,莫离相貌在冥界算好,他一直想将之占为己有,却不曾想莫离虽与他鬼混,却从来无情,最后竟是情付召宁,甘愿为召宁怀胎生儿,一向贪生怕死,如今却宁死也要护自身清白和腹中胎儿安好……妒恨的火焚烧着苏凉,不害召宁,他倍觉对不住自己。

  被苏凉骗了脸皮后,水被封印,陷入沉睡困于深海之中,直至40万年后方被母神解救。苏凉就这样顶着水召宁的脸相,既喜自己脸容有长,又恨着自己不得莫离情。

  莫离怀胎,给了巫婆和乞苍、苍婉深化骗局的启示,于是将她从地牢中移至小木屋,虽是自此三只毒鼠再也没来咬她,但等待她的是一世死亡。召宁被封印沉睡后不久,苍婉也成功骗父神为母神剖了父神灵珠,父神仙身陷入沉睡,魂魄被勾进他们准备好的仙身,那个仙身早已装了虚假记忆:夫人怀着胎儿,自己与婢女鲤鱼精有暧昧惹恼了夫人,后发现自己中了蛊,闭关逼蛊。

  魂魄离体,神识模糊,父神元神被勾入妖孽造的仙身后,仙身已装的假记忆入侵,本能却质疑自己怎么可能与鲤鱼精有暧昧,定是有误会。父神刚出洞口便被鲤鱼精幻化的假夫人所引,追上去看到她与侍卫调情,误以为夫人爱上了别人,难过非常到议事厅被苍婉幻化的勾李以商事为由拖住。而后,鲤鱼精再报信,说夫人难产死了,父神极痛又被法器所伤元神出窍,被鹤钳取了身份记忆晶片,元神分裂成两个失了忆,忘了自己是宇宙之子、不老不死不灭之身,从此背负着害死自己夫人和孩子的罪名,在幻境中继续受骗,如此40万年。

  在妖孽造的幻境中,母神住的内室,那地上躺着的、难产死的“母神”尸体,便是红莲莫离;那地上躺着已无生息的一双孩子,便是她腹中胎儿。巫婆以毒杀了红莲母子,琉清制造的母神面相贴在红莲脸上,这便是所谓母神的难产场面。刚被勾魂魄入假身的父神心神不定,骗局层层,眼见心爱的夫人身殒,痛到昏迷过去,再醒来时,红莲尸身已被带走,房间里已换上父神曾为母神造的傀儡身。身死的红莲魂魄打回本体,房间里有朵红莲鲜红欲滴,父神依稀记得,自己的夫人曾有法座清莲。

  红莲尸体被搬回冥界后,心被苏凉挖了,他虽是不得她真情真心,纵使她身死,他也不曾想过放过她。身被苍婉用了,因为在冥界生活,苍婉变异的次数越来越多,于是,又换了红莲的身、装上自己的头,因为她最后用的是红莲的身,终日淫荡无度,所以苍婉也被唤为睡莲。脸皮被白雪用了,因为白雪痛恨苏凉与她鬼混,却又羡慕她那张脸怎么就是长得比自己好看……

  老巫婆把法座偷到冥界,起心是因知她是母神法座,知母神将她与法做了设置,意图借她这个强大的功能,将她设置成为自己与毒星之间的过滤器,如此毒星的毒由法座吞噬净化再传给她,免她受反噬,但这违背天理,何以她造的恶毒要由他人代受?自是设置不成,更何况也无任何人能冲破母神下的神罚。老巫婆妄心不成,以她勾搭苏凉和巫医为由与她断绝“母女关系”,把她送给了乞苍,自此让她勾精魄汇集贪、嗔、痴三毒复活了三只毒鼠,此举既成全了乞苍和老鼠精,让他们以为自己有了后代;复活毒鼠过程中也使老巫婆清了自己身上大量毒素,与其说那三只毒鼠是乞苍的后代,不如说它们是老巫婆的垃圾池,帮她收集了不少身上的毒;这三只毒鼠也是他们意图将毒传播到宇宙各处的凶器,恶火逃窜后火境被封印,火境内部已经成了他们的试验基地。

