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龙车回仑星,看妄乐吃着果子不作声,度洛小心翼翼问:“夫人,我们如何与父皇提迎娶东海星公主的事?”
妄乐把吃了一半的果子往他身上一砸,眼里马上挤出了眼泪:“你就这么心急想娶个侧妃是不是?早前还说万万年只爱我一个,去一趟东海星,一支舞一壶酒,你这心就由红变黑了。”
度洛不知所措,诺诺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我们答应了东海星君,我也与东海星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当如诺行事而已。”
妄乐不作声继续啃果子,度洛不知她究竟想怎样也不敢再说什么。此后数天,妄乐都没再提起这事,度洛也不敢主动提起以免惹事,只是心中忐忑不已。
终于在某天,妄乐冷冷对他说:“东海星君派人送信来,说东海公主肖衣怀了你的孩子。”
度洛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白了,这事若是让注重脸面的元岂知道,不修理他一顿也会影响他的地位,要知道元岂最注重的就是仑星的皇家森严宫规,这事若传出去丢了他颜面……
妄乐看他那样子知他吓坏了,站起来走到他背后,按着他的肩说:“罢了,我虽恼你变心纳了他人,好歹你也万万年只我一心,如今你捅了这娄子,若是被父皇知道,你又更失威于你二弟三弟了,我助你一把吧。明日我去把东海星公主接回来,放在偏院里先养着,待她生下孩子我认是我们孩儿,然后你再走官礼到东海星提亲联姻。如此,既能给东海星交代,也能免你在父皇面前又失威望两位弟弟。”
度洛愣了:“这样,东海星君岂能同意?”
妄乐笑:“只要我愿意助你,他自然会同意,放心吧。”
度洛松了口气,把头往后靠在妄乐怀里说:“那就好,幸好有夫人,得夫人这贤妻真是我大福。”
妄乐心中冷哼了一声,嘴里却说:“你知道便好。”
次日,妄乐从东海星接走了肖衣。肖衣坐在龙车里,眼神淡漠直视前方,看也不看韩名一眼;但看着肖衣坐着龙车而去,韩名却觉无比安慰,一切终于又回到轨道里,他不必再担心声名受损,肖衣也觅得好人家,自己又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肖衣如今怪他,这不重要,终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是为她好的。
但,与虎谋皮又何来好下场?韩名的自私自利和缺乏正气的迂腐守礼,把自己的妹妹置以万劫不复之地,也为自己埋了灭门的无妄之灾。
法峰之上是心亭。母神坐在父神仙身旁边,定定地看了他良久,伸手摸着父神的脸喃喃说:“傻小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定是等我等得很苦吧?是不是受了很多磨难?自天劫开始我们便被断了连接,我再也感应不到你,也不知你受着何种折磨。可我却又知,这分离的日子,你定是过得很苦很苦,从前你从不舍得与我分离,哪怕我们同心同感,一旦分离不能相伴左右你也倍受折磨,如今却是要被生生从我身边带走……自天劫开始,我便被与天道断了连接,一样也没有援力,就如你被断了与我的连接、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这就是天劫,我们都只能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闯过。每个生命都有自身的考验,哪怕我们是父神母神也不会例外,为了使你成为与我一般的存在,你必须经受这考验。你莫怕,夫人一直陪着你,以不同的方式和同样的爱在面对,你要勇敢……”
泪水一滴滴从母神脸上流下,滴在父神脸上。心亭里充斥着浩瀚间最纯最正最强大的道力,父神仙体无须任何处理也眉目如昔,只是没了曾经的生命力,安静地像睡着一般。母神轻轻吻了一下父神的眉心,在父神身边躺下,右手拉着他的左手闭眼说:“你等我,我来觅你了。元神离体穿过劫阵入傀身,我也不知会被折转多少光阴,你定要等我!”
长长的金色光圈,母神元神在光圈中被转了数百转,一张男子的脸出现在光圈的圈壁上,一个声音响起:“浮华劫,劫在心;天地缘,爱为根。青狐圣女名祉嫣,昆星战神是墨舒,一等一依又一离,是劫是缘亦是爱。”
信引送出一炷香光阴后,墨舒已出现在凤离面前,捉住他的手惊喜又紧张地说:“凤离,真的是今天吗?我夫人真的要醒了?”
凤离笑了笑,相处了近万年也少见墨舒如此局促不安:“莫急,我确是昨夜堪得天机,知道时机成熟神女要醒了。故传信让你赶来,让你眼见发生,慰你盼了万万年的心。”
墨舒松开凤离的手,整了整自己衣衫又摸摸自己的脸,紧张地问:“你说,这5万年不见,夫人还认不认得我?你也与我相处万年了,我有没有变化?夫人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子?夫人不在,我身边只有男弟子,是不是乱糟糟的……”
凤离看着墨舒这般紧张,不知为何心中倍觉酸楚,叹了口气说:“墨舒,再来之人,重逢如初见,化劫重生,有可能会被抹去所有记忆重新来过。感召,并不只是你一心等待便已完成,还有重逢后的考验,你要有准备。”
墨舒愣了一下,定定说:“你是说,夫人醒了有可能不记得我?我还要接受感召的考验?”
凤离点点头说:“若是依我堪得的天机所引,神女醒来应不识故人,你须打动她,让她再次爱上你或忆起你们的从前,如此方是感召成功,心愿得成。”
“这……”
“还有,红心入身魂归来,虽是那身,也有可能因复生而相貌生变,你也莫要吓着。”凤离说。
“这是你要我眼见夫人醒来的缘故?”墨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