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婆极少笑,更极少这样认可一个人,琉清大喜,以为老巫婆是想赐她医主位,赶紧接过茶说:“谢巫母赏识,琉清只是奉职行事为巫母分忧,谈不上功德。”
看着琉清将茶一饮而尽,老巫婆又笑了:“琉清在冥界无亲无故,如此也可无牵无挂,生能为我效力,死能赠身于我,确是为我分忧。”
琉清闻言茶杯跌落在地,大惊说:“巫母此话是何意?”
老巫婆坐回自己位置上,看着她说:“你跟在我身边也万万年了,你看我这身,长年练巫术受反噬,神罚将我与毒星绑定又受毒星诸毒反噬,早已经如干枝废材,我等换一身许久了。只是之前换身之术尚不熟练,我也没把握将你的元神分裂择己用弃无用,如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当然,造记忆晶片这事只有你能做,我一直在等着你完成这件事,而后我便能有新的人衣穿了。”
琉清跌坐在地,脸面苍白地问:“我能为巫母用,对巫母忠心耿耿,巫母为何要抢我身?黑刹能为巫母找很多人皮。”
老巫婆摇摇头说:“不,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可靠。你落地成人便被巫医收留,那死鬼养育你、授你医术,对你是师亦如父,但你眼见他被活活烧死,眼也不眨一下,心无半点悲戚,事后只想努力做事得医主位,你心何其狠、何其硬。知我为何不赐你医主位吗?因为你能待那死鬼如此,你也能这般待我,有一天只要你遇到更想要又有他人能给得了你的,你也会踩着我上位,养不熟的狗,我可不敢留。是那死鬼才那么蠢重用你,也好,你得他真传,为我做了不少事,困父神之事能成,你有大功;如今我用你身,分裂你的神智,你那储修为的元神我留下,你的医术也并为我用,其他的当孤魂去飘零便是,不全之魂,连扔入毒星都是废物。让你死得明白些直接告诉你,就是我既要用你的身,还要留下你的医术,如此,我易身之后也懂医术,巫术再拼入医术倍加强大,又何须你?”
琉清的神识越来越模糊,依然不甘心地说:“元神中纵是留下术法,医术毕竟与操练有关,我于巫母还甚有用处。”
老巫婆笑:“你安心去吧,我会将你无用的神识分离出去,有用的我会留下,别的你无须操心,你那小师弟随安也甚是好用。”
琉清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咽了气,老巫婆马上施行巫术,分离了她的元神,剔除了无用部分,再将自己元神移位,成功得到琉清之身。
琉清被剔除的散魂陷入混沌中,受着撕裂的剧痛,一番痛楚之后,竟见神识中亮起一抹莹光,那是肖衣的身份令珠之光,琉清依稀觉得,或许这是自己的报应,与虎谋皮的下场。肖衣的令珠之光卷着她的残魂,飘向了东海星,落在一蚌女的神识中,蚌女次日醒来,对医学大感兴趣,竟是觅师学习,日久成了东海星的医官,被东海星主招为皇室御用。琉清没有帮肖衣传信,但肖衣求生的执念却带着她的残魂飘向了东海星,护了她的残魂不散。
阴蝶站在炉灶边,看着热气腾腾的锅发呆。如她所愿,把害红莲的事栽赃给大鹏鸟,害大鹏鸟被佛祖收了法力、烙了罪证驱逐出清净界后,大鹏鸟没有法力害怕被仇家追杀不敢回老巫婆分给他的星球,脸上烙了罪证不能在仙界生存,从此确是只能与她相依为命。她原以为从此大鹏鸟只能安心跟她过日子,只属于她,却不曾想一个以淫为修的毒物,又如何能生安分之心?如今哪怕逃窜于火域低维的凡界,此处生命有人、有妖、有修道者,他也终日要去捉数个雌体奸淫后杀烹,如今这锅里所煮的,便是昨晚被他强暴后吸干了的女子。她虽非善类,但从前毕竟也不嗜血肉,自吸食了红莲的血修得人身又跟了这大鹏鸟,如今每日以血肉为食也成了常态,初时不习惯,如今也想开了,这毕竟是自己选的路,能得人身还能有男伴,总胜于当一只孤独的阴蝶然后死去,知足吧。
“小圆,小圆,我回来了,来看看我今天的战果。”院子里响起大鹏鸟的声音,这是一户农户家,原来住着一对老年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落在这处后,大鹏鸟奸食了老汉的妻女,把老汉杀死也煮了,如今占着他们的房子,要在此地掠杀一段时间。没有了法力的大鹏鸟,如今靠吸阴、食血肉提升修为,也一直在想法子冲破佛祖的封印。
阴蝶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院子里的地上躺着五个被绑着的女子,四个瑟瑟发抖小声哭泣,角落里那个眼神呆滞,竟像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阴蝶冷笑了一声,心想大鹏鸟身形高大、样相凶残,哪有女人被他逮到不害怕的,害怕是正常,不害怕的才不正常,她不禁走到那眼神呆滞的女子身边。
女子穿着一身红色布衣,白皙的脸上脏兮兮的,长长的黑发简单扎成一束,垂下遮了半边脸。阴蝶拿了根树技把她的头发拨开,女子竟对她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那脸、那笑,让阴蝶心中“咯噔”了一下,很快,她平复回来对大鹏鸟说:“十哥,我今天身子不适,觉得每天一个人做事也甚是辛劳,但我又想把十哥服侍得更好,不如这样,十哥给个妹子我使唤吧,可好?”
今天收获颇丰,大鹏鸟心情甚好,此时正在厅里大口喝水,听到她言说:“小事一桩,小圆每天要服侍我还要劳作,确是辛苦,那你便选一人吧。一会供我享用后不杀便是,随你做事听你差遣。”
阴蝶指着红衣女子说:“那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