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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一念之间

执笔焉是解书人 三三羚 3017 2024-07-07 08:53

  二回:一念之间

  也不知过了几日,喻子鱼甚至连逃出去的念头也没有过,开始她会因为饥饿犯困昏睡过去,然而时间一长,她发现就算不吃也仅仅只是饥饿而已,脑海一遍一遍浮现的往昔逐渐模糊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成为清水教弟子之前的自己,究竟是谁?

  喻子鱼摸了摸怀中的天书,自言自语道:“你能出来陪我说说话吗?”

  喻子鱼的声音在空荡的黑暗里回荡,又传进她耳中,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她不禁又想问,自己究竟是谁,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喻子鱼闭嘴了。她想找人说话,可书灵并没有反应,说起来,自来了皇都城后,书灵便再也不曾出现过。

  就在喻子鱼沉寂在黑暗里,快要被淹没时,有声音回应了她,是个女声,有些熟悉,但不是书灵。

  “你还不走,盘算着在这里冬眠呢?”

  尾勺化作人型,妖娆的身材披着银白的发丝,茶色的衣衫却泛着绯色的灵气,在这昏暗无边的塔内,给喻子鱼带来了一丝亮度,不知是尾勺的缘故还是为何,喻子鱼眼前的黑暗渐次消失,塔内边边角角的设计逐渐显现在她眼中,空荡的黑暗也一扫而空,然而此时没有照明的光源。

  “……”喻子鱼还没缓过神来。

  ……

  皇都城已经是初冬的节气,家家户户都换上了缝制许久的冬衣御寒,等待着冬日的初雪。

  皇子墓陵

  木兹披着素白大氅,脖子以下遮了个严实,随着叶千晟一步一步,来到那个较为显眼的墓碑前,墓碑后有一个拱形石门,需要躬身才能进入,木兹驻足在石碑前,不敢向前。

  ‘七玦王叶尉之墓’七个字端端正正的刻在石碑上,仿佛一块如这般大小的石头,压在了木兹心头,她有些呼吸不畅。

  “……”

  “皇兄从未怨过你。”叶千晟。

  “……”

  木兹向前一步,缓缓抬起掩盖在大氅下的手,抚向‘叶尉’二字,冰凉的触感叫木兹不禁一颤,却并没有收回手,这是唯一能让木兹有再次靠近他的感觉。

  “楚家没了,爹娘不在了……”木兹看着生硬的字,仿佛看着那个人,轻轻开口,嘴边泛起的白雾很快在寒气中消散,她似在倾诉,她想与叶尉说话,想再听听他温和的声音,想听他在唤她一声迟若。

  耳边似乎又出现那温和的声音,却很模糊,她都快忘了,叶尉再不开口,她都快忘了是怎样的好听……

  眼角泪水又泛起,这次她很快的止住情绪,缩回快与石碑一样冰凉的手,将自己带出回忆,不敢再多想他半分。

  看出木兹的心思,叶千晟知道她定是又有了寻死的念头,开口道:“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庐州那个妖魔,犯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早就该为名除害了。”

  木兹垂眸,似在回避他的话,她的确没有立场说甚为名除害的话,顾信南奉她为潜明教主,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并从未阻止过,倘若真要除害,木兹自刎也算谢罪吧。

  “……”木兹没有正面回答他。

  叶千晟还欲说些甚,申定自远处走过来,在叶千晟耳边低声几句,叶千晟便神情凝重。

  “本王现在要进宫,你先随申定回府。”叶千晟。

  “我想在这待会。”木兹拒绝道。

  “殿下,”申定欲言又止。

  叶千晟凝眉思索稍许道:“那少时本王再派人来。”说完,叶千晟便与申定匆匆离开了去,留下木兹一人,望着石碑出了神,良久,木兹缓缓放身,原地坐下,依靠在石碑上,素白的大氅落在地上,主人却并不觉得脏。