  红莲与苏凉鬼混,后又企图倚傍乞苍,但苍婉又岂会容她?苍婉皮相由母神造,落在冥界自是最好看,鲤鱼精和老鼠精等与她差距甚远又无她的资源,只能是她跟班,她自不会容比鲤鱼精和老鼠精好看的红莲,所以乞苍只是玩弄红莲,玩腻了便让她复活三只毒鼠。红莲成为冥界诸头目的床上玩物,又助冥界造三只毒鼠,虽骗水剖水灵珠,仍得水真心怜爱相护,水为她失面容被封印40万年,真心待她之人,遍体鳞伤。

  生而成凶器,死而诈尸成骗父神工具,尸身被诸妖瓜分,唯留红莲一朵,是祸是福何人知。这是一品清莲的第一世,一个悲凉的句号。

  莲说(三)

  父神抱着母神的傀儡身七天七夜后,觉天地间唯一所爱已离开,生无可恋,本想与夫人同逝,妖孽假意扮天道传音,让父神感召:“若你能证明你自始至终只爱你夫人一人,绝无他心,他日两孩儿复活时,你夫人便将乘风再来,永为你妻。”

  “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纵是千辛万苦,纵是等候万万年,又如何?只要她能回来,不论如何我皆愿意。”父神说完,果断以刀开胸,挖出红心一颗:“我愿剖心明志,生生世世,永远只爱我夫人一人,天地可鉴!”

  妖孽造的仙身早已装了大量虚假记忆,如同新购的手机里已有大量不可卸载的APP,父神不知真假,只是依稀中记得自己的夫人确有法座清莲,于是认为那是夫人遗留下的法座,把自己一颗红心置于红莲中,又努力复活地上一双婴儿,耗了大量神力也不得果,便把一双婴儿同置于红莲中。红莲的莲蕊处,安置着她的一双孩子和父神一颗极爱母神的心,灾难之后,暂时被安置在所谓的母神房中。

  为使幻境中骗局更逼真,那个灾难现场诸妖皆出动,鲤鱼精、老鼠精皆是侍女,恶火苍婉也在。父神受了双重重创(神伤、剖心)又被一双假儿骗了一半修为后,忙于处理混乱,为后续感召做安排。

  苍婉、鲤鱼精、老鼠精三只大妖,看父神被成功勾入他们造的傀儡躯并相信母神死了,认为大计已成,欢喜不已,当天晚上便大肆庆功。事后三妖提议,不如去看看父神那颗心?三妖各怀鬼胎,一拍即合,便悄悄到了放着红莲的内室,红莲花瓣张开着,莲蕊上闪着金光,父神一颗鲜红的心跳动着,旁边躺着两个被金光裹体的婴儿。

  老鼠一见便生贪心,她虽心仪乞苍,但那是宇宙之子父神的心啊,纵使现在造的仙身不及本尊,但也远胜乞苍,若是得了父神的心便能得父神……老鼠精走在前头,贪念一起便伸出了手,捉起父神的心想往嘴里塞,谁知在她手捉住心那刻,心便焚烧,火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她赶紧松手,父神的心回到莲蕊上,老鼠精已经烧成灰烬,只留下她凄厉的惨叫声。

  看着瞬间发生的这一切,鲤鱼精暗暗捏了一把汗,因为若是老鼠精下手不够快,抢心的人就是她,那么被烧成灰的就是她了。老鼠精凄厉的惨叫声唤来了乞苍,也招来了在附近的父神,乞苍想救老鼠已来不及,却被父神发现了,父神记忆虽不全,仍知他是极恶乞苍,一番打斗之下,乞苍被降服,送到锁妖塔——纵是入梦后只有一半修为的父神,乞苍仍远非对手。

  只是要困乞苍又哪有那么容易,他本是雌雄同体,又有老巫婆的巫术相助。父神驱逐了所有女侍。苍婉和鲤鱼精回冥星,很快便请老巫婆用巫术为乞苍勾出一半魂魄注入童傀身;也抢了长海水君的小女儿为老鼠精勾魂引魄助其复活。

