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星宿消逝在星象地图上,夜空格外黯淡。
“您看这有法可解?”
楠木老君看着夜空所剩无几的星宿,问着命格星君。
“水星殒落,其他星宿就算再耀眼,也比不上它,只能等它再升起,才有解啊!”
命格星君望着夜空,思索着。
“星君这番话,是意味着天子将重回天界?”
“天子重回天界是迟早的事情,但何时能回来,我却怎么也算不出来。”
“为何?”
楠木星君好奇地问。
“前日,我在整理命格簿时,发现天子的命盘和地界的荷花相连,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那一阵怪风,我错画了他们两人的命盘,他们两人姻缘也不会如此坎坷。”
命格星君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天意,不能怪你。”
楠木老君见命格星君自责难受,安慰着命格星君,接着说,
“我想这次我们两人就联手帮帮这对苦命鸳鸯吧!”
“如何帮?”
命格星君好奇地看着楠木老君。
这一夜,命格星君与楠木老君彻夜长谈。
暗淡的夜空,渐渐有了曙光。
三界干涸,飞禽走兽成了骸骨,草木枯黄,花不再常开,灵泉仙河不再有神灵庇护,三界神妖纷纷隐没。
十冥落入黑沟之中,三界之地无不生灵涂炭。
绝处逢生,黑沟底下,渐渐有生机萌芽,三界之外,第四界悄然而生。
一月一初一,元冥国开国日。
庙堂上,没有开国纪念的喜悦,更多的是愁眉苦脸的大臣和侍从。
此时,国巫手持芒草,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说着祈雨经,一边挥着手上的芒草,水滴被洒向天空,天空没有任何黑云,一如既往的苍茫无际。
光祖王望着天,眼袋浮肿,倦容满面。
“来人啊!”
“小人在。”
光祖王先叹一口气,便问,
“这是第几年祈雨祭典了?”
“回陛下,这是第七年祈雨仪式。”
侧侍战战兢兢地回答。
“这表示元冥国已经有七年没下过雨了啊⋯⋯”
光祖王声音气虚,继续说,
“看来今年还是没着落了!”
天空白茫茫一片,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陛下,国巫她正在祈雨,或许⋯⋯”
侧侍安慰着光祖王。
“别安慰了,这一片天色已经给了答案。”
光祖王心知肚明今年必定又要受旱灾之苦,眉头深锁。
“对了,找到人了吗?”
光祖王问。
“回陛下,已经查到消息,拥有唤水神力的水冥大人出没在何洲。”
侧侍的消息让原本愁眉苦脸的光祖王,松开了眉头。
“那还磨蹭什么,快把他找来!”
光祖王突如其来的大喊声,让所有人不禁低头,国巫和其他协助的女巫也赶紧停手,朝光祖王低头。
“可是听闻这个水冥大人行踪飘忽不定,他从不以真面目识人,想找到他并不容易。”
侧侍全身颤抖地说着。
“传令下去,命所有军卫门的人都去找,只要找到人赏一千金。”
听到一千金,侧侍腿都软了,一千金足以买下北宫里的一座寝殿了。
“是⋯⋯是!”
侧侍撑起软腿,赶紧前往军卫门。
军卫门一接到王令,便赶紧组成军队,骑着快马出城寻找传闻中的唤水之人。
一辆马车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除了车夫,车旁还跟着一位佩剑的侍卫,肃杀的眼神,手随时握着剑柄。
这时,坐在轿子内的人突然说话,
“白翰,停车!”
白翰停下马匹,一旁的侍卫紧张地关心坐在轿子内的人,
“大人,有什么事吗?”
马岳关心地问。
“有人来了。”
“谁来了?”
马岳手握腰上的剑,听不明白意思。
“你只要记得,我现在是水冥大人就行,千万别曝露身分。”
“明白了!”
说完,马蹄声越来越响,数匹骏马奔来,停在车轿前。
一个军卫门的胡首领下了马,走到车轿前。
白翰识相的赶紧下马车。
“大人,请问有何事?”
白翰低着头询问。
“元冥国里,只有陛下和世子能坐轿,你们却胆大包天,敢用马轿!”
胡首领一脸凶狠,怒瞪着车轿。
“大人息怒,我们初来乍到,失了规矩,望大人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白翰低头说着。
“既然你们不懂规矩,我今日就来教你们规矩。”
胡首领推开白翰,走到轿前。
这时站在一旁的马岳准备剑要出鞘,坐在轿内的十冥示意马岳别冲动,马岳这才忍住。
“轿子内的人给我出来!”
胡首领大喊着。
轿门被打开,十冥戴着黑色帽帷走出车外。
十冥举止从容,举步有风,即便一身黑服,仍藏不住一身的神灵之气。
胡首领虽看不清十冥的真面目,但十冥的出场确实让胡首领退了几步。
“这位大人,找我有何事?”
十冥缓缓开口。
“你是何人?竟敢在元冥国用轿?”
胡首领对眼前的人,心里有股畏惧感。
“回大人,小人名叫水冥,昨日收到王命,要我进北宫面见陛下。”
十冥继续说,
“这把轿子,是光祖陛下赐予小人的,陛下希望我能速速进宫面见。”
几个侍卫听见后,不禁发出惊呼。
但胡首领听完,仍怀疑十冥说的话。
“你如何证明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胡首领继续追问。
“据我所知,元冥国的每把轿子都会在车轴上刻上御印,大人一查便知。”
说完,胡首领命人查看车轴。
“首领,车轴确实刻有御印,这真的是陛下钦赐的马轿。”
回报的侍卫抖着身子。
“小人有眼无珠,望大人恕罪!”
胡首领这下真的相信十冥的话了,他赶紧跪下赔罪。
“你叫什么名字?”
十冥问着身下的胡首领。
“小人胡天,是北宫军卫门的首领。”
胡天低头说着,不敢再冒犯。
这时,马岳悄悄靠近十冥,对着十冥悄声说到,
“大人,这家伙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十冥似乎早已察觉,对着马岳说,
“你是说他长得像天竺?”
“对!而且不是长得像,我认为他根本就是天竺!”
马岳看着胡首领,越发觉得是天竺。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体内并没有神魂之气。”
十冥虽没有惊讶,但也对胡天留心。
马岳心里虽然认定胡天一定和天竺有关联,但并有迹象表明胡天就是天竺,他就不再多想。
马岳清清喉咙,对胡天说,
“我们还要赶路进宫面见陛下呢!快让路吧!”
胡天赶紧起身,对着十冥说,
“既然是光祖陛下邀请来的贵客,我便护送你们进宫,就当作是小人刚刚失礼的赔罪。”
“行!”
马岳回应着。
于是,马岳扶着十冥进入车轿内。
十冥坐在车轿内,拿出挂在胸前的迷谷玉,心里想着与荷元的回忆。
自黑沟一跃而下后,十冥用尽所有修为,将自己的神识依附在迷谷玉之中,幸运地保住自己的唤水神力和荷元的记忆。
在十冥落入第四界之后,便传递消息给马岳和白翰,马岳和白翰将十冥在第四界之事告知天帝、天后和命格星君。
命格星君便请求天帝和天后替白翰和马岳开辟一条通往第四界的幽界通道,这条幽界通道只去不回,唯有完成升神之礼才能重返天界。
白翰和马岳义无反顾自将神格来到第四界,顺利找到十冥。
多年来,十冥一边四处唤水,缓解旱象,一边找寻荷元的下落,可是却迟迟没有找到荷元。
“我答应过妳,妳在哪,我便在哪!”
十冥心里暗自发誓,紧紧地抱着迷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