  她悄声陪着叶尉,只愿没有打扰到他。

  镇妖塔

  “你是那只狐狸?”喻子鱼。

  “是九尾天狐!”尾勺生气强调道。

  “哦,你也被抓进来了。”喻子鱼闷闷缩在角落,似乎对尾勺的出现并不欣喜。

  “这破塔怎么关的住本仙?”尾勺笑话着傲娇地抬起头来。

  喻子鱼瞧她潇洒的模样心道也是,她都是仙了,怎么可能同她一样被关在这镇妖塔里,“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尾勺此来就是就她出去的,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喻子鱼想让她帮的忙是这个:“当然。”

  然而喻子鱼却垂头从里衣处拿出天书,递上道:“请帮我把它交给,”喻子鱼顿了顿“一个叫木兹的人。”

  “……”尾勺接过天书,蹙眉稍许才反应过来:“你真不准备走?”

  “这里不就是我的归宿吗?”喻子鱼沉声,她一个妖,离开镇妖塔,她还能去哪?口口声声要为名除害,却亲手毁了养育自己的清水教。

  “玄牝,你要蠢到甚时候去?”尾勺不悦。

  喻子鱼不明白她的意思,听着这个称呼只觉得分外熟悉:“玄牝?”

  “本仙再说最后一次,你不是甚凡人,也不是甚妖魔,是金母元君座下弟子,九天玄阳元女,玄牝!”

  “……”喻子鱼见她说的振振有词险些要相信了。

  “咚咚咚——”尾勺还要说甚,忽的一阵震耳之声传进两人耳中,在空旷的镇妖塔内持久的回荡着,震得叫人身子轻颤,耳根刺痛。

  尾勺严肃,眸子微动变为绯色,喻子鱼蹙眉双手堵住耳朵也根本清净不了,这才颤颤巍巍扶着壁柱站起身来,她们所处的第四层并没有任何反常的异动,更像是从上下其他塔层传来的,听着似巨石四处敲击的闷响。

  “发生什么事了。”喻子鱼撑着墙壁,习惯着久违的站姿。

  尾勺双眸扫视,勘探了塔内喻子鱼看不到的情况:“这就是镇妖塔?”她们所在的四层以下,每层都有纵横而立整齐排列的队列,那一个个都是人的面孔,却毫无人气儿,那震耳的闷响就是他们整齐列队的声响,而尾勺看到的这些,正是大朝用之固已地位的兵戈,末兵。

  喻子鱼不明所以,尾勺简单的口述了自己看到的场景并告诉她,倘若她不离开这里,就会变成那些金刚人。

  喻子鱼甚至在想象着自己变成那般模样后……

  尾勺瞧她不语,瞬间明白她的心思,抬手将天书直接砸向喻子鱼道:“想甚呢!”

  天书敲在额头掉下,喻子鱼吃痛抬手接着天书捧在手中,愁道:“下面都是金刚人,我们怎么离开啊。”

  尾勺叉腰微微抬起下巴:“能出去的可不止有塔门。”说完她抬头看向上的梯层。

  ……

  寒风刮过,脚下蒙上雾气,除了塔身喻子鱼什么也看不清,她与尾勺正站在镇妖塔顶层的砖瓦上,一切是如此的遥远。

  “你疯了?这是出口?”喻子鱼扯着嗓子对近在咫尺尾勺大喊道,不知是否起风的缘故,她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尾勺探头向下望去:“不是很高。”

  “什么?”喻子鱼听不清,但隐约知道她在说什么。

  “怕甚,你是玄鸟,是有羽翼的。”尾勺并未如喻子鱼一般增加音量,自信道。

  “别开玩笑了。”喻子鱼蹙眉相当严肃,并不觉得自己能飞,脚下逐渐无力,愈加站不稳了。

  “别磨蹭,快跃下去。”尾勺抓住喻子鱼手腕便向外拽,喻子鱼此时正惶恐无力,被尾勺这大力一拽,竟是轻易拽出去,脚下忽的悬空,喻子鱼脸色煞白,心头也悬空了,下意识地反手抓住尾勺,尾勺睁目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与喻子鱼一起倾倒。

  两人霎时便一起离开了塔尖,飞速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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