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炎止,我不疼……”暮云烬安慰道。身上的伤,远远没有心上疼。
灭世之劫被叶沉渊生生打断,暮云烬周身那团恐怖的力量也消散而去。白修辰身死,暮云烬重伤,而原本伤的最重的叶沉渊却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暮云烬想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众天兵天将听命,给本座杀了这个魔头!”殷枘几尽疯狂的下达了这个命令,誓要捣毁魔界的根基。毕竟…此战魔界的损失可比他天界大的多。
炎止、东黎南夜、厉冥和铁画银钩面对着天界和魔界的近几千万大军,妖界所剩之人也不过七百万。且正值白修辰身死,士气低迷。
这形式急转直下,于厉冥等人势必又是一场恶战。
没人看见,她将白修辰的遗体放入了灵海里,从此,暮云烬的灵魂在,白修辰的遗体就在。
暮云烬的白衣被鲜血浸染,殷红如血。腰侧被封痕弄出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却仿佛浑然不知。
在众人肆意妄为,简直杀红了眼的时候,暮云烬悲凉的笑了,那笑容,凉薄的令人心悸……
她缓步向封阴山巅走去,所过之路留下醒目的一道红痕,那是她的血迹。
一步错,步步错。暮云烬从踏出封阴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场悲剧。
就算时光倒流,重新选择一次,结果还是不会不同,这就是执念,这就是因果。
“渡生崖……能渡众生,离苦得乐,却为何独独将苦都付与我……”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放过你们,也放过我自己……”
渡生崖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暮云烬的脸色不辨悲喜,甚至现出一抹解脱的笑容。
衣袍猎猎,随风飘扬。暮云烬纵身一跃,跳下了渡生崖。
终于,她与风烟俱净,与这混沌浊世再无瓜葛……
“阿烬!”
将臣从十方界赶回来,却只见得暮云烬一个残影,一片衣袂。他崩溃的大喊。血红的眸子浸满了泪水。
他还是晚了一步……
与此同时,炎止和柒夏同时顿住。他们和暮云烬的精神联系……断了。
见炎止和柒夏放弃了抵抗,天界和魔界的人更加卖力的攻击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刀砍下。
“砰!”众人被一种来自地狱般的煞气掀开。
“这……这是个怪物!”一个人惊恐的大喊道。瞬间就被将臣捏断了脖子。
“都给我……去死!”将臣狠厉的说道。原本清冷绝尘的面容此刻只有想毁灭一切的狠厉,幽绿色的瞳孔满是对众人的怨怼。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为了云烬将他的狠厉藏在了心中,不为人知……
殷枘见状暗道不妙,“撤退!”但是为时已晚,依旧死伤无数,还有的人感染了将臣的尸毒,命不久矣。
这场大战,战到最后,天界只剩下不到百万人。魔界也只剩一百万左右。
整个封阴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怨气冲天,一具一具的尸体化为养料,滋养着封阴山的怨灵。
这场战争,没有一个赢家。如果硬说有的话有,那便是不归……
事情的最后,将臣将岑歌的龙骨踢断,从此岑歌仙缘尽毁。不归也被他的魂寂枪刺中,重伤久久不愈。
可即便如此,暮云烬还是死了,纵使他杀再多的人,也挽不回她的生命。
一场大雨倾泻而下,洗尽了封阴山上的血污,也洗净了暮云烬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那天,将臣杀了足足两界一千多万人,被整个本初界的人视为厄命。
那天,炎止一向不染纤尘的玉色袍子沾满血污,他却只是愣愣的站在渡生崖上,看着崖底那万丈深渊。
那天,厉冥将他与世无争的面具亲手打碎,肢解了魔界的所有叛军,手段狠辣。
那天,柒夏和铁画银钩哭的撕心裂肺,悲泣声回荡在整个封阴山。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那天,注定被所有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