  以老巫婆为首的毁天灭地阴谋继续展开:老鼠精得了长海水君小女儿的皮复活,成了仑星大皇子妃;鲤鱼精得了奴管女儿的身管荣,成了仑星三皇子妃;苏凉得了水召宁的脸皮,也混成了仑星三皇子连桑。诓害父神的巨大阴谋一直在展开。

  父神驱逐了所有女侍后,火域中的昆殿便只有少量男弟子,妖孽给他装的虚假记忆是他是战神,为守护神族而战。父神把假夫人的身置于水晶冰棺中,除忙碌必要事务外,其他时间便守着水晶冰棺,喃喃自语,靠着依稀的记忆说往事、分享自己每日发生,盼着夫人能有朝一日睁开双眼看看自己、回到自己身边……

  安置好种种后,父神把封印着自己一颗心、两个孩子的红莲送到佛境,交给佛祖置于莲池中净化,盼着佛境是清净地,有助于两个孩子早日醒来,如此夫人也能早日回到自己身边。父神留在昆殿的男侍从,虽看似是侍从,其实幻境中的种种,又何来真?跟随在身边的亲信,不过也是妖孽。和父神同去佛境的贴身侍从将这秘密信息告诉了与他有一腿的鲤鱼精。

  鲤鱼精从来不曾止过妄念,她一直盼着能得父神那颗心,只是老鼠精抢心被焚烧的事也让她触目惊心,她可不想死。知道红莲被送到佛境,鲤鱼精找到了佛祖跟前的大鹏鸟,让法力高强的大鹏鸟帮她偷出那颗心。大鹏鸟是乞苍的拜把兄弟,一直野心勃勃想当禽王,禽王凤离的令符落在鹤身上,老巫婆自抢不成后,曾请大鹏鸟尝试也不成功,后鹤摄取了父神的身份记忆晶片,便被乞苍送给了大鹏鸟看管,大鹏鸟一直费尽心思,边看管着鹤边想办法抢他身上的禽王令符。

  本就狼狈为奸,再帮一把又如何,反正总有好处。大鹏鸟知悉后,便在某日到莲池张开了大嘴,对着红莲狂啄,想啄开花瓣后偷心。红莲本非凡物,被大鹏鸟啄伤后,花瓣打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莲苞里的一个婴儿和父神的心掉出了佛境,自此,冥冥之中因缘也便产生了变化。

  大鹏鸟没有偷到父神的心,却品尝到了红莲的血,发现红莲的血哪怕只是一点点渗入嘴里也能使他修为大增,心中大喜。恶妖之本性,便是纯粹为己而活,偷父神的心纯粹是帮忙,忙嘛,可帮可不帮,但红莲的血能让自己修为大增,这可是不能错过的事。大鹏鸟把花瓣合上,不让人发现被它啄开了,自此日日到莲池边吸红莲的血增长修为。

  冥冥之中,一切缘法皆在变化。鲤鱼精派来暗中监督大鹏鸟的阴蝶,眼见大鹏鸟日日吸食莲血,知红莲血有奇效,能助自己塑身得人形,便以意念骗它:“如此下去你必被大鹏鸟吸食至死,我尚差些许便修成人形,我吸食你血化为人形,助你诱走大鹏鸟,可好?”红莲以为它是好意,便同意了,阴蝶吸食了红莲的血后,落地成一女子,姿色一般,心肠甚坏。

  蝴蝶跪在红莲前继续哄骗她说:“我知你非凡品,谢你成全我早得人身,我定报你之恩,护你安好。”次日大鹏鸟再到莲池想吸血时,发现莲池中的莲不见了,莲池边躺着一个少女,身上是莲血熟悉的味道。他大喜,想着修成人形就更好吸食了,少女自愿随他离开,他便带着少女离开了佛境,想着从此纳为己用,助自己修为突发猛进。

