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望月台
“听说蓬莱的那位少庄主继任了庄之位,成了蓬莱尊主,天界的上神!”
穆深已许久不见椰椤,这些日子她都是在听仙乐口中的传话。“椰椤还在天宫吧?”她问。
“公主想见她的话,仙乐便去将城主请过来?”仙乐看向穆深,问着她的意见。
“不必!”穆深披起斗篷走出了宫殿,见仙乐伴随,她便把她招了回去,“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你别跟着了。”
“那你可别走远了!”仙乐扯着嗓子提醒着。
穆深没理会,两手扯着斗篷的系绳,给自己紧紧地系了个结。
在天宫的日子比在黎火城还束手束脚,她已经好久没有自由地驰骋了,可惜她让椰椤在自己身上施了密法,封印了血脉。
她到处走着,到处探望着,天宫的华贵是凡间没有的。可她宁愿追随着那个少年,居无定所,也不要荣华富贵!
“这不是月深公主嘛!”一个轻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转过身去,那轻浮的人露着痞帅的笑容,英俊帅气,他的手里持着几朵从天宫御花园中插下的新鲜玫瑰,粉嫩粉嫩的。
“俊棠王爷!”穆深微微作辑,那双郁郁的琥珀色微微金眸子楚楚动人。
“月深公主这是去哪?”俊棠笑着,他走近穆深,竟随意地握起了穆深的手,将手里的花捧上,“鲜花配美人!”
穆深脸一红,忙抽开手,然而那几只玫瑰便已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抬起头,撞上那双明亮又戏谑的眼睛,绯红的脸衬得她娇羞可人,她咬咬唇忙跑了开来。
俊棠看着穆深跑开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他看着手心里的灵光慢慢消失,转过身,竟不觉也忧伤了起来。
“如何?”御尘倚在天门口的柱子上看着俊棠寞落地走来,这模样倒是十分得罕见,御尘站直了,问,“我已许久没有试过这秘法了,若是没派上用场,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不必了!”俊棠叹了口气,又瞅向她,高起了调子说道,“你不是要回蓬莱了吗?方才急燎燎的!现在怎么有空来关心我了!你就快回吧!我已经用不着了!”
“哼!”御尘笑着走去,她挥了挥手,提醒着他,“你可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记得还!”
天门外,回蓬莱心切的御尘却突然停滞了脚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肯定让沐北不知所措!爷爷突然的隐辞以及她的受命,沐北肯定对这一切都充满了疑惑。
自她准备授命那一刻,爷爷便走进了深山的谷落里,闭关修身,不再接见任何人。蓬莱的落谷像是成了禁地,圈界着蓬莱的结界不再是她的阻挠,而落谷的结界却阻挡着他们。
“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爷爷突然地隐辞,闭关修身,因此小冽才不得已成了蓬莱的尊主!可为什么偏偏是在她受罚之后?那三日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计算着御尘回来的日子,沐北站在蓬莱山脚等待着御尘的归来,心有所思。
“怎么办?”姜晏和榕夙漪站在不远处瞧着,被闷在谷里的沐北,他的烦燥,他的胡思乱想,他对御尘的特殊感情…姜晏叹了口气。
榕夙漪没有回答,这其中牵扯甚大,太过复杂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件好事,只是得辛苦了御尘,一面要瞒紧了真相,一面又要演足了戏。
“我们先回去吧!”榕夙漪无奈地摇了摇头。
沐世玑静静地在另一旁看着两处,他是最清澈的旁观者,也是最沉默的知情者。风吹着他那宽大衣袍,发出浮动的声响,他远远地看着御尘走来,以及沐北的相迎,明亮的眼里闪烁着星星之光。
“沐北?”御尘先是一惊,然后马上露出了微笑,“你在山脚做什么?”
“我…我在等你!”沐北看着穿着贵气的御尘,美!异常美丽!只是与之前那个清简的、毫无拘束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了!
是她开始生分了,还是他的错觉?这些日子,他觉得她有许多事情瞒着他,有时,似乎是在故意回避他?
御尘没有再向着走,她刻意与沐北保持着安全又不失礼貌的距离。“你…你在这里等我?”御尘看着他,心里想着,他在这里等她有多久了!“我…我去天界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继任了爷爷的位置,以后,蓬莱的事便要由我担代了!”
沐北点点头,只是简简地吐了句“我知道了”,然而他的眼睛明显在告诉御尘,他与她青梅竹马,无话不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非得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得?他也是蓬莱的一员,蓬莱也是要他要和她一起承担着!而不是她独自一人!
“我先回清苑了。”
御尘轻轻地走过沐北身边,她的长发扬起,掠过他的肩膀,他伸出手,轻触着她的发,她的发从指缝流走,就像他与她之间的微妙,那种微妙,在慢慢流走…
“小殿下!”榕夙漪与姜晏从林中走了出来,随在御尘后头。
“夙漪,你的事恐怕得等一段时间了,可能会久一些。”御尘道。
“没关系,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再乎再多等些日子!”榕夙漪微微一笑。她知道,御尘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翌日,从天界送来了三封邀请函,上面写着,邀请蓬莱冷冽上神、沐北神王和姜晏上仙参加一个月之后举行的猎月祭!
“什么是猎月祭?”御尘问。
“我也不清楚,在天宫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药田与药庐,外头的事很少有人与我说话,我也不会去与他们搭话。”姜晏摇摇头,“所以我…”
“是狩猎!自爷爷拒绝过一次,年年猎月祭到来前,蓬莱便不再有请柬!这我也是头一次收到。”沐北将请柬丢在了桌上,显然他是很排斥这所谓的猎月祭。“不过,既是天帝的盛邀,你我只得前去!大概是因为你成了新尊主,便邀了。”他说。
御尘眨了眨眼睛,“猎月祭!狩猎?!”她倒是越来越好奇这猎月祭了!
天宫里,向来排斥猎月祭的帝允手里竟手握着猎月祭的邀请名单。想着,他帮蓬莱得来的邀请,眼里尽是愧疚。他看着名单上冷冽的名字,还是忍不住自责起来,他攥紧了拳头,颤抖着。
“冷冽!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只不过是想证明你是否是那个黑脸小子!并无他意!”