  阴蝶以障眼法骗了大鹏鸟,意图化成红莲与大鹏鸟双宿双飞,但唯恐自己非红莲真身的事被发现,事后潜回佛境把红莲撕成一瓣瓣洒出佛境,红莲苞里的另一个孩子也被一并扔下。阴蝶撒下鸟毛,将此事嫁祸大鹏鸟,让佛祖误以为是大鹏鸟干的。让红莲消失,自己的骗局不被发现;嫁祸大鹏鸟让大鹏鸟被佛境追杀只能和自己在一起,是阴蝶的本意。

  随后,战神得报,佛境叛徒大鹏鸟因残害战神送去佛境的红莲,致使红莲失踪,被佛祖判诛脸(脸上烙着永远抹不掉的罪证)、永革仙籍、收其法力,驱逐出佛界,以示警戒。面对佛祖的忏悔,战神神伤长叹:“夫人,因缘这般变幻,你是不肯原谅我么?”

  母神非神非人,何来生灭?一切不过是梦中为骗父神而生的因缘幻象,也是红莲的宿命。

  被撕成一瓣瓣后,红莲被撒满天,随它一起坠落的婴儿因得父神修为,也因一直在佛境得法滋养,竟是已有不低灵力,许是冥冥之中心自有感应,婴儿金身一闪,以法力把汇集的莲瓣重新串结,送进一民家投胎。自己散尽浑身修为后,落地成一少年影,白光一闪,也投胎去了。

  红莲投生处是平凡人间,自小相貌性情不同他人,能知花语,能听鸟音,身生异香,当地人都把她当异类,因出生后不久父母便丧命,被寺庙收留,当地人都认为她是不祥人。自小无亲无故,在寺庙寄宿,白天乞讨,受尽路人白眼嫌弃,饥一顿饱一顿也便如此长大。

  若是如此,倒也便罢,好歹只是命运凄惨些。不曾想寺庙长老百年归老后,寺庙便荒废只得她独住。在她长至少女时,某天被大鹏鸟和阴蝶捉到,自此,红莲的劫难再次开始。

  除了必须和阴蝶一起服侍大鹏鸟,供他吸食能量提升修为外,大鹏鸟被佛祖收了法力,打至重伤驱逐,身上负着伤和法力封印,脸上烙着罪证只能在凡间生活(一到真相世界便知他是谁、干了什么),他需要红莲助他疗伤、提升修为冲破封印。自此,红莲被捏在大鹏鸟手中,替他纳人间男子,阴阳和合后供他吸阴,又如第一世被老巫婆操纵般,成为邪淫的工具。

  凡人能量毕竟有限,要冲破封印需借神力,大鹏鸟想尽办法,终于把红莲送上仑星,替他偷取能助他冲破封印的仙草。冥冥之中,因果轮回,第一世的剧本如同魔咒,一上仑星,懵懂的红莲便遇到抢了水召宁面相、狸猫换太子混成仑星三皇子的苏凉,初一见,那般熟悉的姿容:“姑娘,我们可是从前见过?”他不再是冥界那只猥亵的蝙蝠,而是仑星洒脱自如的三皇子连桑。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红莲像想起了什么,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自此,一场爱恨情仇在仑星展开。红莲长依没有前世记忆,只是对着那风流倜傥的三皇子连桑,她总是觉得如此熟悉,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或许像极了自己前世曾爱过的人,但又不像。她自是不知,她唯一所爱的水召宁的脸皮被苏凉扒了,那是披着水面相的苏凉,她熟悉水的脸,她也熟悉苏凉的淫荡风流,只是,那不是真正的召宁。而对于苏凉来说,红莲再次来到他身边,这一次,他想得她的真心,这是他的机会,他为她起名:长依。

  连桑(苏凉)为红莲起名长依,这本又是一个诅咒。而他在这场阴谋中,妖孽费尽心思让他混进仑星当三皇子,便是让他与鲤鱼精成一对,为后续阴谋做助力。谁知红莲的出现,让他生了异心:他不想只娶鲤鱼精,他还想娶红莲。

  在仑星生存的鲤鱼精,顶着别人家女儿的皮相,不似本体丑陋,虽是相貌平平也甚满意,若能和苏凉配对成为仑星三皇子妃,她借男人得高位的梦想也便实现。她那颗出身卑微,从小想耀武扬威的心从来不曾止息过,红莲长依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于是,魔爪再次伸向了红莲。

  跟随红莲长依到仑星的阴蝶给长依下了催情药,送到密室交给鲤鱼精、老鼠精,长依被一众魔影、冥童、汪方等轮奸后砍下双腿,以她鲜血解除了锁妖塔的封印,放出了乞苍。

  长依记得阴蝶把她拖出房门时眼里的嗔恨,也记得鲤鱼精捏着她的下巴,满眼恨意地对她说:“长得一张好看的脸蛋又如何?我想毁了你便毁了你,我得不到的,天下人也休想得到。”

  看着诸妖的疯狂,她依稀忆起前世自己的无知,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曾爱过一人,那人也那般爱她,他说:“纵经千百劫,灵体可无染。”是真的吗?她能感受到断腿在不断流血,她知道他们拖着她洒她的鲜血,她依稀记起那张脸,那个爱她的人的脸……

  这是红莲的第二世,血洒锁妖塔后,鲤鱼精和老鼠精救出了被关在里面的乞苍,送回冥界。红莲断腿的躯体也被一并带回,大鹏鸟闻风而至,告知乞苍和老巫婆吃红莲的血肉能增长功力,于是,血肉被诸妖分享,半身皮被老巫婆所用——她太老太丑了,换副皮,很好。

  自恶火苍婉背叛宇宙联同老巫婆和乞苍设置毁天灭地阴谋后,火境被宇宙封印,与真相世界脱离运行,这是一个妖孽设置的轮回境,而轮回境中,第一世的命运剧本便是原件,此后若是心性不变,生生世世命运故事都将换汤不换药地上演。

  莫离的剧本,便成了红莲的命运原件,因为妖孽知道她曾是母神的法座,身上诸处皆是宝,不停挖掘其功能,于是世世被猎食,远比唐僧肉更让诸妖闻风而动。而可悲的是,她没有唐僧的法性,也没有高徒相护,于是便以第一世为原件,循环反复地被猎食了17世,命运并无多少变动,随着一世世修成人形被扒皮、吃肉喝血,一朵鲜红明艳的莲,由红变白。

  此生落在这个毒星,颠倒浊世。那一年,她依稀醒来:“何以每每我持观音心咒,脚下便朵朵白莲生起?”虽经数世,莲身不化,只是已经由红变白。

  “小莲,你可曾记得本心?”

  她睁开迷茫的双眼,心中一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家!”记起曾经,她期望也能如当年花身化为灰烬、全部修为化为种子,争取个脱浊而归。

  “发愿纠错,大错大赎,清净之时,便可归家。”

  “小莲真心发愿、行愿:愿以法净心,愿言真相,愿破诸妖骗局,愿父神知悉所有蒙骗、醒来归家,愿父神母神圆满团聚,愿宇宙太平,愿众生安宁。”白莲跪求。

  “若能真心还父神清白,以命护苍生,以慧破蒙骗,以智脱捆绑,可修。”母神言。

  若说一切只是南柯一梦,又何以时光叠影之中,不出预料地种种重来、毫无意外?若说身份是假,何以恩怨交织种种发生中,恶如旧、善如旧?人皮如衣,鬼亦可穿,人皮可换,自始至终如一的魂不会变,循环反复,因果自知。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天地悠悠,红莲须业火散尽,初心不变,方得始终;否则,不过是自证与恶同流、莲出污泥亦是污。

  苍穹之巅,母神无上神威,音传无量界:红莲重现天地,道说、还原真相,从此天上人间,正法无染,正法无量,诸恶伏法。恶火苍婉灰飞烟灭,宇宙全境无处容生;雀、蛇、蛤蟆、锦鲤、老鼠、犀牛、蝙蝠、乌鸦等物种绝迹,灰飞烟灭,此些物种,从此永绝迹,不可重生。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阴阳归位,愿宇宙无毒,愿真情有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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